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以前一樣,她不過是揮霍無度玩錢而已,又不是殺人放火,這已經足夠好了,為什麼要對她要求這麼高?
這麼想著,蔣獻心中的鬱結也放下許多。
他默默跟在施璟身後,離開彆墅區,走到外麵攔了一輛出租車。他緊隨其後和施璟一起上車,施璟隻看了他一眼,也沒阻攔。
一路無言,回到施璟租住的小區,蔣獻還是一直在跟著她。來到單元樓下,就看到賀臨站在綠化帶旁邊,神情冷峻,沒有絲毫起伏,猜不透他在想什麼。
施璟和蔣獻走過來,離有六七步之遠,賀臨一眼看到他們。他隻是看著,什麼也沒說,甚至眼神都毫無晃動,就這麼站著,也沒朝前走,就等施璟和蔣獻自己靠近。
他沒精力,也不想質問,昨晚七夕夜,施璟一夜未歸,今早和蔣獻一起回來,這還需要問發生了什麼嗎?更何況,他也沒資格問,雖然自從施璟搬出倫納公館後,他一直在照顧她,可施璟從沒開口說過要複合。
他又不是她男朋友,有什麼立場質問施璟一夜未歸的真相。
施璟一步步走來,略微局促地扯了扯皺巴巴的衣服下擺,問道:“你怎麼在這裡等著?”
“打算下來買早餐的。”賀臨淡聲道。
施璟點頭:“哦,我都還沒吃呢。”
“那你先上樓,我去買。”說完,賀臨轉身離開了。
施璟走向單元樓,按下電梯按鈕,這才看了一眼蔣獻,“你跟我進來乾什麼?”
“上去坐坐。”
“不歡迎你。”
蔣獻無動於衷,東張西望,沒有要走的意思。
二人一起乘電梯,上了樓,進入屋子。施璟進入臥室,把門反鎖上,留蔣獻自己待在客廳。她在裡麵磨磨蹭蹭換衣服,半天也不出來。
直到賀臨提著一份小籠包和一杯豆漿上來,施璟臥室門還是反鎖著,也沒出來。
賀臨把小籠包和豆漿放在茶幾上,坐在蔣獻對麵的椅子上,和他麵對麵直視對方。過了一分鐘左右,賀臨主動開口,“昨晚,你們在哪裡過夜的?”
“我家。”蔣獻沒說出實情,這事兒也輪不到他來說,他可得把嘴守嚴實了,要是讓施璟知道,他嚼舌根亂說她搞一夜情,丟了她的臉麵,她肯定饒不了他。
“你們複合了?”賀臨又問。
蔣獻沒有直麵回話,故意混淆關係,“你說呢。”
又過了十多分鐘,施璟才換好衣服從臥室走出,左右打量沙發上的兩個男人,一聲不吭,默默拉過一個塑料椅,坐到茶幾邊上,先喝了一口豆漿,打開小籠包的袋子,低頭吃了起來。
兩個男人自始至終看著她,施璟被這塊要化為實體的視線燒得如坐針氈,難熬得很,誰也架不住吃飯時一直被人盯著看。
她抬起頭來,眉頭微蹙,“你們要吃嗎?”
賀臨率先給出反應,輕輕搖頭。
蔣獻反而是往茶幾跟前湊了湊,“你吃不完嗎?”
“吃得完。”
蔣獻身子又往後仰,正襟危坐,悻悻道:“還以為你吃不完呢。”
施璟吃完早餐就要去上班,三個人在這種無孔不入的尷尬中,每個人都渾身難受。施璟隻想丟開他們兩個,趕緊去公司。
賀臨留在家裡,蔣獻離開了,沒再跟著施璟,一個人又回到了禦蘭紫園。
蔣延還沒走,他回到彆墅客廳時,正好碰到蔣延坐在客廳喝咖啡。
蔣獻雙目淩厲,像藏了把利刃,一步一步緩慢走到蔣延麵前,坐在他對麵,“你是怎麼勾搭上的施璟?”
蔣延一邊喝咖啡,一邊低頭看放在麵前的文件。對蔣獻的咄咄逼人,無動於衷。
蔣獻唇角勾起,“施璟和我說,她昨晚一直把你當成我。”
蔣延的注意力一直放在文件上,絲毫沒有被蔣獻影響。蔣獻這些挑釁的言語,對他來說不過是小打小鬨,他根本不在乎,施璟到底有沒有認錯人,他比蔣獻更清楚。
蔣獻翹起二郎腿,下巴微抬,竭力掩蓋自己的失落倉皇,還是把自己放在比蔣延高一等的位置,“對不起啊,我家施璟不懂事,不小心睡了你,你這邊想要什麼補償,可以隨時和我說。”
蔣延眉目冷淡,一語不發。
這讓蔣獻自己潰不成軍,自欺欺人的防衛壁壘瞬間坍塌,他一拳狠狠砸在茶幾上,咬牙怒罵:“神經病!全都是神經病!蔣延,你心理有問題就去看醫生,彆整天纏著自己弟弟的女朋友。”
挑釁不起蔣延半分的情緒波動,蔣獻一敗如水,頹廢地往樓上跑去。
接下來一個星期,一切歸於平靜,所有波瀾無聲無息地平靜了。關於施璟和蔣延一夜情的事。施璟自己不提,蔣獻不問,蔣延也沒開口,賀臨一直以為七夕那天晚上,施璟是和蔣獻一起過的夜。
施璟全身心投入工作中,焦霏投了幾個廣告商,大力宣傳她們公司是江州市第一家正規化回收報廢汽車的公司。公司的步伐進入正軌,拆解下來的零件經過售賣,利潤也在逐步上漲。
有了政府的扶持,一切都蒸蒸日上,穩步向前。
賀臨問過施璟一次,“你和蔣獻複合了嗎?”
施璟搖頭否認,不願再多談。賀臨也就沒追問。
不過施璟給出明確的意思:“賀臨,你不用浪費時間在我身上了,我這個人,其實是有點花心的,你這樣子,不可能拿到回報。”
“我沒想過要讓你回應,我隻是覺得這樣和你待在一起,很開心。”
施璟沉默了許久,終於是自己全盤托出,“七夕那晚,我沒有和蔣獻在一起。”
賀臨切菜的動作滯住,這是他沒料到的,轉頭看著施璟,眼神在詢問,滿腹疑團。
施璟顯得平靜淡定:“那天晚上,我是和蔣延在一起。”
“蔣延?蔣獻他哥?”
施璟點頭:“嗯,我和他睡了。”
賀臨手中的菜刀,不受控製地晃動,斜切下來,割開了食指,鮮紅瞬間湧出。施璟連忙上前伸手奪過他的菜刀,握住他的手,打開水龍頭衝洗傷口,拿過紙巾用力捂住食指。
賀臨腳步虛浮,渾身力氣徒然被抽乾,無法支撐起骨架。任由施璟拉著他走。
施璟把他帶到沙發,找來藥箱,幫他處理傷口,進行簡單消毒。上了點藥,用紗布貼上,繃帶纏得死緊。
“你和蔣延睡了?”賀臨慢慢緩過勁來,一字一句地開口,難以置信。
“對,我......他以前一直看不起我,又喜歡我,又看不起我。我就特彆想搞他。”施璟字不成句,彆扭地解釋,“那天我喝了點酒,心裡很亂,就那樣了。”
“是一夜情,還是說已經在一起了?”賀臨用力眨了下眼睛,有水光在隱隱泛濫。
施璟覺得“一夜情”這個詞過於羞恥,耳垂微紅,“就是睡了一次。”
等反應過來,又鄙視自己乾嘛如此扭捏。她睡蔣延就是睡了,需要解釋什麼呢,蔣獻不是她男朋友,賀臨也不是她男朋友,她沒必要負責什麼,也不需要愧疚。
她隻是想告訴賀臨,自己做了這些事,她就是花心,她以前喜歡揮霍錢,現在喜歡揮霍彆人的感情,這就是她。
“所以,你沒和蔣延確定關係,是嗎?”賀臨又問。
施璟:“嗯,那晚上之後,我們就沒再聯係了。”
賀臨:“那以後,你和他還會有什麼嗎?”
“我也不知道。”施璟沒辦法給他確定的答案。
賀臨握住她的手,緩緩將她的手按在自己胸口,眼角細細的淚痕終於是控製不住,“施璟,我這裡,很難受,非常難受。”
“如果在我身邊,過得不快樂的話,那就離開吧,你需要有自己的生活。”
賀臨放下她的手,閉上眼睛沉默許久,才緩緩道:“我需要點時間整理一下心情。”
他沒有離開施璟的房子,還是一直待在她家裡,機械性地重複著之前的程序,洗衣做飯,打掃衛生,打點好施璟的生活,隻是沒再笑了,甚至自欺欺人地和施璟鬨彆扭,不再和施璟說話,像是夫妻間在冷戰。
施璟沒空去安慰他,也沒立場去安慰他。
她把和蔣延一夜情的事情跟他坦白,這已經是最大的寬容和體諒了。
如此又過了三天,許久未聯係的蔣獻在公司樓下堵住了她,“跟我走。”
“去哪裡?”施璟手腕被他抓著,用力掙脫,沒掙脫開。
蔣獻一隻手摟住她的肩,不讓她亂動,打開了手機,手指飛快在屏幕上點點按按,趕快打開一個界麵,是九價疫苗預約的界麵。
“給你預約了九價,咱們現在去打,整天胡亂睡,萬一出事了怎麼辦!”他一本正經,像操碎了心的家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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