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2. 第 192 章【掉馬】 她們是好幾天……(1 / 2)

卷王的九零年代 九紫 12617 字 8個月前

豎店地處丘陵盆地, 周圍都是山嶺,孤峰拔起,八麵淩空,海拔高五百多米, 屬於非受災區域。(注①)

七八月份正是洪水最為泛濫的時候, 徐爸徐媽帶著四個小姑娘,背著背包, 拎著行李, 先坐車, 再坐船, 再轉汽車,後麵通往豎店的路,就是一路向上,不僅沒有受災, 快到豎店的時候, 幾個小姑娘還感受到了壓力差的耳鳴反應,耳朵開始像堵塞了一樣,有些嗡鳴。

“哎喲我擦, 我怎麼覺得我耳朵聽不見了!”劉萍是最先反應的那個, 還沒有離開過家鄉, 沒有坐過飛機的她, 頭一次有這種感受,連忙嚇的甩頭摳耳朵。

徐秀麗用手輕輕壓了壓自己的耳朵, 回頭說:“我耳朵也有點像被堵住了一樣, 好難受。”

幾個人中,隻有何小芳什麼反應都沒有,回頭好奇的看著她們。

她們坐的位置都靠前, 前麵的售票員聽到她們的對話,大聲說:“不要緊的哎!這是正常反應!你們都是頭一次來這邊吧?這裡是丘陵地帶,南高北低,這一路都是向上的,最高處海拔五百三十二米,會有反應很正常,慢慢就好唻!不要緊的嗷,不用緊張!”

聽了售票員阿姨的話,幾個小姑娘才一臉頭一次出門土包子出洋相的表情,不好意思的吐了吐舌,一個個都羞答答的不說話了。

徐爸徐媽也有些反應,不過反應較為輕微,聽女兒說,她耳朵也嗡嗡的像被堵住了一樣,忙擰開水杯,給徐秀麗倒了杯水,讓她喝,又剝了荔枝給她吃,還招呼其他幾個小姑娘,“來來來,吃點水果。”

當地大多產柿子、蘋果、梨子、西瓜等各種瓜類,荔枝在她們這邊,還算比較貴的水果,幾個女孩子中,除了徐秀麗,其他三人都沒有吃過荔枝,何小芳有些不好意思吃,劉萍倒是很好意思,一把在裡麵抓了七八個,跟主人一樣招呼何小芳和盧雪花:“謝謝阿姨。”說著伸手將手中抓的荔枝給何小芳分了兩顆,盧雪花分了兩顆:“來來來,嘗嘗阿姨給的荔枝,我還沒吃過荔枝呢,隻在書上看過‘日啖荔枝三百顆,不辭長作嶺南人’和‘一騎紅塵妃子笑,無人知是荔枝來’,今天也拖秀麗和叔叔阿姨的福,嘗嘗古時候楊貴妃喜歡吃的荔枝!”

給完何小芳和盧雪花,她伸手一抓就是一大把的行為,就好像沒那麼突兀了,於是她手中還剩下四顆,吃的津津有味。

徐秀麗:……

雖然她也不是在乎那幾個荔枝吧,但劉萍每次這種明晃晃占小便宜又叫人知道的行為,總叫人有些不舒服。

徐爸徐媽倒是不在意,乾脆把裝著冰荔枝的袋子攤開放在女孩子們的麵前,讓她們吃,然後自己細細的給徐秀麗剝荔枝吃。

徐秀麗小時候身體不太好,從小就是被家人眼珠子似的護著、細心照顧著的,初中的時候,那時候學校管的鬆,初中門口連個門衛都沒有,可以隨便進。

暑假學校補課,她在上課的課間門,她爸中途還特意過來給她送一根棒棒冰,或者冰激淩、水果等,讓她課間門吃幾口,等她上課了,又騎著自行車呼啦啦的離開。

但高中三年,她獨立了許多,見徐爸徐媽給她剝荔枝,細聲細氣地說:“你們不用給我剝,我自己會~”說著小嘴巴鼓鼓的。

徐爸哄她:“荔枝水滴在手上黏糊糊的不舒服。”說著不知哪裡拿了個叉出來,遞給徐秀麗,“你用這個叉著吃,我手都已經黏糊糊了,不要緊,彆把你手也剝的都是汁水。”

徐媽在一旁端著水壺看著,對徐秀麗說:“聽你爸的。”說著拿出手帕,要給徐秀麗擦擦嘴角,被徐秀麗無奈的接過手帕,自己擦拭。

徐秀麗看著周圍三個好友齊刷刷投過來的目光,十分無奈。

徐爸徐媽看著何小芳幾個人,隨意的聊天:“你們誌願都報哪裡了?”

劉萍一指盧雪花:“她報哪兒,我報哪兒。”

徐媽笑著說:“看出來了,你們關係好,年輕小姑娘是這樣的,喜歡跟好朋友在一起。”

劉萍聽徐媽媽說她和盧雪花是好朋友,笑的一臉燦爛的將頭靠在盧雪花肩上,難得的將手中的荔枝又分了一顆給盧雪花,被盧雪花一個大白眼翻到天上去。

盧雪花回答就正經多了,說:“我報了省城的工業大學。”

今年的五月,國家首批評選出來最好的大學,也是指要建設成最頂尖的高校大學,九五年的時候就提出過‘211工程’,以盧雪花的成績,這類211和985,她是都考不上的,隻能往普通本科裡麵報。

何小芳害羞地笑著說:“我報了省城師範大學英語專業。”

徐爸徐媽讚許地點頭說:“你們報的對,省城好,離家近,父母也能照顧到。”他看了徐秀麗一眼,歎口氣說:“我們家秀麗一心想報京城的大學,京城的大學好是好,可離的那麼遠,我們想去看她一眼都難死了,哪裡有家鄉好?離的近,隨時想回家都可以回家。”

徐秀麗填誌願之前,和徐爸徐媽說,想要報京城的大學,可把他們嚇死了,極力反對,說離家太遠了,告訴她,隻能報省內的學校,最遠的不能超過滬市。

省外唯一可以選擇的,就是滬市的大學。

主要是怕離的太遠了,他們照顧不到,女兒在外麵受欺負了,他們都不知道,或是有外地的小夥子追她女兒,女兒要是和外地人談戀愛,嫁在了千裡之外的外地,他們夫妻倆豈不是要哭死。

聽到徐爸徐媽的話,徐秀麗有些不自在的撇開眼,鼓了鼓臉頰。

她並不是個叛逆的小姑娘,能夠感受到父母對她最深沉的愛,自然也聽她爸媽的話。

她爸媽說,最遠也隻能報滬市,她就報了滬市的大學,其實她很想報京城的大學,但又怕自己分數線不夠。

她知道,江檸在滬市買了房子,戶口也遷到了滬市去了,將來可能會在滬市定居,她就也想留在滬市。

她因為父母從小就對她比較著緊的緣故,從小到大都沒什麼朋友,江檸還是第一個她真正意義上,稱得上好朋友的人。

一來,滬市是大城市,她對大城市的生活還是很向往的。

二來,她從小被父母管著,現在都十九歲了,在父母眼裡還跟不懂事的小孩子一樣,她就很想脫離父母,一個人獨立。

她想叛逆,又怕傷了父母的心,叛逆的不太多。

徐爸徐媽聽了徐秀麗的話之後,知道她想留在滬市工作,想著滬市離家不太遠,也就兩三個小時的車程,知道她的好朋友在滬市買了房,打算等徐秀麗開學後,也給她在她學校附近買套房。

小姑娘有了自己的房子,就有底氣,以後他們過來住,陪女兒什麼的,也都方便,即使在滬市找了對象,他們也隨時都能過來。

他們還想著,多掙點錢,到時候在女兒附近也買個房子,和女兒住的近些,將來也不怕女兒被女婿欺負。

三個人,望著被徐爸徐媽全心全意愛護的徐秀麗,都有些羨慕,就連從小算是也被寵愛長大的盧雪花,心底都有些悵然。

她爸媽對她和她哥已經算是不重男輕女的了,她哥甚至從小都讓著她護著她,可她家裡的一切,還都是默認都給哥哥的,她將來是要嫁人,嫁出去的,能夠得一副嫁妝,都算是寵女兒的了。

哪怕在教養上,說不重男輕女,可盧雪花知道,還是不一樣的。

到了豎店,已經是下午一點多,幾個人出了車站,到車站崗亭的電話亭,打電話給江柏。

剛拿起電話,就聽一個粗獷的大嗓門喊:“何小芳!”

何小芳一回頭,就看到一個身高一米八五左右,身材健壯魁碩的黑鐵疙瘩般的青年站在不遠處,舉手向她示意,然後小跑過來,一到近前就笑著露出一口大白牙:“哈哈,老遠看到一個黑姑娘,我就曉得是你!”

何小芳原本和童金剛不熟的,隻在江檸店鋪裡和他見過幾次,被他這如此自來熟的話一調侃,頓時一個白眼就飛過去了,哼了聲說:“我還能有你黑?”

童金剛因為喜歡打籃球,把自己曬得黢黑,很難再白回來。

何小芳則是在家田地裡乾農活,也把自己曬得黢黑,今年因為洪水,沒有下地暴曬,倒沒有了往年每到雙搶之後,就曬得黑的發光的樣子,看上去稍稍白了些許,可站在人群中,尤其是膚色比較白的徐秀麗和劉萍之間門,依然被對比的黑的發亮。

她的氣質也十分的淳樸,有些像《春蘭打官司》中的鞏皇。

童金剛聞言哈哈一笑說:“那我還是比你黑一點的!”

何小芳一點都沒有和他比黑輸了的開心,反而更鬱悶了。

童金剛逗過她後,又跟徐爸徐媽還有其他女孩子們打招呼說:“叔叔阿姨好,學妹們好,我是江柏的好兄弟童金剛,也是咱們一中畢業的,你們可以喊我學長,喊我金剛也行,柏子還在拍戲走不開,我來接你們也是一樣的,你們午飯沒吃吧?走,我先帶你們去吃飯!”

他說的是地道的吳城話,她們聽到他的口音,就親切的不行,加上童金剛是有點社交牛逼症在身上的,非常自來熟主動給她們拖行李,背背包。

徐爸徐媽見真的有人在車站口接女兒他們,心裡更放心了。

童金剛帶她們簡單的吃了拉麵,對這些才剛從高中畢業,還沒上大學的小姑娘們來說,一塊錢一碗的牛肉拉麵已經很奢侈了,何小芳、盧雪花她們平時被關在學校出不來,哪怕吳城就有這樣的拉麵店,還不止一家,她們也都沒有出來吃過,都是第一次吃西北風味的拉麵,麵碗看著和她們的洗臉盆差不多大,裡麵麵條給的很足,牛肉雖不多,但上麵撲了一層西紅柿片、青菜、洋蔥,看著倒是很豐盛的樣子。

何小芳一進店,就抬頭看牆上掛的菜單,還有後麵明碼標價的價格,很不自在的動了動身體,童金剛似是看出她的不自在,笑著說:“要是不夠再加份麵!”

何小芳幾人連忙說:“夠了夠了夠了!”

盧雪花幾人心說,這麼一大盆麵,就是豬也夠吃了。

不知是不是一點多了,她們早就餓了,幾人彆說是麵了,連湯都喝乾淨了。

童金剛也是一樣,之後就帶她們去他和江柏住的地方。

他和江柏的房間門租在了一起,一大一小兩間門房,大的那間門童金剛在住,小的在裡麵,是江柏在住,一個月租金八十塊,加上水電費這些,兩個人一個月的租金不到一百塊,平攤下來,兩個人差不多五十塊錢一個月。

江柏不喜歡吃外麵盒飯,覺得不乾淨,兩個人就買了個小電飯鍋、掛麵、西紅柿、雞蛋之類,天天吃西紅柿雞蛋青菜掛麵,偶爾童金剛吃的受不了,想改善夥食,就去菜市場買點雞腿雞腳,放在電飯鍋裡鹵著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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