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摸底考試,恩榮破天荒地沒有留餘地。
他咬著牙做著卷子,心中暗狠狠地下著決心:無論如何他都要拿到窗邊位子的所有權!
恩榮不是個衝動的人,可他卻沒有意識到自己如此激進地通過一個座位和曾欒扯上關係這件事,是多麼的荒唐!
第三天一早班主任公布成績,上午第一節課,全班同學均被老師請出了教室,並按照成績的花名冊依次點名進去選座位。
恩榮毫無懸念地成為了老師口中第一個念出名字的人。
聽到自己的名字後,也僅僅隻是目光匆匆一掃而已,他便丟給了此時正斜倚在樓道窗戶邊緣、正目不轉睛地盯著自己的曾欒一個勝利者的輕蔑眼神。
後者自然看得懂這個眼神代表什麼,當下也隻能氣鼓鼓地看著恩榮像一個得勝的將軍一樣,慢悠悠地收拾自己的書包並占領了他前兩天剛剛通過“非正常手段”搶來的座位上。
他握緊拳頭,骨節吱呀作響。
韓慶宇也算激靈,拉住曾欒的胳膊打圓場:“欒哥欒哥,算了,往後一兩個的座位也能看得到,不必非得那裡……”
曾欒甩手掙脫韓慶宇的手,氣得一言不發。
第一節課下課前,熱熱鬨鬨的排位活動正式塵埃落定,成績墊底的曾欒和韓慶宇二人,因為沒得選,最後雙雙落座於教室的風水寶地——倒數第一排的角落。
班主任對著台下說:“同學們,在下學期開學之前,我們就先按照現在的座位坐,未經允許不可擅自調換!”
“老師,我眼睛近視。”是曾欒。
“老師老師,還有我,我斜視!”是韓慶宇。
二人一唱一和引得教室哄堂大笑。
班主任見狀,拿起戒尺敲得啪啪響:“安靜!近視的配眼鏡,斜視的戴矯正!尤其是你曾欒,你這麼大的個子,坐前麵的話,後麵同學豈不是啥都看不見了?!就在後麵待著吧。”
“老師,影響我學習。”曾欒似乎在挑釁。
班主任氣急了,戒尺指著曾欒大聲質問道:“早知如此,考試為什麼交白卷?!”
十五六歲年紀的中學男女最是受不得八卦,一聽班主任口中曾欒竟然做了如此酷的一件事後,頓時響起一陣陣吸氣聲,並夾雜著一連串窩草、窩草的讚美紛紛回頭望向這個英雄搬的人物。
班主任自知不應該說出曾欒交白卷的問題,擔心會影響到正值青春期男孩子的自尊,在他對這個新生的認知裡,曾欒交白卷應該隻是想要凸顯一下個性而已。
“好啦,安靜。”班主任清嗓吼道,“下課後去辦公室找我。”
隨著一陣短促的下課鈴響,班主任用戒尺示意了一下坐在最末尾的曾欒跟自己過來後,就離開了教室。
“欒哥……你慘了。”韓慶宇有點擔心曾欒被罵。
被著重點名的曾欒倒有些雲淡風輕:“沒事。”
這邊曾欒前腳剛邁出教室,後腳韓慶宇就被圍了個水泄不通。
“你和曾欒認識?”
“他怎麼進的這裡?”
“他太酷了,竟然交白卷。”
“他初中在哪所學校?你們是好朋友?”
“……”
開學已經三天了,同學之間彼此該認識的也認識了,該熟悉的也都熟的差不多了,韓慶宇與曾欒每天上下學都在一起,不難讓人猜到他們二人其實早就認識。
所以今天當班主任突然爆一個大瓜出來後,便通通一窩蜂地圍在了韓慶宇的身旁,打算通過這個小眼鏡把曾欒高中以前的曆史全都扒出來才罷休。
被圍堵的韓慶宇對同學們的提問充耳不聞,隻嘻嘻哈哈地一直打馬虎眼,並趁人不備溜之大吉。
恩榮將課程表謄在了桌子上,他的手指在星期三那天,由上往下移了一格,停在了“英語”那裡。隨後便將英語課本從桌麵書架上摘出來,打算先預習一下。
“恩榮,英語老師讓你過去拿摸底試卷!”門口一個男生對著教室裡正埋頭看書的英語課代表恩榮喊道。
恩榮聽到後,不發一言,放下筆就去了老師辦公室。
可人還沒走到門口,班主任的吼叫聲就已經傳了出來。
據說高一(1)班新生的班主任是城北實驗有名的暴躁曆史老師,雖然教學水平有待提高,但因他嚴抓紀律、鐵麵無私的治班風格,在整個城北都是相當的有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