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隻是想問問公公,太子殿下可還好?”
“還好,昨日禦醫來得及時,並沒有大礙,這幾日隻要不過度勞神就行了。”
時春透漏了幾句真話,但也不太多。
顧世權猶豫著,還是從袖子裡拿出了一樣東西。是一枚香囊,裡麵裝著的藥草有安神效用,都是他專門請教過大夫後才放進去,不會對宋征玉的身體有礙的。
“請公公替我將這件東西交給殿下。”
“顧大人放心,奴才一定會親手交到殿下手裡。”
顧世權把東西交給時春後就走了,接下來的幾天裡,除了裴青在重明殿中風頭最盛外,京中還發生了幾起樂子。分彆是禦史大人家的獨子當街縱馬行凶,結果作繭自縛,自己斷了一條腿;某位言官寵妾滅妻,結果搞得家宅不寧;某位武將縱容府裡下人仗勢欺人,沒想到對方竟然打死了人,於是連累到了自己身上等。
巧合的是,那位言官的事情之所以會被發現,都是因為那位武將府裡下人在外吃醉了,於是抖落出去的,而那位武將府裡下人之所以打死了人,也跟禦史大人家的獨子脫不了關係。
正所謂外人看熱鬨,內行卻是看門道。
明眼人一下就看出來,出事的這些人或多或少都跟宋度、宋究有關。尤其是宋究,一連折損了好幾個可用之才。
隻不過事情之所以如此,皆是狗咬狗出來的。
宋度跟宋究前番因為宋征玉一事起了摩擦,現在又各自被罰在家閉門反省,沒有辦法溝通,知道這件事後,麵上不說,心底對對方更不爽了。宋度認為宋究不會管教自己手底下的人,宋究則認為宋度的人都是一堆蠢貨。
宋度倒是懷疑過背後另有原因,奈何那人下手太過乾淨,根本就查不出痕跡。
宋究則是完全將錯則認定在宋度身上,兩人為此鬨翻了一陣子,又讓外人看了一場笑話。
真正的始作俑者處理完今日的公務,想到距離太子殿下身子不適已經過去了三四天,於是又重新去了錦陽宮一趟。
這回顧世權順利見到了宋征玉,隻不過跟他想象的不同,院內除了對方以外,還有兩個人。
分彆是裴青和徐重,這兩個人一個在彈琴,一個在舞劍,倒是相得益彰。
顧世權認得徐重,至於裴青,這段時間他也略聽過對方的名字,大概是太子殿下的新寵。
他表情不變,向前走了一步,給宋征玉請了安。
宋征玉用過午膳後,就在時春和裴青的陪同下到外麵晃了一圈。
隻不過晃著晃著,徐重就帶著一名宮人金刀闊馬地走了過來。相比起裴青的儒雅俊秀,徐重看起來則更加魁梧,一看就是使慣了刀槍的人。
對方本就擔心這段時間以來宋征玉專寵於裴青忘了自己,結果見麵過後,就發現太子殿下當真不記得自己了,哪裡還能就這麼走開。
於是一來二去,就變成顧世權現在看到的樣子。
至於宋征玉,他正坐在椅子上,邊上宮人給他遮著涼,還有宮人在給他剝荔枝吃。
荔枝瑩潤飽滿,一口咬下去甜津津的,宋征玉很是喜歡。
“平身。”
不知道是不是吃過荔枝的緣故,太子殿下的聲音聽起來也有些甜。
顧世權走到宋征玉身邊,立刻就有人給他端來了椅子。
隻是他也沒有坐下去,而是接過了宮人手中新拿起的一枚荔枝,自己剝了起來。
“殿下,荔枝雖然好吃,隻是性溫味酸,吃多了恐怕不舒服。”
說話時,那顆剝好的荔枝已然被他喂進了宋征玉的嘴裡。指腹在與對方嘴唇接觸的那一刻,顧世權清楚地看到宋征玉忽而緊緊抿了抿唇角,逼出臉頰兩側好看的酒窩,還有那瞬間就綺麗非常的麵貌。
顧世權垂下眼,並未再給宋征玉剝荔枝了。隻是那碰到宋征玉嘴唇的手指卻是意味不明地撚了撚。
好敏感。
宋征玉被碰到的那一下,隻覺得有什麼人在他唇上作弄。
等聽到顧世權的話後,心頭微惱,連他送到自己嘴裡的那顆荔枝也吐了出來。
“你……”
荔枝圓滾滾,沾著宋征玉的口水,在日光下更顯得晶瑩非常,說不清的靡麗。
裴青已經停下了彈奏,倚靠到宋征玉身邊,彼此之間還注意地保持了一點距離。卻不想一旁的徐重見了,也靠了過來。
徐重從前跟太子殿下一起時,對方也不是如此敏感,因此他也沒注意要分開距離。
靠過去的那一刻,宋征玉半邊身子都麻了,怪罪顧世權的話沒說出來,眼眶裡就先浸出一層水光。
顧世權似毫無察覺,目光平淡,表情正常地道:“臣有事要單獨稟告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