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麼沒人說他長這樣啊？”
“誰知道啊。”
還真沒人曉得, 就連蘇越都回答不上這個問題。
蘇越在接觸他之前就聽很多人說過，關意眼睛有問題，不喜歡被人盯著看, 所以第一次見麵的時候他就想好了，到時候全程把目光放在彆的地方, 不看他。
有求於他, 沒敢有半點逾越。
後來發現他想多了, 到了真正見麵的時候，一個在裡, 一個在外, 壓根沒接觸到。
中間隔了一層玻璃交談，玻璃還是隔音的, 需要一個話筒說話那邊才能聽到, 不僅如此，單麵的玻璃，關意那邊可以看到這邊，這邊看不到那邊。
可以說他根本沒瞧見對方, 對方也不玩那些虛的, 直接問找他有什麼事, 有事說事。
蘇越怕觸怒了對方，沒敢套近乎，直言自己最近遇到了困難, 他們家有一批貨, 在過自然海的時候, 被一幫海盜給攔了。
那批貨價值很高，關係著他們今年能不能翻身，總之對他們來說很重要, 如果沒有擺平，他們家會破產。
雖然他說的可憐，但他知道，這些高門貴族出身的孩子經曆過太多這種求上門的事，大多鐵石心腸，他之前去找過很多人，最後都沒有說服對方，這次大抵也會被拒絕，但關係太大，他隻能耐心等著結果。
出乎意料，對方並沒有像之前那些人一樣，哪怕幫不上忙，也要為難為難他，對方直接對一旁的管家說。
“告訴主家，今年我的願望是幫他和蘇家走出困境。”
後來蘇越才知道，關意和他爸爸其實並不親的，但他異能實在特殊，關家覺得以後肯定會用上，所以為了激勵他，每當他上升一階，就獎勵他許一個願望。
每年關意的願望都是去主家，見他的爸爸，今年沒有，為了他破例了。
那是倆人的第一次見麵，對方用掉了對於他珍惜的東西換得蘇家無恙。
關家是軍火販，彆的人品暫且不說，反正都是心狠手辣的傳聞，但一諾千金，在關意的管家打過電話之後，他的端腦上很快傳來關家遠程開火，一千多彈，將那幫海盜給滅了。
他們家的貨被拉去準備賣給彆的商販，也被關家攔截，原樣送了回來。
他很感激關意，隻是當時幫不上關意什麼忙，後來關意被家族放棄，整日消沉，他才試圖打關意的電話騷擾他。
但倆人還是不見麵的，電話裡對方也關閉了虛擬投影功能，那邊始終黑乎乎一片，什麼都看不到。
去參加狩獵，他隱著身，還戴著帽子和口罩，那頭長發不是為了好看的，是為了擋住容貌和眼睛。
在這樣的情況下，他是真的沒見過對方的真容，隻知道他身形高挑，很瘦，露出的皮膚很白。
壓根沒想過，對方口罩和帽子下的容貌可以這麼清俊漂亮。
不止他看呆了，他瞧見彆人目光也都落在關意身上。
*
聞好就坐在蘇越旁邊，蘇越和他隊友小聲的聊天她聽到了。
他的隊友問他，不是應該早就知道了嗎，怎麼還這麼驚訝。
蘇越說，壓根沒見過真容。
那這麼說起來，她是第一個。
而且不止見過一次，關意區彆對待，隻有倆人時就露著樣貌，還有幾次怕她看不清楚主動對著燈給她細觀容顏，有人時繼續遮著擋著。
聞好也總算明白為什麼自己這麼反常，對他寬容耐心了許多，原來是因為對方在和她接觸時一直在特殊待她啊。
被開了特例後，怕是沒幾個人能不動容吧。
*
關意在走了一半時，鼓起的勇氣已經泄了大半，他挪動，能很明顯感覺眾人的目光跟著他走，被這麼直勾勾看著，讓他有一種渾身赤.裸的感覺。
他又開始不自在起來，腳下也微微頓住，頭剛要往下低，忽而瞧見聞好朝他比了一個過來的手勢。
關意眼中瞬間什麼都看不見了，似乎隻有一條直通向聞好的路，目光也隻能看到聞好。
明明聞好在他的視野裡和其他人差不多，都是大大小小的色塊，但他就是覺得安心，能吸引去他所有的注意力。
他仿佛屏蔽了眾人，再也沒有心思細想他們在看什麼，在想什麼，筆直繼續走下去，然後在聞好的鼓勵下，坐在她身邊。
可能料到昨天的開導沒用，聞好今天的位置選的依舊是最角落，並且把一個半隱在黑暗裡的座位讓給了他。
“做得很好。”
他得到了誇獎。
從前他日日期盼能從主家得到誇讚，現在希望聞好誇他。
關意心中剛有些雀躍，便又聽到聞好說。
“也不用一下子就褪這麼光，可以慢慢來。”
話說完，將自己頭上的帽子轉了一個方向，本來是正麵朝後，變成了正麵朝前，然後拿下來，蓋在他頭上。
帽簷往下壓了壓，遮擋了他大半的視線，也阻擋了其他人的目光。
關意微微調整了一下，變成看不見其他人，但是可以看到聞好。
聞好那隻掛在茶幾上的手隨意揚了揚，隔著帽子揉了揉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