消失了(前麵部分大修,已改) 且……(2 / 2)

高六仔細看完了金屬片,翻手遞過來,就拿在手裡給我看。我好奇瞄了一眼,隻看見上麵有些格外破碎的金屬紋路,確實不明所以,就見高六也搖了搖頭。

這就怪了。

不過既然沒看出什麼,我們就又繼續往下,偶爾停下用掛鉤固定在牆壁上喝水吃一點能量棒。

這裡我還要說個讓我覺得很新奇的題外話:

在背包裡,我們都有一個兒童座一樣的睡袋,可以展開後掛在掛鉤上。釘鉤打進牆裡固定好,就能撐成一個椅子似的小平台,可以靠坐著小憩一會兒。

人懸空坐上去,腳晃著,底下萬丈深淵,那觀感實在非常魔幻。

不過這份新奇也隻有我才有,隊伍裡的夥計一個個百無聊賴,坐下來就是閉眼打鼾。

就這樣爬爬停停,中間停了差不多四五次,每次修整五到十分鐘。沒有任何人要求安靜,但隊伍裡的聊天聲就是越來越小,越來越少,最後變成一種疲憊後麻木的寂靜。

整個幽暗的地道裡,一時間隻剩下了鞋底踩在泥土壁麵上的輕微咯吱聲,而坑道依然筆直延升,沒有儘頭。

要不是身上的牽引繩還在不斷放長,我都要懷疑是鬼打牆了。

另外,我用臂長丈量過,壁洞的寬度依然沒有什麼變化,隻是泥土裡的金屬碎片越來越多,但都是重複的,沒有什麼特彆。

就這樣一成不變地下爬,初時的新奇過後,我多少還是有點浮躁和失望,看時間的頻率越來越高,再看驚訝發現已經過去三個多鐘頭了。

也就是這時候,我突然察覺野貓似乎已很久沒有聲音了。

作為帶頭探索的,他是到底了嗎?

“野貓?”

我敲了敲耳機表示疑問,過了一會兒,下方隊伍裡有人打開了手電。

看不清是哪個夥計,他捂著手電筒,光透過他的手背變成一種黯淡的紅色。暗紅色明滅跳動了幾下,是約好的暗號,提醒還在上麵的人保持安靜,不要隨便在頻道發言。

幾乎是同時,非常輕微的抓撓聲在耳機裡響起。手電筒光立刻熄滅。

接著是有些尖細的呼吸聲。

我一凜,腦子迅速清醒了,就感到腳下被人類體重扯住繃緊的繩子一下子鬆了勁。

我猛地按滅了身上的照明。

此時更安靜的環境裡,我發現頭頂上的光源和呼吸聲也不知何時消失了。

耳機裡再次響起被指甲刮過的動靜,我眼皮亂跳,就警覺自己不該再待在繩子上。

沒有太多時間考慮,我立刻在電光火石裡同步做了四個事:扯掉腰上牽引繩的活扣;用手指扒住掛鉤;後仰往牆上蹬實鞋底抓釘;一下鬆開牽引繩丟出去。

“唰……”

麵前有微弱的風,我意識到是那條牽引繩從我眼前掉了下去。

繩子上看來已經沒有任何人了。

或者說,在我鬆手前,那條牽引繩上就空了,隻剩下了我一個人。

我渾身僵硬,背上瞬間爬過一陣惡寒。

我和前後同伴的距離不過半臂,以他們的身手和反應,消失前竟沒有任何反抗和搏鬥的聲息。

此時再想到有人曾經在這裡,毫不猶豫直接跳下去,整個畫麵就充滿了某種極度不祥的意味。

耳機裡依舊是莫名的噪音,像指甲刮過金屬,輕微但非常刺耳。

我再次敲了敲耳機,沒有回應,就立刻把耳機扯下來塞進背包裡。隨後還是覺得不夠,翻出包紮用的紗布,一層一層厚厚把耳機堵住裹起來。

做完這些,我才緩慢控製住起伏的情緒,回想了一下剛才經過的路途,開始拚命思考自己還能不能原路返回。

我包裡還有雙備用的釘鞋,可以拿來當抓爬工具。

但失去了繩索輔助,隻靠著釘鞋和原先打好的掛鉤返回。如果我雙手雙足進行交替換力,頂多隻能爬上一半的原路就會精疲力儘。

我們向下爬了太久了,久得好像要因此穿過地心前往未知的地獄之門。

“啪!”我用力拍了一下自己的臉,讓自己清醒一點。黑暗中長期的幽閉對我影響還是太大了。

往上走不現實,我對自己說,乾脆繼續往下走,想辦法在目的地跟其他人彙合。

我們已經下爬了三個多小時,如果他們之前預估的沒錯,還有半個鐘頭就該抵達了。

至少,野貓高六兩兄妹會儘可能在那裡等我。

汗珠順著我的額頭滾到嘴邊,非常鹹苦。我拆了一根蛋白能量棒,咬著慢慢用口水軟化,在黑暗中把腳探下去尋找新的落腳點。

奇怪的是,腳下左右探不到土壁的存在。

我記得滅掉光源前還往腳下望過,這平直的壁洞遠沒有到頭,也沒有變得更寬廣。至少我腳下這一兩米是可以確定的。

我愣了一下,又試探著用腳去碰,依然什麼都沒有。

發生了什麼?

我把紗布吊在掛鉤上纏住胳膊,抓著慢慢蜷縮起來往下蹲。保持這個異常費力的姿勢,我伸手去摸,隻摸到了一片空白。

絕非幻覺,腳下的一切似乎消失了,我心有所感,又去摸頭頂,上方的泥土也消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