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身之禍 第一次接觸(2 / 2)

“那麼,現在估計有人在找我,我要回去了,下次見。”

司雨霏和他離開的方向不一致,於是乎,兩人幾乎是背對背離開的。

司雨霏拿著冰糖葫蘆,陽光照在糖球的表麵,晶瑩剔透的糖稀反射著光彩。他走了兩步,突然回過頭。

曉淨雲慢慢走著,一邊走一邊整理衣服。

司雨霏點了點頭,然後轉過身,繼續走自己的路。他沒有走幾步,突然又轉過頭。

這一次,他和曉淨雲對上了視線,因為他也轉頭了。

“怎麼了?”曉淨雲覺得好笑。

雖然伏羲院的人長期以培養司雨霏的美好品德為己任,但是很顯然,因為沒有一個靠譜的美德老師,所以司雨霏並沒有能擁有他們規劃中的講禮貌、樹新風的代表人物。

被曉淨雲問了一句話後,司雨霏邁開腳就跑,什麼回應都沒有給。

曉淨雲腦袋一歪,手指輪流點在臉上,仍舊沒有頭緒。

“人和我想的差不多。”他這樣說。

司雨霏快速跑出這個地方後,坐在了遠處另一棵桃花樹上。

他專門坐在了太陽照射不到的地方,遠處的太陽光落在地板上,照在遍地的花瓣上,但是他除了頭頂的一絲碎光,整個人都待在陰影裡。

司雨霏看附近沒有人,這才將一隻手伸到腦袋後麵,手往繩子一拉,解開麵具。

風吹過,他的馬尾尖晃來晃去,黃色的發帶浮動如柔和的水。

他實在是長相漂亮端麗,此間花開,照映得他的臉上一片緋紅。

司雨霏坐在樹枝上,低下頭,咬著手中的冰糖葫蘆。

甜甜的、酸酸的。

和之前吃過的冰糖葫蘆沒有任何差彆。

司雨霏眼睛無神地咬著、嚼著,突然間,動作一頓。

他從小到大,聽儘人內心的聲音,因為他戴著奇形怪狀的麵具,每個剛見到他的人,就沒有不因此心神撼動,而對他敞開內心世界的。

但是……

但是……

剛剛的那個人……

司雨霏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看著自己的手。

內心沒有透露過一點點的聲音。

這是異端。

一般人遇到這樣的情況,可能驚訝著詫異著就過去了,抑或是根本不在意,這個世界上哪裡有通用的法則。

不過司雨霏不是一般人。

司雨霏看著手中的冰糖葫蘆,三兩口一下子吃完,隨後腳一蹦,從樹上跳下去。

乾坤袋中,斬魔劍飛出,司雨霏直接握著劍,往回路走,甚至順著剛才的人離開的路走。

他一身殺氣,驚得林中鳥紛紛拍翅膀離去。

司雨霏提著劍,他的移動速度比常人快,因為他除了能運用法術前進,還能同時用自己的特殊能力移動自己。法術和念力的同時操作,就算他和同樣會法術的修仙人一起出發,也能比普通的修仙人的速度快上一倍。

所以,就算他和曉淨雲幾乎從相反的方向走,而且他還在樹上停留了一些時間,他依舊追了上去。

他穿著黑色的外袍,臉上的麵具換了一個,全黑的麵具,風起,雲擋住太陽,給地上投上一片陰影。

司雨霏此番趕路,是殺人而去的。

他趕到了河邊,終於看到了自己要找的人。

曉淨雲站在河邊,風吹動,揚起他的頭發,露出他俊秀文雅的臉。他隨意把手放在袖子裡麵,臉上帶著微微笑的表情望著前方。而前方的草鬱鬱蔥蔥,擋住了司雨霏的視線,他不知道他在衝著什麼笑。

司雨霏有點頭疼地抓了住自己的麵具,就像是抓住自己的臉,想要摳下肉,留下痕跡一樣。

不知道這一位道友的實力如何?

司雨霏其實對自己的道行還是比較有信心的,最重要的是,他雖然沒有殺過人,但是他其實一點都不畏懼這一點。而且……

他看著曉淨雲白淨的脖子。

如果能將你殺死,我一定會很開心。

他不知道為什麼會有這樣的念頭,但是確實在蠢蠢欲動。

這是司雨霏第一次產生殺人的念頭,甚至因此有生以來第一次心臟跳動的速度變快。

如果有人擁有他的能力,可以在他激動的時候聽到他的心聲,一定會被衝擊得無法思考。他的心聲像是可以具體化的黑色加粗字體,每個聚集起來的字體已經足以讓人陷入恐懼和瘋狂,偏偏一陣風起,如同被狂風吹動的瞬間散開的蒲公英一樣,那些字體散開,黑色布滿他的思緒。

如果能殺了你,我會很開心的。先砍下頭,快速的,不要給他帶來痛苦。剝開胸口,拿出心臟,要確保沒有複活的可能性。最後用剩下的錢買一個棺材,將所有的東西都放進去。

我會突然變得那麼極端,都是因為我惶恐不安。

為什麼讀不出?不應該?

有危險。有危險。有危險。

我不能讓自己處於危險之中。

如果你消失,那我就會安心。

就在司雨霏準備衝出去的時候,曉淨雲的手從袖子裡抽了出來,然後衝著他自己的前方招手打招呼。

因為他的動作,司雨霏的動作頓住。

一條小船從河的那邊來到曉淨雲的前麵,船內明顯有不少人,船還沒有停穩,曉淨雲就直接跳了進去。

司雨霏一愣。

接到曉淨雲後,那條船立刻就出發了。

司雨霏第一次殺人計劃,因被打擾而放棄。他撓了撓頭發,又特彆乾脆利落地離開了。

當曉淨雲進入船艙後,一個司雨霏並不陌生的人,範鄲衝了上去。

“少主!你知不知道我為了找你,差點死掉了!”範鄲大聲訴苦。

“我沒有算出你有性命之災。”曉淨雲,或者說,曉沐雲如是說,“反倒是我自己,我算出來了,如果你沒有在這個點接走我,我就要在這個地方一命嗚呼,死無全屍了。”

“你又胡說八道了!”範鄲噓他。

曉沐雲雙手伸進袖子裡,頭稍微一偏,微微一笑,不置可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