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會的哦 聞好。(2 / 2)

在這種地方,如果漏了什麼會很危險。

關意微微撐起身子,剛要出去看看,一條胳膊橫了過來,壓在他身上,將他牢牢控製住。

他試圖掙紮,有人小聲說話,“彆管。”

關意微愣。

聞好是醒著的,而且也聽到了動靜,似乎還知道內情。

關意相信她,又躺了回去,那條胳膊仿佛怕他還不死心再有意動,一直壓在他胸前。

他也沒推開,任它沉甸甸橫著。

外麵動靜大概持續了幾分鐘,忽而響起一聲慘叫,不算響,但異能者們耳聰目明,應該都聽到了。

出奇的,整個山洞都異常安靜,沒有人出去查看。

又過了一會兒,身邊響起細微的動靜,隨後是說話聲,“我去上個廁所。”

這是招呼他一下,避免他擔心。

他現在沒有用隱身異能,直接點了點頭。

對方看到了,穿了鞋離開。

身邊的熱源跟著主人一起被帶離,掀開的帳篷縫隙裡吹來陰寒的風。

關意遲疑片刻,也起身打開帳篷走了出去。

他不想見人,刻意用了隱身異能,果然,剛出去沒多久就和三個人撞上,他站定不動,呼吸聲也屏了屏,那幾人並沒有發現他,兀自談著。

“那家夥受傷了還騙我們說沒事。”

“讓他這麼隱瞞下去,引來變異種都不知道。”

關意莫名地想起之前聽彆人提起的小道消息,據說在災禍地,不僅要防備著變異種和畸形種,最應該防備的是人。

尤其是受傷的時候,那些同伴很容易就會變成捅向自己的刀,還打著正義的名義,說他們會拖累隊伍,弱小打不過變異種,反被奴役變成捕殺人類的凶器,於是提前殺掉他們,占有他們的資源。

他之前從來沒遇到過,因為他的實力不弱,他在考證的時候,同級彆奪得了第一,沒有人敢去伏擊他,他隻是有殘缺,需要人照顧而已。

這是他第一次碰到這種事。

“那個家夥也是,多管閒事。”

關意微頓,山洞內除了一開始出去的幾個人,就隻有聞好去上廁所,他們口中‘那個家夥’,應該就是聞好。

*

雪山略微偏僻的一角,乾淨無瑕的雪麵上有拖拉和拽動的痕跡,隱約還有幾滴血。

一顆樹下,一個人捂著傷口輕聲抽泣。

他旁邊,聞好半蹲著勸他,“回去吧,沿著這條路往下走,你還有可能活,再繼續跟著,那些人還會對你下手。”

頓了頓,她補了一句,“下一次,我不會再管的。”

說罷起身,朝洞裡走去。

身後有聲音傳來,“謝謝你。”

聞好揮了揮手,沒甚在意一般,繼續前往山洞,等她身形鑽入那片黑暗裡。

月光下,另一棵樹後,有人默默顯出身形來。

關意站在山洞的不遠處,將她所有的舉動都看在眼裡。

我的隊友很善良。

她救了蘇越,救了這個人,還幫了他。

關意回去的時候,他的隊友已經躺好,他從隊友身上跨過去,不小心踩了她的衣服。

黑暗裡,除了裹在衣服內帶有熱源的本體,一點也看不到其它的。

踩的地方應該是袖子或者腰側,拽疼了隊友,他聽到隊友‘唔’了一聲。

他連忙朝裡挪去,啪得一聲滾到最靠牆處,要去檢查隊友的時候,隊友語氣平靜問他,“剛剛去哪了?”

他撒了個謊,“去上廁所了。”

理由和隊友一樣,隊友側過腦袋,似乎在看他,半響‘嗯’了一聲,與此同時,他感覺腦袋被揉了一下。

隊友似乎知道他沒說真話,但沒拆穿,像對待孩子一樣,語氣包容,“睡吧,第二天還要繼續趕路呢。”

說完將那隻揉他腦袋的手拿開,自己則換了個姿勢放鬆睡去。

一片漆黑的帳篷內,關意聽到那邊傳來均勻地呼吸聲,才伸出手,摸了摸被揉過的地方。

這是第一次有人這麼對他。

他家裡的情況很複雜,父親有錢有權,除了他的母親,還有十幾位Omega情人,他們各自生了幾個孩子,他有大概一二十位兄弟姐妹,這還是明麵上的,暗地裡隻會更多。

其中很多孩子幼年期已經在各方麵顯露出天賦被看好,而他先天性殘疾,並且找了好幾位治愈師都看不好,早早被父親放棄。

母親怕父親接情人的兒女進門爭家業,想再生一個,結果死在了手術台上。

他從小就是一個人,放逐在一個偌大的彆墅裡,有無數花錢請來的家政、保姆、司機等等走來走去,一板一眼地完成自己的任務,很少有人敢逾越做些什麼。

總之從他有記憶開始,從未和彆人這麼親近過,也從未被彆人這麼對待過。

但他細細感受了一下,並不討厭,相反,他希望對方多停留一會兒。

他感覺很舒服。

關意不自覺朝那邊的熱源靠了靠,腦袋放在對方擱在枕頭上的手邊,輕輕蹭了蹭。

對方或許還沒有睡深,無意識地反手又揉了揉,最後因為沒有主人的意識驅使,鬆散擱置在一邊。

關意又蹭了蹭,對方又一次反手揉了揉,這一次比之前時間短,也更敷衍,像是應付一個調皮的小孩。

之前蘇越說起過,對方有一個弟弟,弟弟也很怕生,平時在家裡應該就是這麼鬨她的吧,所以她熟門熟路安撫。

關意閉上眼,靠在那隻手邊,這一覺睡的比之前還香,深夜時,他又聽到了細小的動靜,這一次是從身邊傳來的。

關意強迫自己睜開眼,在黑暗裡注視著那人爬起來,打開帳篷離開。

他也撐起自己睡的慵懶地身子,跟著聞好去,追著她的身形,看她進了一片稀鬆的樹林裡,躲在一顆樹後。

他想繼續跟上,忽而意識到什麼,臉微微紅了紅,人反應也快,立刻朝後退去,和聞好一樣,靠著一顆大樹,背對著她,等她處理好。

一分鐘,兩分鐘,那邊還沒有動靜,關意一秒一秒數著時間,到三分鐘時,忍不住打了個哈欠,眼皮沉重。

四分鐘,他望著頭頂的明月想,她怎麼還沒好。

到五分鐘時,黑暗裡突然襲來一道黑影,狩獵者本能讓他下意識躲開,同時手中多出一把尖刀來,他握著刀,剛要朝後刺去,對方已經眼疾手快抓住他的手腕,用力一擰,刀脫手而出,他也被摁倒,臉埋進鬆軟的雪內,一條胳膊被彆在身後,那人還用膝蓋死死壓著他。

離得近了,他聞到對方身上熟悉的,屬於Alpha的氣息。

他知道身上的人是誰了。

對方製住他後並沒有下毒手,反而空出一隻手,拿著小型手電筒,像是在驗證什麼一樣,扭過他的臉,照在他臉上。

他被強光刺地閉了閉眼,雖然如此,對方還是認出了他,像是早就知道了一樣,絲毫不意外地問:“你老是跟著我做什麼?”

‘老是’這個詞說明之前跟的那一下,也被對方知道了。

關意多少有些尷尬,頭埋進雪內,聲音悶悶地,“你挺好的,我怕你死了。”

聞好微愣,片刻後就著這個姿勢,揉了揉他的腦袋,聲音裡帶著她都沒察覺的,像是對待她弟弟一樣的寵溺,“放心吧,我不會這麼早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