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4 章(1 / 2)

溺愛期 範月台 7125 字 10個月前

第4章

皮卡車從遠處不緊不慢駛來,在冷風中發出疲憊沉悶的嗚響。施璟朝店門口探頭,發現是爸媽回來了。

“媽,你們乾嘛去了,我都說我今天回來,你們還不好好在店裡等我。”她起身,身上的衣物繁雜,外披皮衣帶倒了紅色塑料椅,她扶起椅子,走出店門口。

母親施曼容差點認不出自己的女兒。

施璟這一身考究的黑西裝加皮大衣,黛黑西裝翻領處露出半截白淨纖細的脖頸,脖子上戴了一條純金雙套項鏈,胸口彆一枚鑲有三顆祖母綠的胸針,臂肘下夾著一個中年老板常用的皮包。

看起來像小孩偷穿大人的衣服,不合身,還很滑稽。

“小璟,你這,這是什麼打扮啊。”施曼容握住她的手腕抬起來,圍著她看。

“媽,我不是小孩子了,現在是大老板,不能再穿那些花裡胡哨的衣服。得成熟點,出去談生意才能唬住人。”施璟從不對自己的審美存疑,好自矜誇,並以這一身成熟裝扮為榮。

“整得跟賣保險一樣。”施曼容打趣道,笑了兩聲,擁著施璟進店門,“還沒放寒假吧,你怎麼回來了。”

“大四呢,沒什麼課了,都是寫論文和實習呢,也沒大多的事兒,就回家一趟了。”施璟又從包裡取出十萬現金給母親,“媽,這錢你拿著,我現在有出息了,可厲害了。”

施曼容眉頭緊皺,惴惴不安,作為母親,施璟的性子她知根知底。年輕時她和丈夫於東祥創業開網吧,開KTV,攢了資金又開了規模不小的紡織廠。

那時國家大力扶持國內製造業,施曼容和丈夫開的紡織廠正趕上風口,蒸蒸日上賺了不少錢。夫妻倆做生意忙,無暇陪施璟,隻會無節製給她錢,縱著她揮霍,要什麼給什麼。

施璟上大學時,紡織市場逐漸不景氣,東南亞的製造業又迅速崛起,搶占外商客源。加上國內外貿易摩擦,環保政策收緊等,施家的紡織公司隨著一片製造企業的破產浪潮而倒下,再也沒起來。

夫妻倆以流拍價賣出工廠的紡織設備,低價拋貨,才勉強付清工人的工資。

大風大浪褪去,夫妻倆決定不再冒險了,回老家小鎮開了水果店,日子也算是安穩。

施曼容和丈夫心態倒是平和,隻不過最擔心的是施璟,施璟從小花錢大手大腳慣了,夫妻倆就怕施璟由儉入奢易,由奢入儉難。

不過好在,施璟上大學後,似乎懂事了不少。

每月給她三千塊,她也沒多鬨,打電話給家裡都是報喜不報憂。放假回家了,還會給家裡人買禮物,除了性子懶散些,也沒太大問題。

“小璟,你創的什麼業啊,靠譜不?”父親於東祥停好皮卡車,走進來道。

施璟擺擺手,脫下皮大衣給給蔣獻,空口說白話,“說了你們也不懂,都是互聯網上的東西,跟你們以前那套實體業不一樣。”

蔣獻接過施璟的皮大衣,隨手疊了疊,淡聲替她解圍:“叔,小璟主要乾娛樂產業呢,

我現在不是在拍戲嗎,我的工作都是她給談的,我倆合作,她賺大頭,我拿點小錢。”

施璟笑了,獎勵性地捏捏蔣獻的胳膊,拉著父母坐下吹牛。

“對,就是小蔣說的那樣,我開的經紀公司,他當我的藝人,他接的戲、廣告全是我去談的。我現在呀,也算找到賺錢的路子了,以後公司肯定會越開越大的。”

施曼容想起,的確偶爾能在電視上看到蔣獻,便不再多做懷疑,如今這些年輕人的娛樂產業,她是越來越不懂了。

施璟是任性了些,但蔣獻算個不錯的孩子,家境優渥,是個實打實的富二代。兩人從小一起長大,有蔣獻在施璟身邊,她也放心不少。

水果店一樓是門店,二樓是住房,兩室一廳,還有廚房。

於東祥上樓做飯,施曼容在樓下看店,施璟精力旺盛閒不住,拉著蔣獻去逛街。

蕪寧鎮不大不小,全鎮三十多平方公裡,下轄有六個行政村,鎮上主要產業以燈具為主,隨處可見的燈飾鋪子,鎮區外圈全是燈具小作坊。

施璟和蔣獻在街上閒逛,路邊小商販推著三輪車叫賣,蔣獻一手挎著施璟的皮大衣,道:“你還是把皮衣穿上吧,隻穿西裝真的很像賣保險。”

“給我披上。”施璟聳聳肩。

蔣獻幫她披上皮大衣,摟著她的肩走,路過一家男裝店,他腳步停下,“買件襯衫,我下周得穿。”

“你自己進去。”施璟留在門口不願進店,覺得蔣獻丟人,這種檔次的地攤貨,她看都不想看。

蔣獻穿衣服不在乎牌子,為了攢錢給施璟揮霍,他拮據慣了,除了品牌方送的,或者家裡給買的衣服,他都穿路邊攤,超過一百塊的東西都猶豫好久。

施璟雙手抱臂,不耐煩等著。

聽到蔣獻在店裡和老板討價還價,一件五十九塊的白襯衫,他覺得太貴了,問四十能不能拿下,老板唾沫橫飛一個勁兒說不行。

施璟糟心得很,走進去,皮包裡拉出一百塊塞給老板,“不用找了,包起來。”

蔣獻眼疾手快奪回錢,對老板道:“四十吧,四十我就買。”

“算了算了,四十給你,年紀輕輕的,就沒見過這麼摳的。”老板拉開腰包找零錢,隨手扯了個紅色塑料袋把襯衫塞進去遞給蔣獻。

蔣獻環視店裡一圈,又走到角落的貨架邊,問:“老板,內褲怎麼賣?”

“十塊錢一條。”

蔣獻挑了兩條過來,站到施璟跟前,問她的意見,“這個可以吧,料子摸著還挺不錯。”

“十塊錢一條還講究什麼料子,不磨襠就不錯了。”施璟眉眼鬱結,嫌棄都要溢出來,裹緊自己的皮大衣,後退兩步和蔣獻劃清界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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