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店裡基本已經沒有活口了。
隻剩下兩名巡衛隊員,把槍扔在地上,舉起雙手瑟瑟發抖。
他們的長官在魏命名無差彆殺害平民時試圖舉槍反抗,被子彈直接擊穿了左眼。
僅剩的兩人就變得十分配合。他們比普通人更了解S機關的可怕,那不是常人可以抗衡的怪物。
包子顯然完全信任自己的長官,看都沒看一眼店鋪中的情況就直接上了二樓。
而魏命名則用槍口指向地上一具屍體,對張十夢輕描淡寫道:“這可不是我殺的。”
順著看過去,張十夢見到了呂萌被扯掉半個脖子的身軀。
雙眼瞪得溜圓,顯然生前未曾受到【詭異】侵蝕,而是正常的失血而亡。
如此一來,自己先前胡謅的,“天衣無縫”的推理,也便不攻自破了。
魏命名笑眯眯的目光下,張十夢感覺壓力山大。
如果不能馬上給出更合理的推測,那她就沒用了。那家夥的目光大概就是在說這個意思。
“如果按你剛才所說,呂萌一直跟蹤我,卻沒有進過這家書店;那她製造的噩夢中就不應該包含書店內部的環境。
相反,那個被你們圍捕還成功逃走的男人,一直盯著書店等人。
這說明他一定對書店內部的環境有所了解,且這裡是對他十分重要的特殊場所。
而他認為自己等的人是我,所以作為夢境中主要威脅的【情感映射】以我的形態體現。”
張十夢連忙開始解釋自己真正的想法。
不說出來的話,一定會死!
“看,這才是配合的態度。S機關不會招募因任何緣由而對我們懷有敵意的人。”魏命名滿足地笑著收起了槍。
“樓上清理完畢,隻有一位被汙染者的屍體。”包子適時從二樓探出頭來。
“那恐怕就不對了,”魏命名直接拉起張十夢,登上樓梯:“二樓的房門是鎖死的,你開槍才將門打開。
就算那家夥從窗口和造夢人的【神秘】對視,那麼他又是怎麼被殺死在密室中的呢?”
“為了確保安全,我隨手朝那屍體開了一槍,他根本毫無反應。”包子吐著舌頭。
不分青紅皂白先開槍再說,這很有包子的風格。
張十夢看到二樓的臥室裡,帶著寬簷帽的書店老板斜倚在床頭櫃上。
他的眼眶空洞,雙耳流血,大腿上還有一個正在滲出鮮血的新鮮彈孔。
魏命名蹲下身,在書店老板身上摸索了一會,對包子露出了溫柔的笑容。這讓無法無天的包子渾身打了個寒顫:
“看到密室中的屍體,你不會本能地懷疑麼?是誰教給你中彈後毫無反應的就一定是死人了?
他還活著,蠢貨。”
“但人類怎麼可能做到這種程度?”包子有點委屈。
畢竟工作條例中也沒有要求他們仔細檢查每具屍體的要求。比起巡衛隊,他們在工作中接觸到的屍體實在太多了。
“一個能活生生挖出自己雙眼和舌頭的男人,憑什麼不能在中槍後保持屍體一樣的安靜呢?
這個男人是門書學院的畢業生,可能擁有著各種各樣的超凡才能。比如屏蔽自己的痛覺,或者在承受劇痛時阻斷身體自然的神經反射。
我說的對嗎?張十夢小妹妹?”
魏命名說著,晃了晃從男人身上搜出的,帶有門書學院校徽的冰錐。
而更令人驚悚的是,她還從男人身後的床頭櫃底下摸出了兩隻被刺穿的眼珠和一條活生生撕扯下的舌頭。
顯而易見,這是他在失明後不願讓人輕易發現,摸索著藏在下麵的。
隻是因為看不見,所以並沒意識到自己的手部動作在地板上留下了不那麼自然的血跡。這沒能瞞過魏命名的眼睛。
張十夢聳聳肩:“我隻知道他是書店老板,其餘那些就超出我的知識範疇了。
不過你認為有必要的話,我可以給出一點自己的想法。
在一個針對視覺,聽覺,以及說話的【神秘】威脅下,做出他這樣的舉動,可以說是一種極端的求生意誌的體現。
即便舍棄身體,忍受無儘的折磨和永恒的殘疾,也無論如何都要活下去。這樣的感覺,沒錯吧?
但與之相反的,他大腿中槍,血流不止,眼看這就就要失血而死的情況下,卻選擇像現在這樣裝屍體。
這無疑是找死的行為。
我不認為計劃周密,挖去自己雙眼舌頭後還能把它們藏起來的人會因為恐懼而做出愚蠢的判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