稷修瞬間被自己的想法嚇到了,驚覺:這位可是領主的稚子啊,他怎麼敢肖想。他立刻後退遠離江柚,同時屏蔽了自己的嗅覺。
這邊江柚把自己的車交給小何和林賀,讓他們送去維修,帶著啞妹坐上了稷修的車。
稷修問他:“聽異能局的人說,剛才那些人應該是你們江家的保鏢,他們為何會這般對你。”
江柚想了想,說:“可能是父親派來的,抓我回去參加弟弟的成人儀式呢。說起來,這件事還跟您有關係。”
稷修:“跟我有關?”
江柚笑道:“我弟弟叫江驍,他的成人儀式之後還會有一個獻祭儀式,獻祭成為一位血族貴族的血仆。父親這是江家的榮耀,要我必須回去參加。”
稷修反應了好一會兒才恍然大悟:“原來江驍是你弟弟!”
他忽然想,江柚弟弟的血氣會不會跟江柚的一樣香甜?
他接到江家人的請求時並沒有什麼期待,他擁有許多血仆,多一個少一個都無所謂。
但這些年江家在異能聯盟中的勢力越來越龐大,如果能收一個江家孩子做血仆,在某種程度下可以控製江家。所以他才答應江家獻祭的請求。
現在看來……
稷修回味著江柚甜膩的血氣,心中隱隱期待和江驍見麵。
江柚試探說:“他好像很期待跟您見麵。”
稷修唇角彎了彎,說:“既然是你弟弟,我會照顧他的。隻要在我的能力範圍內,我會滿足他想要的任何願望。”
這便是血契之約。血族貴族尤其守約,他們會遵守諾言給與於他鍥約的人類想要的一切。所以才有那麼人類爭先恐後地將自己的身體和血液獻祭給血族貴族。
而江驍想要的,稷修能輕而易舉地滿足他。
“多謝了。”
江柚望向窗外,沒再繼續這個話題。
稷修繼續開車,說:“這次是我能趕到幫你了圍,但我不確定能不能次次都能幫到你。我的建議是你最好回到領主身邊,這樣你才能最安全。”
他主要是怕萬一江柚真出了什麼事,很難跟領主交待。
江柚搖搖頭:“可是我在這裡還有事情要做。赬珣都答應我了,說我可以留在這裡。家裡應該是最安全的吧,我儘量和啞妹待在家裡不外出就好了。”
稷修繼續勸他:“領主的身體至少還需要一個星期。他畢竟陷入過一次永眠,如果不安心靜養很難恢複到原來的精神力,看他因為擔心你每晚都要使用精神力進入你的識海,這對他來說消耗很大。如果你在他身邊……”
江柚打斷他的話,忙說:“那你就跟他說,讓他好好修養身體,彆來找我了。”
稷修:……
他早勸過了啊,那位不聽啊!
“哦,對了。我還有一件事想問你。”
江柚問他:“前些天襲擊我的異種,他怎麼樣了?查出來是誰把他變成那樣的了嗎
?他現在在哪?”
稷修:“他屬於徹底失智異種,沒有記憶感情,就連我也無法抽取到他大腦中的信息,目前還無法查出誰是製造他出來的人,又是誰派他來暗殺你。現在隻能暫時關押在異種監管研究所。”
異能局隻負責調查異種來源,不接受辦案。潘耿他們更不關心異種是誰派來暗殺江柚的。想要查出來背後暗殺他的人,隻能靠他自己。
但其實江柚心裡也知道,隻是不想說出口,有人想要他死,他會活得很好給他們看。
江柚望向稷修,請求說:“我想看看他,您能帶我去麼?”
稷修:“……也好。”
“謝謝您。”
江柚覺得這位血族大佬對他很和善,真心地跟他道了謝。
稷修抹開視線,喉結滾動。
啞妹在血族貴族麵前慫得像隻鵪鶉一樣,蹲坐在後排座位上一動不敢動,她黑黢黢地大眼睛偷偷瞄向稷修,心中偷偷地說:嗬嗬,又多了一個想喝哥哥血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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異種監管研究所。
異能聯盟是在血族貴族的支持下建立起來的保護人類的一個機構,因此異能局的任何機關都對純血貴族臣服敬畏。而作為純血貴族的稷修,他不需要任何文件就可以帶著江柚,直接進入關押違反禁律的異種監管所。
監管研究所的大樓比關押犯人的監牢更加陰沉冷肅,灰暗厚重的外牆體上沒有任何窗戶的,裡裡外外布滿了壓製異種的生化武器。
啞妹隻是站在這棟灰暗的建築物前就受到影響,渾身的異能像是被無形的枷鎖束縛壓製著一般,手腳無力,肌肉脹痛,每呼吸一下都惡心想吐。
江柚隻好把她放在稷修的車裡,獨自跟稷修走進了這棟異種地獄。裡麵是一間間鋼鐵鑄造的牢房,每一間牢房裡都關著一具違反過聯盟禁律的異種,他們的手腳都被沉重的鐵鐐鎖著永遠不得自由。
異能局不會把他們處死,因為他們還要被當作實驗體,來研究出針對對付異種的藥物和武器。陰暗的走廊中蔓延著讓人沉悶窒息的死氣。
稷修同樣不喜歡這個地方,如果不是領主的稚子要求,他才不會來這種陰暗的地方。他快速走到關押著景行的牢門前,毫不費力地打來的厚重的電子門。
江柚看到了監牢內部的情形,是一間四麵貼牆圈起來的狹小空間。失智的異種四肢被鐵鐐鎖住牆上,因為藥物對異能的壓製,他身體上的傷很難恢複,胸膛上被啞妹穿透的傷口還潰爛淋漓,慘不忍睹。
江柚緩慢走了過去,異種已經完全沒有人樣,但還是能從他修長的四肢和健壯的體魄上看到景行的影子。
那個俊朗愛笑,總是保護他的哥哥變成這個樣子。
“他隻襲擊過我,如果我不追究是不是可以把他從這裡弄出來。”
稷修很不喜歡這裡的氣味,抬手掩著鼻子說:“他是失智異種,本身存在就很危險,即使你不指證他,同樣會被異能局抓捕關在這裡。”
江柚:“有什麼方法把他從這裡弄出來嗎?”()
稷修:沒有辦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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聯盟所有的禁律都是領主赬珣製定出來的,那個人嚴以律己,更嚴以對人,對任何觸犯禁律的人沒有寬恕可言,就連曾經照顧他數百年的人一位血族長老,也因為觸犯了禁律,被他捏碎心臟,處於s刑。
江柚走到異種身旁,伸手想要撥開他額間的粘膩的碎發,碎發下麵部輪廓粗狂,正是為了救他而死的景行哥。
江柚緊緊抿著唇。
到底是誰把景行做成這樣的,真的是父親嗎?
昏迷的異種被清甜的血氣喚醒,嗖然睜開眼睛,他喉嚨乾渴,身體急需補充能量。麵對讓他發狂的香甜,他毫不猶豫地張開獠牙對著江柚嘶吼,捆著他手腳的鐵鐐被拽得嘩嘩作響。
“危險!”
稷修快步把江柚拉到自己身後,眼眸泛紅,伸手朝上做著一個動作,景行瞬間陷入痛苦,四肢猙獰緊縮,發出痛苦的哀嚎。
江柚急忙阻止:“彆,彆殺他!”
異種原本就很虛弱,血族強大精神力控製讓他再次昏死過去,腦袋無禮地垂落在胸前。
江柚:“景行哥!”
稷修說:“我隻是控製了他的血脈。”
江柚:“他在這裡會被拿去做實驗嗎?”
“不一定。”
稷修說:“但是想要調查出來他被用了什麼藥物變為異種的話,那就得要解剖他的身體和器官,提取所有器官上的細胞來做深度研究,所以跟做實驗體也差不多吧。”
江柚終於抑製不住情緒,“可他也是受害者,他原本已經安眠,是有人故意把他的屍體弄出來做成這樣,他隻是被人利用了。”
稷修:“所以,現在異能局就在調查這些。”
隻要調查,就一定能牽扯出江家。
江柚眼眸陰晦,說:“稷修。我會去求赬珣讓他幫我救下景行哥。再這之前,你能幫我保住他不被異能局的人傷害嗎?”
稷修:“呃……那個,領主一開始下令讓直接處死失智異種。是我勸說他最好調查清楚想謀害稚子背後的人,他才收回了命令。”
江柚:“啊?”
稷修:“你大概不知道,領主他一向嚴厲,任何對違反禁律的血族,人類,異種,他從不顧及私情,或者說他就沒有過私情。失智異種本就立即處死的存在,你想留他,應該難。”
“我……”
江柚想到赬珣那張冷然禁欲的俊顏,心裡也不太自信,“……我試試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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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家。
葉婉接到了手下的電話。
“夫人,我們聯合異能局把大少爺和他的身邊的異種分開,本來都要成功了。可不知道誰給潘隊長下令,讓我們立刻撤離。所以,任務失敗了。”
葉婉擰緊眉頭:“難道江柚在異能局也暗藏勢力?是什麼人!”
電話那頭:“潘隊長沒說,我們
() 也不清楚,但大少爺身邊的異種小女孩太厲害了,我們全部加起來都不是她的對手。”
葉婉緊緊掐住手指。
原以為離家半年的大少爺早就沒了鋒銳的爪牙,卻沒想到他暗暗在異能局發展勢力。任由江柚在江家長這麼大,已經是她當年輕犯下的輕敵錯誤。現在,真的更不能留了。
可他身邊那位A級異種小孩到底是哪來的?
隻要她在,自己的人就無法下手。
“先生,您回來了。”
外麵傳來家傭迎接江越淮的聲音,葉婉的手一顫,手機掉落在紅木地板上,她慌忙撿起,整理好衣服和神態轉身走出房間。
“越淮?今天怎麼這麼早回家?天涼了,我讓廚房給你煨了紅棗參湯暖胃。快,快把湯給先生盛出來。”
她穿著一套黑色緊身禮裙走在江家奢華的紅木樓梯上,明媚姣好的容顏帶著溫婉傾雅的笑意吩咐到身旁的家傭,美得像是從油畫中走出來的貴婦人。
江越淮淡淡地看了她一眼,問:“我聽說,你調了幾位保鏢出去辦事?”
“是的。”
葉婉盈盈笑著,走過去接過江越淮手中的大衣,說:“我派人去A城接江柚回來,哎,被他拒絕了。這孩子真是倔強。”
江越淮腳步一頓,冷冷地望向她:“我讓你去接他了嗎?”
葉婉:“我……快到阿驍的成人儀式了,他是江家大少爺,未來是要繼承江家的長子,如果他不在場,會讓很多人猜測咱們江家不和。”
江越淮:“不要擅作主張!”
葉婉溫順地賠著笑,說:“是,我不叫就是了。”
她溫柔小意地把江越淮送進書房,又體貼地端茶送湯,被江越淮不耐煩地趕出之後,葉婉才再次回到自己的房間。
她柔美的眼中逐漸染上重重的怨恨戾氣,躲在衣帽打通稷修部下的電話。她謹慎小心地問:“再有六天就是阿驍的成人儀式了,那位會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