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嘉:“……”
他深深的凝視了主公一眼,然後低頭繼續找自己的狼牙棒。
曹操:“……奉孝,你要乾什麼……你放下,彆以為我平時寵你這次也不會和你計較,我告訴你,這種事情一次也就算了,你居然還想再來一次……等等,你怎麼舉起來的……嗷!”
……
季馳光:“很多人沒辦法理解為什麼曹操要稱公,荀彧的反應會這麼大。”
“雖然稱公,恩加九錫,聽著好像很不一般,九錫也確實是君王能夠給予臣子的最高等賞賜,但是其實本質上依舊隻是君王對臣子的賞賜。”
“但如果我們去看整個漢朝的曆史,就會發現一個問題——”
曹操捂著剛被揍了一拳的眼睛心虛的低下頭。
“公爵,作為普通臣子的爵位巔峰——畢竟非劉姓不得王——有這個資格獲得的人,實在是少得可憐。”
“縱觀整個漢朝的曆史,唯一被賜封公爵的,就隻有……”
鄧綏眯起了眼睛,冷冷的吐出兩個字:“王莽!”
為什麼說曹操的野心昭然若揭?
因為整個漢朝唯一稱公的,就隻有曾經篡位的王莽。
即使曹操給自己的野心披了一層外衣——他確實是治世能臣,他的功勳配得上這個爵位——但是依舊無法掩飾其內在。
“但是那個時候其實並不是最好的時機。”
“曹操雖然已經坐穩了北方之主的位置,但是南方依舊沒有納入他的統治版圖,擅自稱公稱帝,很可能會導致袁術那樣的結果。”
“君不見,曹丕稱帝後,即使有四讓三辭一受在前,他被天下人恥笑,說他簡直是沐猴而冠,連祭天時候的一場小雨都能被人拿來大做文章,說他不得天所承認。”
“而實打實的漢室宗親的劉備,也是在誤以為漢獻帝被殺以後,才‘悲傷的’在手下人的不斷請求中,‘勉強’登基稱帝。”
“所以,當時敢冒天下之大不韙登基的,基本都沒什麼好下場。”
“除了這個論據以外,還有一點。”
“裴鬆之在注《三國誌》的時候,說過這麼一句話——”
“原話我記不太清了,他的大概意思就是,荀彧既然能看出袁紹不是明主,曹操才是,那他又怎麼可能看不出曹操不是久居人下的人呢?”
“既然曹操不是久居人下者,那荀彧怎麼可能不知道有朝一日他可能會麵臨曹操稱帝的場麵?”
“如果荀彧真的隻是漢室的忠臣,那他為什麼不去找一個同樣是明主的漢室宗親效忠?劉表不行,劉備也不行嗎?”
“雖然那個時候劉備依舊碌碌無名,但是荀彧投奔曹操的時候,曹操可是也不出名的。”
“也就是說,荀彧早早就發現了曹操的野心,並且一直都在幫忙,阻止曹操稱帝,隻有一個原因——依舊是為了曹操。”
曹操……曹操本人已經傻眼了。
他呆呆的站在原地,沒反應過來。
【東牆央央:我已經聽傻了……但我確定了,如果這個版本是真相,那曹老板真是該死啊!他該死啊啊啊啊啊!】
【冉冉和升旗:……如果這是真相,那曹操……我刀呢?我的刀去哪兒了?我非得扛著我的四十米大刀去捅死他不可!】
【烏圓崽崽:所以,文若很有可能是為了曹操,結果曹操以為文若是為了大漢和他翻臉,然後兩人漸行漸遠,文若鬱鬱而終或者服毒自殺,曹老板幡然醒悟沒有越線……這就是一場誤會導致的君臣相殘嗎?我可憐的香香老公……曹賊你沒有心!嘴長你臉上就是個裝飾品嗎嗚嗚嗚!】
【我想做米蟲:要是曹操他們真能看見就好了,誤會解除了,曹老板和文若還是一對好君臣。】
曹操:“……彆罵了彆罵了。”
都要被罵傻了。
他這不都明白了嗎?
曹操轉過頭,鄭重的握住郭嘉的手。
剛剛舉起狼牙棒才帥了一秒,結果下一秒閃到腰的郭嘉這時候不得不一手扶著腰,一手被曹操拉著:“……?”
乾、乾什麼?
咋,主公又抽風了?
曹操:“奉孝啊,文若那邊就拜托你了,我這……實在不敢去見他啊,思來想去,還是要托付你幫著探聽文若的心思,我到時候再出麵。”
郭嘉:“……”
慫。
主公你真是有夠遜的。
他翻了個白眼:“行吧,我去,不過主公……”
郭嘉想到了什麼,臉上突然激動起來,他撞了撞曹操的胳膊:“我可不是白跑的。”
曹操心領神會:“說吧,想要什麼獎勵?”
郭嘉笑了笑,眼神裡透著激動:“我的酒剛剛被長文收走……”
長文啊……
曹操一下子沒聲兒了。
說真的,即使是作為大老板的曹操,其實也挺害怕紀律委員陳群的,等閒之事不想與之打交道。
畢竟陳群長著一張“今天臣就要以死勸諫”的臉,再加上曹操經常和郭嘉一起鬼混,兩個臭味相投的好友,各方麵也是意氣相合,陳群每次罵郭嘉,曹操都會跟著虎軀一震,眼中心虛——畢竟這些毛病他也有。
曹操猶豫著勸了一句:“奉孝啊,說真的,長文這也是為你好啊,你這身體,找個好大夫是一方麵,你自己勤加保養,好好調養,又是另一方麵。喝酒這事……”
郭嘉咬牙:“那主公你總不能一次性全斷了我的酒吧……你又不是不知道長文下手的習慣,我府裡那幾百壇酒無一幸免啊!”
曹操:“……幾百壇?”
他都要被嚇到了,他府裡都沒藏這麼多酒啊!
曹操壓低聲音:“你哪來這麼多酒?”
郭嘉不太好意思:“這不是誌才給我留的嗎?”
戲誌才也是曹操的謀士,隻可惜身體比郭嘉還差,早早就離世了。
他把自己所有沒喝完的美酒都留給了好友郭嘉。
曹操:“……”
他深吸一口氣:“全還給你是不行了,這樣,你去幫我探聽文若的心思,然後你每旬來我府上一次,我請你喝兩杯……”
見郭嘉還要抗議,曹操義正詞嚴:“最多就這樣了,你知道的,要是被發現了,我估計也要被文若說的。”
郭嘉怏怏的答應下來:算了,有總比沒有強。
正要說什麼,結果門外傳來一道熟悉的聲音:“不用主公費儘心思給奉孝找酒喝了,文若自己來了。”
郭嘉僵著身子回頭,正好對上了荀彧似笑非笑的眼神。
郭嘉/曹操:完、完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