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相國,你先回府,閉門思過。我遞奏本給京城,我去請罪!”
貫高瞪大眼睛——他是寧願自己死了也不願意叫張敖受屈的,要不也不能不動聲色的做出這麼大的一番事情來。
“不,殿下,這件事情——”
張敖打斷他:“天幕沒說名字,隻說了這事兒,那就是還有回轉的餘地,先生是相國,我請先生來,落在陛下眼中隻是商量對策,合乎常理,不會有事。”
他說得條理分明:“雖然還沒發生,但既然被爆出來了,就要去請罪,好在天幕還了我清白,陛下即使是為了堵天下悠悠之口,也不會真正責罰我。”
貫高聽了,也同意他的說法,問道:“那可要公主也一道去?”
魯元公主是皇後之女,皇帝的長女,她去,多少也有幾分情麵在。
張敖搖頭:“不可,我是去請罪的,公主同我一道,那叫什麼事情?皇後見了,怕是要以為我挾公主求她幫忙,公主就留在宮中教養嫣兒罷。”
他頓了頓,繼續道:“我平日待公主好,皇後是看在眼裡的,這時候她自會幫我,畢竟夫妻一榮俱榮,一損俱損,我被奪了趙王位,太子身邊少了一個助力不說,公主也要受辱,皇後會明白這一點的,實在沒必要帶上公主,畫蛇添足。”
不過也不是什麼都不能做……
張敖想到這裡,遲疑片刻,招人去魯元公主處:“去問公主,可有信件要敖帶去的。”
半晌,去的人回來了,手裡拿著一卷竹簡。
……
“說到張敖,這位前趙王的各項事件發生的時間都很有意思。”
“刺殺案的起因是高祖七年的那場怠慢,經過是高祖八年那場不成功的刺殺,而最後被暴露出來,是在高祖九年。”
“劉邦想要改立太子,最激烈最驚心動魄的時間點,就是高祖九年。”
【瓏夏:難道是戚姬找人舉報的(逐漸陰謀化)?】
【銀白色:戚姬……沒有這個腦子吧(遲疑)?】
看著天幕的戚夫人快氣瘋了。
什麼叫沒有這個腦子?
這些天幕文字到底有沒有眼光?!
【摸魚專業戶:……有沒有可能是劉邦?他爆出來的?】
【秦始皇的寶貝:要是他的話……嘶,好狠一男人!】
【秀兒今天也很秀:主播快說,究竟和劉邦有沒有關係?】
季馳光攤攤手,一臉無辜:“事實就是……我也不知道。”
她聳聳肩:“《史記》中並沒有這兩件事情先後時間的詳細記載,所以誰也不知道刺殺案在改立太子事件中究竟是導火線還是雪上加的那層霜。”
“隻是確實很不對勁。”
“按照記載,這件事情在當時其實連劉邦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被刺殺過——他純粹是男人的第六感爆發,覺得要住的這個地方不太對勁——實際上,刺客和他連個正麵都沒打。”
“而知情者,要知道早就知道了,哪裡還會等到一年後痕跡差不多都打掃乾淨了才出來告發?”
“但是我們並不是當事人,隻能從史書記載中窺探一角,提出猜測。”
“但是我們能確認一件事情——漢高祖九年,是呂雉的噩夢一年。”
“前一年,呂家的中心人物之一,呂雉的兄弟呂澤死於戰爭,呂家在軍中本就不多的權力進一步被削弱。”
“漢高祖九年,太子的形勢變得異常嚴峻。”
“劉邦幾乎是擺明車馬要立他的心肝寶貝兒子劉如意,還給了理由,說太子不像我,如意像我。”
【殼破咩die:說到這個我就不困了——劉盈為什麼不像你劉邦你心裡沒點ac數?】
【鶴歸:孩子最善於學習大人的那幾年,你人呢?】
【北笙:不過劉盈也不像呂姐姐啊——他就是開盲盒隨機開出來的隱藏款吧,畢竟“特彆”成那樣子。】
【chuya的兔子:兩個SSR一起造了張R卡?這不是劉盈是劉曉晨啊!】
【happy forever:拉倒吧,高好歹還聽大嫂的話,叛逆但是不聖母,劉盈……要不是年紀相差太大我都要懷疑他是不是和劉如意抱錯了,戚夫人才是他親媽吧!】
【朱壽:看看人家對戚夫人孝順成什麼樣了。】
“劉盈……”季馳光搖搖頭,深深覺得呂姐姐命途多舛,兒子老公全是冤家對頭,“這時候是真的很希望他像劉邦了。”
“劉邦那是不拘小節的彆致款英雄,呂姐姐被囚禁的三年時光中,最驚險的烹太公事件,劉邦的心理素質就讓人感慨。”
“當時的項羽處於低穀,思來想去,認真思考出路的他想起了自家還養著好幾個吃白飯不乾活的閒人。”
“於是就把人質中價值最高的劉太公單獨拎了出來。”
“老人家也是命苦,多大年紀的人了,還被兒子帶累成這個樣子。”
“項羽就放下狠話——退兵,要不然,煮你爹!”
【chuya的兔子:老人家做錯了什麼,這麼大年紀還要受這個罪。】
【瀟湘水斷:討厭項羽,屠城殺人放火永遠都有他的名字。】
在外麵挨完了板子,抱著自己的屁股委屈的項籍傻了,他呆呆的問:“屠……屠城?”
還要煮人?
他未來……這麼殘暴的嗎?
才十二歲的小少年感到了膽寒。
季馳光:“麵對即將被煮的爹,劉邦麵不改色,直接笑言——煮吧,我們兩個人當年一起給楚懷王打工,結義為兄弟,我爹就是你爹,你既然大不孝要煮你爹,那我也無話可說。就是吧,記得給我留口肉。”
【南方難依:好孝啊,誰能和劉邦比孝順?】
大秦君臣全都驚呆了。
秦始皇低頭看著劉季。
“朕記得……你剛剛喊朕什麼來著?”
劉季顫顫巍巍:“爹啊,您聽狡辯……不,您聽我解釋,我其實就是——”
“鏗——”
秦始皇拔出了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