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002 噩夢的形狀 樓道依舊是一片……(2 / 2)

噩夢入侵 一朵觸手雲 6521 字 3個月前

所以她微微眯起眼睛,開口道:“當然可以幫助你,但前提是我們必須弄清楚究竟發生了什麼。”

女特工神色複雜地看了張十夢一眼,隨即展現出無懈可擊的容忍:

“想要安全離開夢境,唯一的辦法就是去弄清楚夢中的意象裡,哪些是‘正常’的。以及剩下的‘異常’裡,哪些又是危險的。

全部排除,最後剩下的,就是【破綻】。

也就是支撐噩夢【神秘】的核心,它在夢中的投影性狀是固定的,不可能被改變。

‘所有的神秘,必破滅於破綻’。”

張十夢隻沉吟了三秒鐘,開口總結道:

“你說的正常,異常,和破綻,其實就是指精神分析中的現實映射,情感映射,以及欲望映射,對吧?

我們的遊戲規則,就是要在對應現實的環境中,找出其中與現實不同的東西。規避其中的‘扭曲’,確認其中的‘破綻’……

然後通關。”

即便是隔著墨鏡,也可以從臉部肌肉的輪廓變動看出女特工的震驚。

她長長歎了口氣,問道:“你研究精神分析?”

“感興趣,看過一點。”張十夢謙虛地聳聳肩。

她打死也不會對這種看上去就很危險的家夥承認,自己從小就每天不斷做著各式各樣詭異噩夢的事實的。

“以後不要看了。研究那些東西……是很危險的事情。”女特工的話與其說是勸誡,不如說更像是強自壓抑著自身的某種恐懼。

“如果說校長的弱點的話,那隻能是我們同班同學,他的女兒徐夢玲了,”一旁的呂萌猶豫著,搶在張十夢之前答道:

“一個多月前,她得了一種怪病。之後再來上課,就一直帶著麵具!

那時起,校長就像是變了一個人,也很少在學校露麵了。大家都說他在儘一切努力試圖治愈自己的女兒。”

張十夢皺了皺眉頭。呂萌這位平日裡心機深重的女孩,今天確實表現得極為反常。

不經意間站得離呂萌遠了幾步,她沉聲道:“這個時間,徐夢玲應該在教室,主樓二層。走吧,我帶你去找她。”

女特工點頭跟上,卻似乎很在意呂萌提供的情報,追問道:“你說的這個同學,生病後有沒有表現出異常的狀態?

比如說突然力氣很大,易怒之類的?又或者不論時間地點,經常不受控製地睡著?”

呂萌略一思量,搖了搖頭:“情緒明顯異常的隻有校長。徐夢玲自己反倒並不介意的樣子,總是很溫柔地安慰校長。

不過最可怕的還是昨天。她們班張欣雨看到了徐夢玲麵具下的模樣,說她半張臉爛了,上麵長出好多肉芽,嚇死個人!

再然後,今天早上張欣雨沒去上課,宿舍裡也沒見她人了……”

……

穿過色調灰暗,仿佛被加了濾鏡的空蕩蕩的操場時,張十夢還在懷疑這午夜般寂靜的校園是否隻有她們三個人在。

然而一進入教學樓,才發現事情遠遠超出她的意料。

“空間被扭曲了,說明造夢者並不了解神秘,讓自己徹底陷了進去。這是最麻煩的狀況。”

見到張十夢指向微妙扭曲的樓道似乎有些躊躇,女特工特意解釋道。

呂萌則是死死拉住張十夢的臂彎,顫顫巍巍地指著一樓教室中正在講課的一位老師。

轉頭看過去,張十夢又是皺了皺眉頭。

那是高一化學的王老師,曾經教過張十夢的班級。

在她的記憶中,這個中年男人煙酒不沾,性格溫和……至少,他肯定是四肢健全的。

但現在透過門上的玻璃看過去,這個男人卻要在講台上不停蹦跳著,才能夠到黑板槽另一側的彩色粉筆。

他隻剩下一條腿。

更詭異的是,另一條腿從大腿中部開始缺失,短褲下的斷口上卻沒有一絲血跡或遮蓋的痕跡,而像是多年前經過手術處理的斷肢一樣圓潤光滑。

“他們的意識已經徹底淪陷在噩夢中,成為造夢者精神的一部分了,”女特工微微搖頭:

“通常來講,這就是對引起異常的【情感映射】給予錯誤反應的下場。”

她沒有更多解釋,張十夢卻通過教室地板與牆壁上仍舊新鮮,被擦拭過卻沒有弄乾淨的血跡判斷出,不久前導致他們“徹底淪陷”的血腥場麵。

而話語裡“他們”的人稱,也讓張十夢留意到班級裡坐在各自席位上聽課的所有同學,似乎無一還是健全的。

有的人少了一隻眼睛,有的人丟掉了雙手……

最誇張的甚至還有名男生少了半個腦袋,正皺著眉頭看著課本,似乎遇到難題一樣,在缺損的頭蓋骨中撓著自己的腦花。

就這樣算下去……張十夢感覺他隻會越想越困惑,永遠也解不開眼前的習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