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慶宇點頭如搗蒜:“隻要溫家良是你的敵人,那就是我韓慶宇的敵人,隻要你討厭他一天,我也就討厭他一天!這個世界上除了我爹媽,最重要的就是你,我的欒哥了!”表情要多真誠有多真誠。
“你少來。”花式馬屁拍得曾欒直覺可笑。
這還沒完,韓慶宇站直身子用更加慷慨激昂的語調說:“我對曾欒的忠心,日月可鑒,如有半分虛假,就讓我天打雷劈。”說完還不忘裝腔作勢比著發誓的樣子。
曾欒道:“臨安每一棟樓都有避雷針,你要我相信這鬼誓言?”
“……避雷針?”韓慶宇思索一陣,“那就再發其他毒誓。”
曾欒開起玩笑:“得了,我要你的毒誓乾嘛,不知道的還以為你要和我私定終身。”
韓慶宇討好地湊過去:“那也不是不可以,我嫁,你娶,反過來我也不介意。”
曾欒皺著眉頭往後撤出半米:“你是變態嗎?”
韓慶宇持續討好地笑著,絲毫沒意識到自己的話有什麼不對勁:“反正長這麼大我隻有你一個朋友,你在北城也隻有我一個人,無論什麼時候,我都對你不離不棄,……”
曾欒問:“你哪兒學的?”
韓慶宇腆著臉笑著:“……電,電視上。”
“找個女朋友吧,好端端的彆白瞎了你的瓊瑤口才。”
“不不不,你比任何人都重要……”
“狗腿。”
曾欒還未來得及對韓慶宇的忠心表示感動,窗邊冷冷地便傳來這麼一句欠揍的話。
此刻恩榮已經坐回了自己的座位打算開始寫作業。
“你說什麼?”韓慶宇站起來,有些惱怒。
恩榮眼皮抬也不抬,笑容中帶著嘲諷:“他是你的救世主?還是把你當做失足少女給拯救了?”
韓慶宇道:“我和欒哥的關係用不著你多嘴。”
不知為何,恩榮此刻尤為討厭韓慶宇:“隻會滿嘴跑火車。”拿起筆繼續寫作業。
韓慶宇一個箭步衝過去,將筆從恩榮手中奪下,泄憤一樣狠狠摔在地上:“你把話給我說清楚,我怎麼滿嘴跑火車了?”
被奪了筆的恩榮,右手仍舊保持著握筆的姿勢,隻是眼睛卻落在了已經在地上淪為兩半的鋼筆……那是院長送給他的禮物,是他考上高中的獎品。
他麵無表情地撥開韓慶宇,彎腰將兩節鋼筆撿起來,檢查著是否有挽救的可能。
如此被人無視,韓慶宇此刻怒火中燒,伸手就推了恩榮一把。
恩榮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鋼筆上,一個沒留心,隨即被韓慶宇推得倒在地上,腦袋重重地磕在了石灰講台的邊棱上!
磕得著實有些狠,除了一陣劇烈的疼痛之外,恩榮似乎覺得眼前迷亂一片,全是一條一條縱橫交錯的桌子腿兒。
“韓慶宇!”曾欒大吼一聲!
韓慶宇聽見聲音後,身體頓下想要再次攻擊的念頭,轉身看向聲音的來源,隻見許久未出聲的曾欒,脊背挺得筆直,眼神正直勾勾地怒視著自己。
對,是怒視。
然後,他眼見著曾欒從最後一排走過來,將自己用力蹭向一邊,走到恩榮身側。
恩榮被撞得眼前模糊,隻覺得似乎有一隻手在自己後腦勺來回摸了幾下。
暖暖的。
卻也隻有短短幾秒鐘而已,那隻手就離開了。確認恩榮頭沒有流血後,曾欒站起身隨便找了一張椅子坐下。
韓慶宇從來沒見過曾欒如此看自己,竟然一時也不知道該作何反應。
時間仿佛凝固住了般,恩榮茫茫地望著推了自己的韓慶宇,韓慶宇望著曾欒,但曾欒的眼睛,卻在怒視韓慶宇兩秒之後,重新轉移在了坐在地上的恩榮身上。
三人均沉默著,似乎誰也不願意率先開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