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裡用女真語說著他聽不懂的話。
但是單看他們的神情,再傻的人也能看出,這是在嘲笑他呢。
趙構怒目而視。
他從來沒有受過這麼大的委屈。
就算是先前抱著必死決心去金國的營帳談判的時候,那些金國將領也是對他以禮相待的。
就算是先前那場差點要了他的命的苗劉之變,也有安國夫人千裡報信,韓世忠勤王救駕。
除了祖宗們,誰給他受過這樣的委屈?!
卻沒想到那些金人,看著他這一副不滿的表情反而來了勁,直接讓人將他拖到了路中間,然後騎著他們的馬,在他身上來回踩踏著取樂。
趙構痛苦的哀嚎著,從原本的咒罵,再到後來的哀求,最後慢慢沒了聲息。
那幾個女真人也沒當回事,隻是聳了聳肩,用女真語罵了一句晦氣,便扔下他,揚長而去。
但是他們沒想到,趙構還活著。
他大概真的有點苟的能力在身上,哪怕腿骨都已經被踩到粉碎性骨折,臟器恐怕都已經被傷到了,卻依舊還有一口氣。
戰場上的士兵受了他這麼嚴重的傷,恐怕都已經一命嗚呼了,偏偏他還頑強的活著。
趙構想活著。
他來到這個奇怪的世界已經快一個月了,一個月的真實生活,足夠讓他混淆自己的意識。甚至,他都快要分不清自己究竟是皇帝,還是一個汴京的普通平民。
所以,趙構並沒有輕易的結束自己的生命,而是咬著牙一步一步的爬回了自己的居所。
他要活下去。
哪怕爛在泥裡,他都要活下去。
但是,想象很美好,現實很殘酷。
趙構的意誌力確實已經堅韌到了一個令人震驚的地步,但是他不可能靠意誌治好身上全部的傷。
現實就是,他沒有錢買藥,甚至家裡
連一粒能下鍋的米都沒有。
他每天的工錢隻夠他活個半飽,而今天的工錢換來的米糧在大街上就被撞散了。
他也沒有力氣繼續乾活,去換取工錢。
最後,貧窮的趙構隻能眼睜睜的看著自己在那個陰暗破敗的屋子裡發爛發臭。
他在那個屋子裡苟活了半個月,每天靠著喝水缸裡的水活命。
他拚命掙紮著想要活下去,但是他的傷勢卻越來越嚴重。
他沒有力氣去重新打水,隻能一直喝水缸裡的陳水。
直到最後,水缸裡都長了蟲,他看一眼都嫌惡心,但他想活下去,就必須喝這個。
但是,即使他想要活下去的意誌這麼堅定,最後,還是隻能在不甘和絕望中咽下了最後一口氣。
這是趙構的第二次輪回。
……
趙構似乎重新交了好運。
他再次睜開眼睛的時候,發現自己成了汴京城裡的一個富家公子。
他這輩子有個有錢的爹,這人見風使舵,是城中最早投靠金人的那批富戶。
金人進城後,他第一個獻上了自己的忠心。
因為女真人也想要拉攏本地人——汴京人口太多,屠城政策難以實施——所以這個富戶就被選中了。
他不僅在金人扶植的傀儡朝廷裡混了個小官,還保住了自己的一部分財產,使得原主依舊得以過著錦衣玉食的富有生活。
這樣的小人確實令人不恥,但是他帶來的富裕生活卻也實實在在的讓趙構鬆了口氣:上輩子那苦命的日子,他是一點兒L也不想回憶了。
他胡吃海喝了一頓,用美食和美人充分的撫平了他上輩子苦命的平民生活給他帶來的摧殘。
他平靜的過了半年的日子。
如果可以,趙構當然希望這樣平靜的生活能永遠持續下去。
但是,平靜的美好似乎就是用來打破的。
這天,趙構正走在街上,和新認識的幾個公子商量著要去一家他們已經混熟了的勾欄的時候,突然被幾個金人攔住了腳步。
趙構對女真人永遠有著PTSD,就算他對於上上上輩子的那些已經模糊的記憶心存疑慮,懷疑那究竟是不是自己的前世,但是對金人的害怕已經刻在了他的骨子裡,不管他是什麼身份,這份恐懼都會被激發出來。
“這是要去哪玩兒啊?”
領頭的一個衝他們笑了笑。
趙構總覺得這笑容很熟悉,看了許久才反應過來——這不是標準的紈絝子弟的笑容嗎?
他當年在汴京當花花太歲的時候,臉上也是這樣的笑容。
金人裡麵也開始有紈絝子弟了?
他們不是一向勤儉節約,致力於把每一分錢都花在打仗上的嗎?
雖然大腦裡天馬行空,但是現實生活中,趙構等人沒有一個敢說話的。
幾個人推推搡搡之間,最後還是趙構被推了出來。
他好歹幾輩子
前也是敢跟金國的兩個太子嗆聲的(雖然這份勇氣已經離他遠去多年),當即站了出來:“幾位,我們正要去最近的勾欄……幾位要不一起?我們做東請客。”
他這次充分吸取了上輩子死的經驗,低眉順眼,嘴角的笑容也是平靜溫和的,生怕哪個地方做得不對,戳中了這幾個神經病的發瘋點。
隻是沒想到……
那個領頭的金人定定的看了他許久,突然衝他勾起了一個輕佻的笑容。
“好啊……”
那個人輕輕拉起他的手,曖昧的摩挲著,“那你,可要好好招待我們……”
幾輩子都沒經曆過這種恐怖畫麵的直男趙構:“……?”
直到那個男人壓到他的身上,他才反應過來,下意識要呼救。
結果,才張嘴叫了幾聲,他就被自己身上的那個男人不耐煩的拿腰帶堵了嘴。
趙構隻覺得身上一涼,然後,似乎就有一個火熱的東西擠了進來。
沒有經過任何措施,被強行按在地上的趙構:“!!!”
許久。
幾個金人一臉饜足的排著隊從那個房間裡走了出來。
“嘖……看他那副鎮定的樣子,我還以為他有多厲害,結果呢?還是我們幾個更厲害啊,這才幾個人,才來了幾次,這人就受不住了。”
“不過,如果真的計較起來這人也算極品了,這滋味,還真是讓人銷|魂……要是質量好點就好了。”
“是啊,隻能享受這一回了,實在是可惜了,你彆說,富貴人家嬌養出來的,就是細皮嫩肉的,摸上去就很舒服,比那什麼熊皮摸著柔順多了。”
“早知道就珍惜著點用了,這種才一次就廢了,實在是可惜了,嘖……”
“可惜什麼?和他一塊的不是還有好幾個人嗎?去他們那兒L試試,看看能不能讓我們幾個高興。”
他們的身後,半開的房門中,隱隱約約能夠看到床上躺著一個人。
不多時,來清理的店小二見了人,見怪不怪,隻是晦氣的往地上啐了一口。
“真倒黴,怎麼又玩死了一個,還要累著我們這些清理的……”
趙構的第三次輪回,卒於一幫斷袖的輪流上崗,勞累過度而死。
而噩夢,還未結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