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竹筒飯做起來也不難,小草看完一遍就學會了,隻是要注意烤的火候,小草可是做竹筒最好的,難不倒小草。
很快,沉睡的眾人被這塊濃鬱的竹米香勾引醒來,就看到麥子她們在烤著竹筒。
那股米香卻沒有看到蹤影,麥子見好些人醒了,就將做好的竹筒飯給送了過去。
“石頭,咱不能要,昨天你們還教了我們做竹筒,這是大家感謝你的。”徐嬸連連擺手,推了回去。
“給我們這些糧,我跟小草路上推著多費力,還不如大家幫我們多吃一些。”
麥子隻能一個一個的說道,“這竹筒飯就能放一天就壞了,我們也吃不完。”
這些愛惜糧食的村民隻能接了下來,等吃這竹筒飯時,喜滋滋的誇著麥子小草聰明,這竹筒竟然還能做飯吃。
等大家都整理好行當,麥子將剩下的竹子都攬在了她和小草的板車上,這樣又有許多柴火可以用了。
而且這竹片輕,燒的火又大又旺。
六七日後,一行人已經到了並州城池。
一路過來,齊國的村落大多修的都是泥牆,很少瞧見用草棚子搭的屋,看來齊國要比金朝富裕的多。
這裡人來人往,有挑著擔子的貨郎,也有不少難民混雜在其中,隻是進城門必須出示路引。
石老渡步往前,顫顫悠悠從懷裡掏出了一本文書給守城的官兵。
這個牛高馬大的官兵仔細瞧了一瞧,便命人將他們帶走。
麥子疑惑的看著大山,這個漢子露出了他的一口大白牙,自豪的說道:
“我爹是村裡唯一的秀才,所以我們村才敢來齊國逃命,有了這個文書就不怕我們被齊人扣押起來。”
麥子小草這才了然,天下人都敬重讀書人,所以他們才能不被齊國官兵刁難。
池家兄妹也一臉驚異,沒想到平時,雷厲風行的石老竟然還是秀才。
要知道他們的爹如此聰穎,最後都隻考了一個童生回來。
眾人都被帶進了並州的縣衙,圍牆都是用的青磚紅泥,大門是青銅鑄造。
上麵掛著一個牌匾,刻著兩個大字,麥子猜測這就是並州,心裡默默記了下來。
古代的文字實在太少,這些逃荒的日子,偶爾她也翻翻那本三字經,和小草一起認認字。
不過她也就能背個前麵十句,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
至於後麵的,她可是背不了,和這書上的字對不上,好在還能問一下池東兩兄弟。
直到現在,她們也隻是認了個囫圇吞棗,畢竟一路趕路,身體都疲憊的不行了,哪還有精力去認字。
進了大門,裡麵是一排的廂屋,跟著這個官兵,這二十幾人來到了一個西側屋子。
屋子裡麵放著三處案桌,一個頭須發白的老頭坐在最中間,身上穿著綢藍緞子做的衣服,兩鬢的頭發被高高梳起,用了一根木簪插在中間固定。
老頭手上握著棕黑色的毛筆,麵前摞著一疊又一疊的賬簿,見有人來了,從賬簿下麵抬起頭。
麵容發白,眼角長著許多皺紋,雙眼底下全是青黑。
帶領著他們的官兵立馬上前稟告了事情,老頭兒從椅子上晃晃悠悠的站了起來,對著石老做了一個讀書人的禮。
石老也回了一個揖禮,兩人言語了一番,老頭從櫃子裡取出一遝文書。
溪水村的人便一個接一個的上前登記,上去一個男子,石老在旁邊慢慢地念起籍貫年齡。
老頭兒則在文書上記錄著此人的麵貌體型,大多都是麵黑無須,體高身壯,臉有黑痣。
很快就輪到了麥子小草她們,老頭已經在文書上寫上男,體矮人黑,粗眉濃目,麵無黑痣。
見此,石老自然說道:“田石頭,十歲,溪水村田家,父母雙亡。”
小草則是,體瘦人矮,麵黑無須,麵有黑痣。
“田五,十二,溪水村田家,父母雙亡。”
……
“安槐,九歲,溪水村安家獨子。”
等弄完路引籍貫文書,已經接近黃昏,眾人這才從衙門出來。
村人找了塊是四下無人的牆角,這天氣也不會下雨,大家都是露天而睡。
石老輪流安排了村民值夜,這並州看似繁華,進城後卻發現城內的糧店都是關著大門。
從城外到城中,他們就碰上了四次被搶糧的人家。
村民們也是內心惶惶,雖然之前他們已經碰到了不少,但這畢竟是齊人的地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