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國的宗室已經被打壓到存在感幾乎為零了,秦國的公子們也對他們的爹戰戰兢兢,估計這兩夥人這會兒都相當痛苦——你他媽的在陛下麵前提我乾嘛?好不容易才讓他忘記了我們啊!!!”
【小鱷魚說你好老婆:……壓根不想配合,隻想逃走(狗頭)。】
“郡縣製的有力支持者是李斯,這件事情是大家都知道的,於是李斯不高興了——你他喵的這是什麼意思?是不是想拉老子下馬?”
“原本的王綰就是因為站隊沒站穩,啪嗒一下被李斯靠著分封製拉下去了,你淳於越這是想走我李斯的老路呀。”
“淳於越獲得了:丞相的仇視×1。”
“接下來,淳於越又說,如果不采取古代的製度還能夠長久存活的王朝,那我覺得是沒有的。”
“陛下:???”
“你這簡直就是當麵咒政哥秦朝注定不長久啊,你不被上司記著,誰還能被記?”
“淳於越獲得了:帝王的凝視×1。”
“沒想到最後都快完了,淳於越還硬是要往他同僚頭上踩兩腳出出氣。”
“最後一句話一邊罵周青臣阿諛奉承,一邊說他不是個忠臣,就是個小人。”
“周青臣的心裡真是臥槽一聲。”
“淳於越的官職是仆射,而周青臣的官職也是仆射,他們倆可以說是地位相當,辦公室都可能在同一個地方,抬頭不見低頭見的關係。”
“周青臣:老子記住你了。”
“淳於越獲得了:同僚的記恨×1。”
“除此之外,剩下的大臣們也不高興啊。”
“老子飯吃的好好的,本來陛下還高高興興的,大家都高興,被你這麼一句話弄得氣氛尷尬,氣壓還低,我們還吃什麼飯?光得想著該怎麼把陛下哄好!”
“於是一頓飯的工夫,八十八個字,淳於越幾乎得罪了所有人。”
【殼破咩die:這可真是一個平平無奇的小天才啊。】
【嘰裡咕嚕:我敢說他一定學過語言的藝術。】
【楚清棠:……他家裡人為什麼敢把他放出來啊!】
“本來呢,雖然淳於越勇於和全世界為敵,雖然失去了前途,但他好歹收獲了名聲,就像是撞柱而死的言官,大家都會記住他這個人直言不阿,敢於進諫。”
“就像是魏征之於李世民一樣。”
李世民:“?”
他歪了歪頭:“我記得這個叫魏征的不是老大手下的嗎?”
他印象還挺深的,因為幾乎每次碰到他都會被瞪,這個魏征對李建成簡直就是忠心不二,堪稱一股清流。
沒想到未來會做了他的諫臣啊……
不錯。
李世民一拍手:他要當著李建成的麵把他的手下人全部挖過來!
氣死他!
是的,李建成還活著。
自從李世民知道自己的玄武門之變開啟了一個怎樣恐怖的傳統以後,他猶豫再三,還是沒宰了他的哥哥。
而是把他廢為庶人,囚禁在李世民以前居住的秦王府裡。
放在他的眼皮底下也容易看著點。
李世民如是想。
當然,李元吉就不是一個待遇了。
畢竟李建成勉強還能算是他李世民承認的對手,李元吉……
用天幕的話來說,這根攪屎棍他配嗎?
再加上李淵對李元吉報恩一樣的好確實讓李世民有點害怕——他爹一碰上李元吉腦子就不正常了——於是他麻溜的用一個病逝為名,一杯毒酒賜死了李元吉。
李元吉:“……”
媽的,李世民你禮貌嗎?你對我禮貌嗎?
某一個時空的魏征:“???”
他目瞪狗呆。
這個世界的他們比另外一個世界的太子爺運氣要好多了,並沒有處於玄武門之變的前夕,而是還在李淵政局初定的時候,所以李建成還在順順利利的做著他的太子,李世民還兢兢業業的在外麵打仗,李元吉……還快快樂樂的做他的攪屎棍。
於是魏征這個時候還在李建成的手底下乾活。
魏征對李建成也算得上是忠心,這會兒正在力勸他趕緊做掉李世民。
他這邊才剛剛熱情洋溢、慷慨激昂的陳列了必須乾掉李世民的十個理由。
然後……
季馳光的聲音幽幽響起:“就像是魏征之於李世民一樣。”
就像是魏征之於李世民一樣。
魏征之於李世民一樣。
李世民一樣。
……
季馳光的這句話仿佛自帶回聲效果,在李建成和東宮一屋子謀臣之間門回蕩。
李建成痛心疾首:魏征,孤沒想到你這個濃眉大眼的居然也叛變了!
魏征:不知道為什麼,突然有點小心虛。
東宮君臣麵麵相覷,臉上都帶著點尷尬。
季馳光:“當然,魏征和淳於越可不是一類人。”
“魏征直言勸諫,那是為了皇帝,為了天下考慮,淳於越呢,多少還是帶了不少私心在的。”
“這就是為什麼秦始皇從始至終都不曾重用儒生的原因了,一方麵是因為他們不切實際,不符合老秦人的實乾精神,另外一方麵則是因為他們引起陛下注意的手段實在是讓人……不忍苟同。”
“淳於越的言論發表引起了軒然大波,一係列的連環後果是讓他自己都沒有想到的,這一點我們後麵再講。”
“我們現在主要來講的是先秦儒生們都做了什麼?”
“大概是荀子曾經入秦失敗吧,儒生們因此對秦朝能否重用他們並不抱有希望。”
“於是他們決定劍走偏鋒。”
“不管用什麼手段,能被重用就是好手段。”
“秦朝建立以後,為了更好的重用百家子弟,秦始皇曾經特意將儒家子弟們召集起來吃了頓飯,這飯桌上儒家子弟卻高談闊論,話裡話外,引經據典,充分發表了他們對秦王朝的蔑視和看不上眼。”
“陛下:好想殺人。”
【銀白色:???】
【北笙:長見識了,這是什麼吸引霸道總裁注意力的清新脫俗的新方式?】
“但是這個時候陛下並沒有動手。”
“天下剛剛平定,正是需要大量人才的時候,這個時候傳出壞名聲,太不不劃算了。”
“於是,他又給了儒生們一次機會。”
“公元前219年,秦始皇嬴政封禪泰山。”
“在陛下之前,從未有人真正做到泰山封禪。”
“本來就無例可循,但是陛下給了儒家一個麵子,召集了齊魯之地的儒生七十人,讓他們為這個典禮製定一個章程。”
“這就是有要重用的意思了,也有要安撫儒家的意思。”
“結果呢,這幫人估計真的是書讀到腦子都丟了,硬生生扯了一個繁複無比的典禮出來,而且爭論不休,相持不下,最終鬨到了陛下麵前。”
“你可以理解為,大領導給了你們小組一個明顯看著就很簡單而且有利可圖的項目,最後你們為了這個項目裡的裝飾問題這種小事打了起來,最後還鬨到了領導麵前。”
“領導:真是晦氣而無用的屬下。”
【鶴歸:我要是領導,這個小組基本上就可以被我流放了。】
【溪水…寂靜…:又不是沒人乾活非要你們來,工作能力這麼差勁,就彆怪領導不想用你們。】
“於是氣憤的陛下選擇了自力更生,結果沒想到這個時候上山的路上正好下起了一場雨,封禪大典中途斷截,雨停了以後才繼續完成。”
“這個時候,儒生們又開始說話了。”
“他們說的大概意思就是——秦始皇啊,不遵循周禮,不聽我們的話,偏偏要自己來,所以老天爺都看不過去了,給了他這麼一個小小的懲罰,他果然不是受命於天的天子。”[5]
【小葡籽:……我就想問問,這幫傻x最後還活著嗎?】
【二鳳:媽的,誰都彆攔著我手撕了這群傻叉!給他們臉了是吧?】
“事實上,儒生們真的有這麼蠢嗎?”
漢武帝冷笑:“不過是自抬身價罷了。”
季馳光歎氣道:“雖然我們常說書呆子,但是總不至於七十個人裡麵連一個聰明人也沒有吧。”
“他們這是在自抬身價。”
“秦始皇不遵循周禮,所以被天所拒,那他該怎麼做呢?”
“當然是聽我們儒家的啦!”
“不努力表現自己,反而試圖通過貶低領導來體現自己的優越之處,想讓領導離不開自己——你們才會啊,職場反PUA要什麼零零後,我看你們就挺合適的。”
季馳光翻了個白眼。
“腦子不好就在家裡喝藥彆出門,PUA我政哥,劉邦都沒這種膽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