“我希望是二月初四。”
“為何?”
“今年二月初四,星宿是東方七宿中的箕宿。東方為龍,箕宿為龍尾,大吉。”
更巧的是,如果按照後世的十二生肖來說,今年是龍年,也是原本的一統天下之年。
“其他時候的星宿都沒這個好。”
從尚謹口中聽到這些占卜吉凶的事情,總讓扶蘇有些割裂感:“你不是不信這個嗎?”
“可是陛下會信啊,秦為水德,龍乃神獸,主水。”
“箕星造作主高強,歲歲年年大吉昌,買張修墳大吉利,田蠶牛馬遍山岡;開門放水招財穀,篋滿金銀穀滿倉,福蔭高官加祿位,六親豐祿足安康。”尚謹念起後世的歌謠,“寓意多好啊,要是以後大秦也這樣就好了。”
“我怎麼從未聽說過這個?”扶蘇訝異地問。
雖說這個“詩”有些通俗了,不過寓意確實好。
尚謹理所當然地回答:“因為以前沒有啊。”
扶蘇哭笑不得:“敢情是你剛剛編的啊?”
“那倒不是我編的,我可不會作詩,是從彆人那聽來的。”他對於作詩一竅不通,以前上詩詞課,考試讓作詩,他想想就頭疼。
“我還以為,你覺得初四好,是著急要去靈渠。”他們有將近一年沒見了。
原本尚謹是不會回來的,但是他不想錯過扶蘇的加冠禮。
其實按照周的傳統,未加冠前是不能參加國事的,不過這種傳統早就沒那麼嚴格了,不然尚謹也做不了“童工”。
“我是為了公子及冠特意趕回來的,及冠禮過後便要離開,往後四年,都不能常常見麵了。”
尚謹現在不僅要主管靈渠之事,還要負責攻占之地的政務,算是半個郡守。隻不過這時候那幾個郡都還沒設立。
好在他們都明白,嬴政不會把尚謹外放做官的,等到靈渠修建完成,尚謹就會回到鹹陽。
“我相信公子能獨當一麵,我雖不在鹹陽,卻也心係公子。”尚謹把係統抓過來,放到扶蘇手心,“赤陽子從此長留公子身邊,從鹹陽到離水,雖然遠隔千裡,可於赤陽子來說,不過是兩個時辰的事情。”
“我都明白。”
尚謹不可能永遠留在鹹陽,聚少離多從來都是常事。
[洛羽:不要啊!我想同時看鹹陽和桂林!]
[豐年:驚恐.jpg我不會四年見不著小謹吧?]
[水月吟:救命!還是在鹹陽更好。]
[笑笑:冷靜,係統是可以去桂林的。]
*
二月初三,雍城,傍晚。
主持冠禮的正賓是韓非,讚冠為蒙毅。
原本冠禮應該由作為主人的嬴政答拜正賓與讚冠,不過這顯然是不可能的,這一環被去掉換成了純粹的答謝筵席。
此時正在舉行約定行冠禮時辰的儀式,他們站在廟門外。
嬴政立在門外東側,厚厚的雲層霎時間分開,陽光自雲朵間奔湧而出,一束束緋紅的光照在嬴政與扶蘇身上。
秦宗室之人站在他們下首,麵朝著日落西沉。
朝中大臣們身著朝服,站在廟門西側,背對著霞光萬丈。
“明日天明時舉行冠禮。”
二月初四,淩晨。
“我說得對吧?你隻要做好大公子就好了。”尚謹看著已經準備梳洗的扶蘇,“能在祖廟行冠禮,是何等榮耀?”
這無疑是一種政治信號,聞風而動的臣子們會明白,祖龍心裡更屬意於誰。
“我明白,隻是你能不能彆再笑了。”扶蘇無奈地說。
“咳,我不笑,真的,哈哈哈哈哈!”尚謹怎麼可能不笑,此刻的扶蘇梳著小孩才梳的發式,實在是太好笑了。
扶蘇在他心中的形象徹底破壞了啊!
「係統,能截圖嗎?」
【。】
[一一風荷舉:樂,太好笑了。]
[蕭落:顯得扶蘇不莊重了哈哈哈哈哈哈哈!]
[ltplic:對不起,我也想笑!而且超大聲!]
日出之時。
扶蘇一步步走向身在南方的韓非,他此時穿的是純色無章的采衣。
韓非望著扶蘇,心中百感交集,當初的孩子,如今將及冠。
韓非向扶蘇拱手一揖,請他坐於席上,扶蘇回禮後跪坐在案邊。
蒙毅在洗中淨手後走到扶蘇身後,將有些滑稽的發式解開,為他親手梳起發髻。
韓非走到扶蘇麵前,從有司手中接過三傳的緇布冠,莊重地念著始加的祝辭:“令月吉日,始加元服,棄爾幼字,順爾成德。壽考惟祺,介爾景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