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反剪胳膊、又是粘膠帶,一係列操作下來連一向巴結溫氏集團的校長都有些看不下去了:“溫總,這……不太合適吧。”
“不好意思李校長,溫家家風向來嚴苛……”溫家良話沒說完,就被從不遠處的一個少年聲音打斷。
“你住手!不要動他!”
眾人紛紛回頭,隻見空空的樓道裡不知何時多出了一名模樣瘦弱,但氣勢洶洶的學生。
曾欒那雙原本滿含憤怒與反抗的眼睛也在下一秒裝滿了疑惑。
“這是?”溫家良看向一眾教職工。
張凱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避重就輕地答道:“學校的學生。”
“名字。”
張凱旋含含糊糊地說:“那個,隻是一名學生而已,可能,可能是誤打誤撞過來的,”說完隨即朝恩榮嗬斥道:“還不快回去上課!”
溫家良將眼神遞給秘書,秘書隨後低聲說道:“恩榮。是這批助學金的受益人之一。”
溫家良意味深長地“哦”了一聲,沒再說話。
曾欒口不能言,隻用眼睛狠狠地瞪著恩榮。
這邊張凱旋一直在使勁兒地對恩榮使眼色讓他走,並在心中一遍遍阿彌陀佛地拜托恩榮能聰明一點,彆在這個節骨眼上得罪溫氏財神爺,畢竟,隻要溫氏一開口,他以此為生的獎學金就有可能就此中斷。
但恩榮沒有看明白班主任眼神背後更深的含義,隻一心覺得他們作為大人不應該恃強淩弱。
恩榮對著他唯一認識的班主任張凱旋喊道:“張老師,那兩個小混混先偷了我的自行車,是曾欒幫我要回來的,所以,您不能這麼懲罰他。”
秦秘書走過來勸道:“恩榮,這是在處理家事。你回去上課吧。”秦秘書作為溫家良的貼身秘書,助學金的事兒是他全權在負責,他悉知助學金名單上所有學生的情況,所以不忍恩榮得罪溫家良。
恩榮頓了頓,意識到這裡並非有他說話的餘地,正思索著要不要離開,可當他抬眼看到被兩名大漢架著、又被當成犯人一樣封了嘴的曾欒,恩榮平時的理智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
他衝過去攔在曾欒身前,像個母雞似得護住他:“你們這是虐待未成年人,我已經拍了照片發給了同學,如果你們不立刻放了他,我就會去教育局告你們。”
小孩子的正義來得如此純粹,倒讓溫家良忍不住發了笑:“小鬼,我是曾欒的爸爸,我愛他,所以我不會害他的。”
恩榮愣了一下,隨即嘴硬道:“是爸爸就可以為所欲為嗎?你難道看不出來曾欒很抗拒嗎?你明明就是在用強權代替愛!”
溫家良轉身對校長說:“李校長,原來我給貴校提供的助學金,都用在了這類學生的身上,你們可真會規劃啊。”
李校長忙不迭陪笑道:“我回去一定認真核查,認真核查……隻是,溫總,出了這樣的事,作為學校方,我們沒能做好教書育人的工作,更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代表學校給您鄭重道歉。隻是,這麼……將孩子五花大綁起來,確實不太好看。”
溫家良表情鬆了下來,看了一眼被反剪雙手的兒子,心中也升起了一股作為父親的不忍,隨後便對兩名保鏢微微點了點頭,不再反剪曾欒。
李校長見氣氛有所鬆動,立刻上前獻言道:“溫總,您看這樣行不行,曾欒呢,這段時間就先讓他在學校待著,我著張老師給他配一個生活搭子,全麵督促他的學習,保證不會再發生今天的事,畢竟同齡人之間溝通起來比咱們做師長的容易多了。您看呢?”
溫家良思忖了一會兒,對校長說:“既然校長開口了,我也不好再多說什麼,畢竟教書育人是您的強項,這樣吧,這個……”他指著恩榮:“這個小鬼伶牙俐齒的,也就彆挑了,就他吧,我很期待你們老師口中經常說的「近朱者赤」的教育理念有什麼效果。曾欒我今天就先交給你們,如果再有下次,我可能要考慮給他換個學校了。”
李校長唯唯諾諾地連連點頭哈腰,對溫家良的妥協感激涕零,率先三步一點頭五步一哈腰地將溫氏集團一行人送離教學樓副樓。
見人已走遠,樓道裡一下子就剩下班主任張凱旋、恩榮,和還被封著口的曾欒。
張凱旋上前用他胖乎乎的手小心翼翼地將曾欒臉上的膠帶撕下來,因為粘得太緊,嘴巴被帶得紅了一大片。他心疼地嘖嘖了好幾聲,樣子完全不像他平日裡嚴肅的模樣。
解了製的曾欒立刻朝恩榮吼道:“吃飽了撐得,誰讓你冒出來多管閒事!”
“啪!”張凱旋朝著曾欒腦袋伸手就是一巴掌:“我看你就是現代版的農夫與蛇,人家恩榮好心來幫你,你就這態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