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命名講得比先前張十夢從女特工口中套出的情報更加詳細和係統,但也都和她原先猜想的差彆不大。
令人在意的是,短劍和包子探查了周圍一番,除了大大小小的血肉猴像外,就沒有再遇到任何值得注意的東西。
沒有【神秘】,沒有【詭異】,更沒有危險和殺機。
他們似乎被這個夢境遺忘了一樣。或者說,更像是造夢人的攻擊規則特意避開了他們。
但也不是全無收獲。
短劍在前方發現霧氣徹底散去的地方,出現了九名街。
從後方的九名街出來探索,一路向前,最後又回到了九名街的另一端。
“線索一;這是一個空間閉環,由看上去和現實差不多的九名街,和蹲滿三不猿的牢籠街道串聯而成。”徹底離開迷霧時,魏命名這樣推測到。
“線索二;九名街上有陰雲和細雨,牢籠街道則散布迷霧。”張十夢補充道。
不出所料,幾分鐘前還人頭攢動的九名街,眼下已是屍橫遍野。
地上的屍體都是眼耳俱全的普通人,遭到了撕咬死於失血,體現出普普通通的物理規則。
而那些失去了眼睛舌頭的,某種程度上轉變為【詭異】的人,則依舊在街道上遊蕩,並被兩位S機關特工逐個點殺。
“而所有這些細節,都構成了推斷造夢人及其【破綻】的依據,”魏命名語氣輕佻:
“聰明的小妹妹,是否能開動你聰明的大腦,幫我們找出幕後的大~壞~蛋~呢?”
張十夢強自鎮定,試著分析道:“首先確認一下眼下的威脅。
在你們的戰鬥力下,這些由普通人發生了變異而形成的【詭異】,基本沒有威脅。
但是擺在眼前的危險卻有明顯的兩重。
這些發瘋襲擊人類的異變者隻是基本的危險。而真正可怕的,卻是導致普通人變化的某種‘規則’。
即便你們有著匪夷所思的槍法,體力。在這種威脅麵前,可能也會無能為力吧?”
她得出這樣的結論,是因為先前學校噩夢的經驗。
女特工能夠以肉身硬撼校長,但卻沒有任何辦法傷到那個夢境中的徐夢玲。
“所以我們需要在被那鬼東西找上之前分析出問題,”魏命名表示認同,卻又刻意提醒道:“那個可能和你很像的東西。”
張十夢不做爭辯,而是任由純粹的理性主導自己的思維:“假設被這個夢境當做主要武器的【詭異】真的有我的樣貌,就隻有兩個可能。
要麼我便是製造夢境的人,我想這個嫌疑已經排除了。
要麼就是造夢人認識我,且我的存在在他的潛意識中占據重要地位。
而且通過以我的外貌出現的【詭異】所行事的邏輯來看,造夢者很可能對我抱有善意,或者說不願或不能和我發生正麵衝突。
雖然以我一個普通學生的身份,這種事情聽起來有些匪夷所思,但這很可能是解開謎團至關重要的一環。
想要破解這個夢境,活著離開,我們首先要確定造夢人的身份。
然後才能根據他的立場進行推理,確定他的訴求欲望,進而鎖定【欲望映射】,找到【破綻】。”
“短劍,好好學著點,看看人家新人怎麼學的。”視人命如草芥的包子小姐似乎很看好張十夢的樣子,儼然已經把她當成了自己的同事。
她旁邊的短劍隻能無奈苦笑,一邊擊殺偶爾以猿猴一般古怪身姿衝過來的變異人,一邊挨個檢查路邊的建築:
“真奇怪,所有的店鋪裡都是空的。遇到這種事情,他們難道不該本能地往建築物裡躲嗎?”
“記得嗎?夢境是有邊界的。你試試能不能打開門窗。”魏命名見多識廣,顯然對類似的情況有一些經驗。
短劍直接朝著一家音像店的櫥窗開了一槍,子彈穿過玻璃和裡麵的格式海報,就仿佛射進了另一個世界。
這便是沒有人躲進這些街邊商店的原因了。短劍甚至可以想象地上那些屍體試圖衝進街邊店鋪時感受到的絕望。
不過他的心中仍舊懷有疑問。
包括他們在三不猿牢籠的區域射殺的變異體在內,當時街上的人群遠不止這個數目。
“雖然不知道為什麼,能第一眼就叫出我的名字,說明你們對我應該是有所了解的吧?”張十夢突然笑了:
“可能出現在這裡,又認識我的人,你們見過嗎?”
在確認跟蹤自己的人身份後,她一度打消了對S機關跟蹤自己的懷疑。
但是當魏命名毫不遲疑直接叫出自己名字的那一刹那,她又想通了什麼。
張十夢不認為自己有能力發現跟蹤自己的超凡特務。而一路跟蹤自己的除了變態男之外,很可能還有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