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輩子沒被人這麼盯著吃過飯，她小聲說：“你吃飯，不要看我。”
“好。”
後麵他果然不再看，安靜吃飯。
周圍小情侶們熱鬨，他們這一桌頗有些老夫老妻意味，隻顧吃東西，沒有交流。
吃得差不多，聞依喝了兩口飲料，結束晚餐，等秦南山也放下筷子，她開口：“我能問你些問題嗎？”
“你問。”
聞依在腦海裡組織語言，無關相親這樣的環境，她對於這樣一個男人實在好奇。
第一個是：“你平時都是這種性格嗎？”
秦南山眼皮撩起，淡淡看她，沒否認：“是。”
過於直接，聞依怔了會才接著問：“你沒有什麼興趣愛好嗎？”
秦南山思考幾瞬，爭取說得完整：“有，除了工作，我平常會出門運動，跑步打球，在家時也會通過成人樂高與看書來打發時間。”
() 這些好像不夠，秦南山補充：“我也喜歡做飯，平常偶爾下廚，中餐西餐都會一些。”
對麵女人眼裡果然有情緒閃過，秦南山心裡一鬆。
聞依沒有問得很細，她還有其他問題：“你談過戀愛嗎？”
他這一次停頓的時間有點長，淺聲應：“算是談過。”
聞依再次挑眉，又想，也是，他這種外形工作和家庭怎麼可能沒談過戀愛，沒談過才不正常。
而且......那晚看著真不像第一次。
聞依十分滿意，她可不喜歡純愛，接著問：“你喜歡什麼樣的女生？”
對麵男人目光一直在她身上，這是交流的基本禮貌，但問出這個問題後這目光漸漸變了味，看得她身上好似有蟲子在鑽，渾身不適，隻能避開。
半晌，聽見他輕輕說：“我喜歡獨立清醒，有堅定理想並為之付出努力，無論順境逆境都能堅持自己，熱愛生活勇敢表達自己的女生。”
聞依：......這不是在說我吧？
很快否認，應該不是，怎麼可能。
還有好多問題，但她不敢問了，她覺得氛圍變得有些奇怪，說不出來的怪異。
聞依看一眼外麵熱鬨商場，開始糾結，相親的下一步是什麼，逛街嗎？
她想象了下跟他一起逛街的場景，隨後身子一顫，這是什麼世紀畫麵！
聞依中止想象，“你有什麼要問我的嗎？”
他搖搖頭，“沒有，現在知道的夠了。”
“噢。”聞依拿過包，“那走吧。”
初六的商場開始重新恢複熱鬨，人群熙熙攘攘。
聞依沒想跟他逛街，邊走邊說：“那今天就先這樣，既然是認識的朋友，回去跟家人也好交代。”
沒聽到身後回答，一轉身，發現他盯著商場中空懸掛的一幅電影海報看，看了好一會，回頭來溫聲問：“要看電影嗎？”
表情不太自然，好似第一回邀請女孩看電影。
聞依看他微微躲閃的眼神和有些紅的耳朵根，心裡好笑，不是談過戀愛嗎？怎麼這麼純情啊。
挺可愛的還。
不過聞依對看電影沒什麼興趣，婉拒：“我有些累，想先回去了。”
他掩眸，不再說，跟上來。
下到一樓，去往停車場的路上有個兒童遊玩區，有小孩子在外麵玩滑板，看著是個剛學會的小男孩，重心還不穩，搖搖晃晃直接撞上聞依。
聞依今天打扮過，穿的中跟瑪麗珍鞋，這一撞，崴腳了，要不是身邊男人眼疾手快扶住，她估計得摔個狗吃屎。
秦南山：“沒事吧？”
有事，扭了。
小孩家長過來，不斷道歉，小孩也一臉歉意，軟糯糯說：“對不起姐姐。”
聞依隻好笑笑：“沒關係。”
等家長和小孩離開，秦南山低頭看一眼她腳踝，應該是傷到。
不知道扭傷嚴重程度，這個
時候也不好走路，秦南山問：“還能走嗎？”
聞依試著動了動左腳，有點疼，“你扶一下我去那邊椅子。”
聞依攀著他手，踮起左腳，一蹦一蹦往長椅去。
坐下，剛想彎腰看看情況，男人已經先她一步蹲下來，看幾眼，再抬頭看她，問：“我看看？”
“嗯。”
他小心解開一字扣，脫下鞋，然後握上腳踝。
感覺奇妙，聞依下意識一縮，他又抬眼望來，聞依咬咬唇，沒說話。
幾秒，他重新低頭，手輕輕按上扭傷部位。
他手很乾淨，沒什麼繭子，觸感細膩溫熱，按揉的力度也適中。
問依卻忽然心跳加快。
從她這個角度看去，男人從上往下的五官也足夠優秀，特彆是那高挺鼻梁，像刻刀專門刻出來，雕塑都沒他完美。
還有嘴巴，她心裡歎，怎麼有人嘴巴都那麼好看，他是不是常常做護理啊？微微張開的雙唇厚度均勻，唇色自然，水潤泛光，一看就很好親。
三個多月前了，親起來是什麼感覺都快忘記。
再往下，男人握她腳的畫麵多少令人遐想。
腳踝，她一直覺得這是女人的禁區部位，現在被他這樣握著，她腦海“轟”地狂冒出些澀情畫麵。
他溫聲問：“疼嗎？”
聞依回神，如實答：“有一點，但應該沒太大問題。”
“傷筋動骨一百天，去醫院看看。”
“不......”
還沒說完，他再次抬頭，眼裡多了些不容拒絕的意味，看著還挺陌生，聞依不得不咽下後半句。
他這回沒再問她意見，直接一手拎上鞋，再攔腰把人抱起。
聞依一個驚呼，迅速抱上他脖子，穩住。
觸手可及的人，他身上淡淡的檀木香，縈繞四周的呼吸……
聞依一顆心再次跳到嗓子眼，不敢正眼看，隻能屏著呼吸四處亂瞄。
秦南山把她抱到自己車上，“你的車叫個代駕或者晚點我來開回去。”
“嗯。”
聞依估摸著沒骨折，想隨便去個診所看看得了，他不肯，偏要去醫院，最後去急診拍了個片，沒什麼大礙，回去用冰敷一下就行。
這一路上讓她難受的不是受傷的腳，而是一直被他抱著，時間十分難挨。
好不容易到長樂巷，他還想抱進去，聞依堅決不讓了，自己拿過鞋，一蹦一跳進去。
蹦了十幾米，一回眸，男人還矗立在原地，一動不動看著她。
聞依一激靈，趕緊扭頭。
到家，聞紅毓給她找了冰敷上，知道來龍去脈後沒說什麼，“那你相親這個男孩人還挺好。”
“......是挺好。”
敷了半個多小時，不痛了，就是看著有點腫，聞依去洗漱，洗完回床上躺著，終於有時間回複喬恩消息。
她沒瞞著：【你知道我今天和誰
相親嗎？】
【誰？】
【秦南山。】
喬恩電話再次打來，聞依接了，按下外放丟被麵上，對麵女人嗓門很大：“哇靠，真的假的？”
“真的，我也懵了。”
喬恩：“什麼感覺？”
“能有什麼感覺，就那樣唄。”
喬恩靈魂發問：“沒有一點心動？”
聞依安靜一會，回答：“沒有。”
“我才不信，你停了五秒！！那就證明有五秒心動！！”
什麼歪理。
喬恩繼續說：“行啊我們秦學霸，和你相親上了，資源這麼好。”
“......”
喬恩：“說實話，我覺得秦南山這人可以，雖然說性格悶了點，但是其他各方麵都不錯呀，咱們又不是十七八歲的小女孩，這找男人還是得找能過日子的，那些花裡胡哨的中看不中用。”
聞依無言以對。
其實她今天確實有心動了幾秒，在他低頭捏她腳的時候，不過也有可能是生理原因，她沒弄清。
至於性格......人還是那個人，像他說的，一直以來都是這種性格。
但要是把今天當成一場約會，姑且算約會吧，她給它打七分，是合格中上的水平。
所以說性格這種東西挺玄，和自己搭不搭才最重要。
“依依，他對你有沒有意思？”
“我不知道......”
真不知道，雖然眼神奇奇怪怪，雖然抱她動作太過自然，雖然有過一夜，但她總覺得不對勁，秦南山沒道理喜歡自己。
喬恩：“試試唄，談戀愛而已，不行你就當找個床伴，我看你最近都老了。”
“滾呐，你才老了。”
喬恩哈哈笑，語氣變得曖昧：“你去試試，我覺得秦南山這人花樣肯定多。”
多什麼，就那兩個姿勢，雖然兩個已經夠她吃不消。
聞依不想跟她討論這些，伸手拿過手機，這才發現某人發來消息，兩分鐘前：【下次見麵什麼時候？】
......
東郊彆墅，秦南山收了手機，無奈看向自己媽，“好了，發了。”
回來後宣英逼問，秦南山照實說，相親的女生跟他心裡是同一個，宣英一聽，高興不行，當即讓他再約。
他遲疑片刻，借著宣英的催促發出這條消息。
宣英十分滿意，“這才對嘛，既然喜歡就要勇敢出擊，你還是男孩子呢，不主動，怎麼，還等著人家女孩來約你啊？”
秦南山笑笑，轉身上樓。
沒什麼心情洗澡，他坐在書桌前，也不知道該做什麼，隨手拿了本書翻，有些心不在焉。
三四分鐘，又或者七八分鐘，桌麵上手機終於亮起，他立即拿起，解鎖，點進微信。
聞依：【你問的還是你家人問的？】
他修長指節摁在鍵盤上，打下字：【我問的。】
這回不用再等，她很快回複：【你想見的時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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