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璟視若無睹,“你到底要乾什麼?”
“就是想和你一輩子在一起。”他撿起丟在沙發上的文件袋,“怎麼還不簽字,我們得有自己的房子
啊,不然結婚了住哪裡?”
“我還在創業呢,結什麼婚。”每次賀臨一提及結婚的事,施璟都頭疼。
“那把房子過戶了,然後搬過去好不好,彆住在這裡了。”
施璟放下手機,看向他,“搬哪裡去,這裡就是我家,是我的房子。”
“但這畢竟是蔣獻買的。我們也該同居了,我住在他買的房子裡,不合適。”賀臨說出自己的介懷。
施璟:“有什麼不合適,他買的又怎麼了,他買的也是我的房子,就是我的,一切都是我的!”
賀臨見她情緒激動,雙手按住她的肩,“那我給你買的也是你的啊,寫你的名字,還有贈與公證書,以後都是你的。”
“我不要。”施璟扭過頭,有些孩子氣的堅持,“我有自己的房子,才不要你送的。”
賀臨琥珀色眼瞳靜靜看著她的臉,“不要我送的,就要蔣獻送的是不是?那你是要我,還是要蔣獻?”
“都要!”施璟從他身上起來,調皮說道,抖了抖發皺的褲子,又擺擺手,“都不要!”
“施璟,彆總是這麼玩好不好,我們應該把話說清楚,我很介意蔣獻的存在。”賀臨拉住她的手,明明白白告訴她,他介意蔣獻,他不喜歡蔣獻無孔不入插足他們的生活。
“你想要怎麼說清楚?”施璟回問。
賀臨:“蔣獻的存在,讓我很不舒服,我想知道,你究竟怎麼定義你和他之間的關係?”
施璟左顧右盼,也沒什麼底氣,“反正,反正我想讓他做我的小跟班,和以前一樣,我和他以前都是這麼過來的。”
她擺擺手,總是回避這樣的選項,“我先去洗澡了,我還是喜歡你的,彆多想,我也不容易,多多體諒我。”
賀臨算是明白了,施璟從小在父母和蔣獻的嬌慣中長大,價值觀、金錢觀、愛情觀都在野蠻扭曲生長。
價值觀靠自己天賦異稟,沒有歪得太過分;金錢觀歪了二十多年,畢業後被她自己一點點摸索出正確的路子。
但愛情觀,屬於暴富後素質沒跟上的情況。
她的愛情觀依舊停留在蔣獻寵溺下引導出的頑劣,她對愛情的認知是蔣獻一手造就——伴侶必須無條件寵她愛她,言聽計從,無底線體諒她,哪怕她和彆的男人拉扯不清。
這不怪她,她從小活在父母和蔣獻打造的象牙塔中,成年後三觀未定性,就和蔣獻談戀愛了。
蔣獻在這場戀愛中無底線縱容她,多年身體力行告訴她,男朋友就是來伺候你的,男朋友就是用來壓榨的,男朋友就該對你千依百順,就該俯首貼耳,不求回報地體諒你。
關於男朋友角色的作用,蔣獻早已以身作則在施璟心裡烙下模板。
以至於現在,施璟整日和蔣獻混在一起,也不曾對賀臨有過內疚。她甚至不是裝糊塗,她絲毫不覺得這有什麼不對,隻是怪罪於賀臨不夠體諒她。
洗完澡,吹乾頭發出來,賀臨再次問:“房子你要不要?”
“送就送,囉囉嗦嗦一直問,一直談條件,誰敢要哦。”施璟上了床,鑽進被子裡,拿起手機玩。
賀臨提著文件過來,坐在床邊,“好,不談條件,隻是給你的禮物,簽字吧。”
施璟抬起臉:“以後不會拿這東西道德綁架我吧?”
“怎麼會呢,我這麼愛你。”
施璟來了閒心,一份文件一份文件看著。她不太懂這些,還是很怕,怕這是個陷阱,怕簽字後會背上隱藏的巨額房貸。
她身上留的六百萬是用來創業的,一分都不敢隨意揮霍,萬一被賀臨坑了,她的回收舊電動車事業得夭折。
習慣是紮根的,的確心動,但不敢承接風險,她下意識決定把風險轉移到蔣獻身上,道:“你能不能把房產過戶到蔣獻名下,再讓他轉給我啊?”
如出一轍的想法,當年蔣延給她一張支票,她填滿了9,戰戰兢兢也不敢真的要。和蔣延商量,讓蔣延先把錢轉給蔣獻,再讓蔣獻轉給她。
她後來細細一想,如果蔣延當年真願意把那十個億經手給蔣獻,再由蔣獻轉給她,她是真敢拿那十個億去揮霍。把蔣獻拉出來抵禦風險,她天不怕地不怕,什麼都可以不計後果。
賀臨捏緊手裡的文件袋,“這是送你的房子,為什麼要先過戶到蔣獻名下?”
“算了算了,嫌麻煩就不要送了,我有自己的房子呢,不要了。”施璟丟開文件,被子拉過頭頂,“我要睡覺了,明天還得去醫院呢。”
賀臨在床邊坐了許久,輕輕握住她露在被子外麵的手腕,“施璟,在你心裡,男朋友就該像蔣獻那樣嗎?”
“我不知道,我要睡覺。”施璟避開話題。
“你根本不知道什麼是談戀愛。”賀臨淡聲道,把文件收拾好,去洗了澡,回來上床抱住她,閉上了眼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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