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越野車重新上路，李修才開口問道：“阿霄啊，這些東西你應該用不到這麼多吧？”
秦霄看著路況，隨口回答：“沒多少是我自己買的，大部分是一年前收繳來的，後來我又忍不住出了任務，轉手的事情一直擱置，回國前才發現有這麼多東西。”
李修輕輕、點頭，他能夠猜到秦霄為什麼著急出任務，異能覺醒帶來的暴躁需要發泄，對於獨立雇傭兵的秦霄來說，血腥和殺戮的刺、激能夠緩和他的情緒。
不過這種發泄治標不治本，暴力滋養暴力，混亂的疏導永遠沒有儘頭，這也可能是秦霄上輩子一直沒有完全覺醒的原因。
不過李修最想問的不是這個，他看向身邊的秦霄。秦霄認真開車，隻是握著方向盤的手掌過於用力了，青筋在小麥色的皮膚上隆起，證明秦霄他在緊張。
“那為什麼放在這邊？畢竟和那個人說的一樣，根本帶不回國。或者說，阿霄，你原本的打算是什麼？”
秦霄長長吐出一口氣，像是終於等到了李修的審判，心底的大石頭終於落地。
他放緩了車速，單手揉了揉眉心，說道：“我看到小叔給我發的消息，我還在非洲。甚至……甚至剛把臨時搭檔解決了。”秦霄怕李修誤會，又解釋道，“是他先要對我動手，我反擊而已。那時候腦子很亂，想的都是為什麼會出事，我為什麼不在哥身邊。突然有一瞬間有了想法，要是哥和我一直在一起是不是就不會發生這些事了。所以我......買了一條船，想把哥給帶走。”
李修拿出手機，給胡西威發了微信，讓他們跟上，這麼一會兒，秦霄的車速已經在不經意的時候飆到讓路邊的石頭都模糊的程度。
所以這就是那天秦霄吃火鍋時突然心虛的原因嗎？
現在秦霄的情緒有些失控了，異能帶來的弊端開始顯現，精神脆弱，偏執的在自我想法裡自責。
他們出來這幾個月，各地跑來跑去，也會空下時間瀏覽名勝古跡。其實李修之前給他們三人的理由是留下些末世前的記憶什麼的，並不是主要原因。李修更希望在高山大川的磅礴洗禮下，他們能夠稍微放鬆一下心情。
他們都太緊繃了，身體上的毛病可以修養，心理上的問題更加棘手。
異能帶來的問題用現代醫學很難解決，李修隻能摸索著嘗試。
“所以你想把我帶到哪裡去？”李修問，他還是覺得事情說開了比悶在心裡絕對要好上許多，雖然親口訴說的過程足夠煎熬。
但他是李修，他的善解人意隻在他願意的時候，絕對不包括現在。
“我原本想著，要是哥傷的太重，就勸小叔給你轉到國外的醫院去，要是沒什麼事，就把哥偷出來，然後我們一起坐船去M國。”
李修挑眉，“但是阿霄你沒想到學長是騙你的。”
“是啊，小叔那個不苟言笑的人居然會這麼做，的確出乎我的意料。”秦霄說完自己原本的打算之後渾身鬆懈，慢慢把車速降了下來，“之後發生的事情給我的衝擊力都太大了，李修哥你說自己重生了，然後我自己也能使用異能。我最怕的事情就是又一次像你所說的上輩子一樣，再做出什麼錯事來。”
“那阿霄要乖乖的，個人的錯誤大多數時候是因為擅作主張，按照我們現在的關係，我相信我可以給你建議。”
秦霄的聲音嘶啞，突然大聲喊道：“我不明白自己為什麼要為沒有發生的事情贖罪！可我又怕哥你難受，我到底應該怎麼做？”
李修冷靜開口，對於秦霄突然的情緒爆發，早就在李修的意料之中。
“你先好好開車，我慢慢和你說。”
“對於未來，上輩子我體會到的都是酸澀和痛苦。你們三個拿著為我好的借口先後離開。你走的時候我的心臟像是碎掉了一般疼得無法忍受，那時候我是恨你們的。”
“可現在這些都沒有發生！”秦霄聲音依舊激動。
李修抬抬手打斷秦霄，“你聽我說完。我從小到大學習了解到的感情都不算太好。我的母親因為父親的意外去世殉情，外婆溺愛舅舅而偏心。我的親人給我的愛存在但抵不過他們帶給我的痛苦，所以我更愛自己。”李修清晰的剖析著自己，秦霄咬著下唇沉默不語。“我相信學長和西威都很清楚我是個什麼樣的人，現在和阿霄你解釋一下。”
“我李修，一個極度的利己主義者。重生之後，我可能是第一個完全覺醒的異能者。沒有半覺醒的後遺症，有龐大的空間，充足的時間。這些可以讓我做好足夠的準備，用來迎接末世。”
“但是我卻主動找來你們三個。我自己現在也不知道，把你們綁在身邊是對是錯。阿霄，你沒有經曆過靈魂撕裂一般的痛苦，但我至今想起仍舊膽寒。”
“在我能夠坦然接受那段痛苦的回憶之後，你要去哪裡都和我沒關係。不過在此之前，我希望我能幫你完全覺醒異能。你是我疼了好幾年的弟弟，我不希望你死在我看不到的什麼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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陸九和黃凱文在秦霄留下的第二個集裝箱前站立，裡麵滿滿登登的全部是彈藥。
他們已經把第三個集裝箱裡的槍支劃分完畢，現在正在解決彈藥分配的問題。
黃凱文吐出煙氣，靠在集裝箱上，對於彈藥比之於槍支來說要更好購買，讓些利也沒什麼。所以他的神情較之方才更加輕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