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叔,你什麼時候來京城的,怎麼也不打個電話說一聲,我好安排人去接你啊。”
薑小白說道。
“我今天早上到的,然後先打聽著去了學校,找了蘭芳,這京城可真是大啊,我好幾次都迷路了呢,都中午了才找到學校…”
張寶峰笑嗬嗬的說著,眼裡滿是對京城的震驚。
他從小到大,去過最遠的地方就是張宣縣。
一下子來京城,能夠找見路,習慣這種城市才怪呢。
薑小白聽著都能夠想象出張寶峰一個人拎著大包小包的來京城,下了火車站以後到處找人打聽路的情形。
這種在後世人們看起來無比心酸的一幕,在這個時代來說,在這個時代的人們來說卻是再正常的一幕。
也沒有什麼心酸的,因為他們根本沒有時間去矯情,比這苦的日子他們都過了。
“怎麼突然來京城了?有什麼事嗎?”薑小白問道,從張宣縣來京城,車票也不便宜,張寶峰怎麼會突然來京城呢。
“就是來京城旅遊,一輩子了沒有出過門,現在正合適妮子也在京城上學,就來京城轉轉,怕以後年紀大了走不動了。”
張寶峰說著又咳嗽了兩聲。
“感冒了,注意身體啊。”薑小白注意到張寶峰咳嗽,笑著說道。
“是得出來轉轉,也該享享福了,你這輩子不容易,或者說你們這輩子的人都不容易。”
薑小白對於張寶峰的印象還是挺好的,雖然這個村民被人叫做鐵公雞。
可是他從牙縫裡省出來的錢都是為了供孩子上學。
一分錢也沒有用在自己身上,現在農村不讓閨女
上學的多了。
在薑小白在建華村施行十二年強製教育之前。
大部分人家女孩都是上一個小學就完事了。
開始在家裡幫襯著乾活,等到十四五歲,十六,七歲的時候,就嫁人了。
而張蘭芳要不是出生在張寶峰家這樣的家庭裡,說不定現在孩子都兩三歲了。
哪還能夠上大學,那是完全不同的兩個命運。
“這都是托了小白廠長您的福,現在村子裡有錢了,不光是地裡的收成多,再加上養豬場的分紅,我再在知青罐頭廠打工,一年不少掙,這才舍得出來轉轉,”
張寶峰樂嗬的說道。
“那行,晚上我和小六好好的請你吃一頓,然後明天我讓小六帶你在京城好好轉轉,錢的事不要操心,我全出了,”
薑小白安排道,回頭看著張蘭芳說道:“蘭芳,學校那邊請假沒問題吧,用不用我給你打個招呼。”
“沒事的小白哥,我出來前都和老師請好假了。”
張蘭芳搖頭說道,眼裡也滿是開心和激動,顯然父親張寶峰到京,她也十分開心。
“不用,小白廠長,俺兜裡帶錢了,不用您的。”張寶峰搖搖頭說道。
“妮子也不用陪著,耽誤你學習了,俺自己轉轉就行。”
“沒事,你聽我的,我是廠長,我說了算,好不容易來一次京城,不好好轉轉怎麼能行,讓小六陪著。”
薑小白堅持說道,張寶峰道謝也沒有再拒絕。
薑小白看著張寶峰小心翼翼的從包裡拿出來的土雞蛋,看著一瓶瓶的辣椒醬,還有鹹菜。
一時之間有些說不出話來。
“這罐應該是村東頭的王嬸給你拿的,還有土雞蛋都是她家,她說要不是因為您,她家現在還在夏天漏雨,冬天漏風的房子裡住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