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拿起來剛看清楚,伊凡就伸過手,將他的手機拿了過去。
“今天說好了是給我祝賀的,而且景住總是惹你生氣,我們就給他一點小懲罰吧。”
“懲罰?”
“讓他找不你,著急一下,省得他總是跟你小題大做的。”
“等吃完飯以後,我替你打電話跟他解釋,可以嗎?”
上次有伊凡在,戴景住就沒有對他很過分,宋征玉想想,也就答應了。
“那手機就暫時放在我這裡保管?”
“好。”
經紀人聽著伊凡哄得宋征玉言聽計從,把戴景住打來的那通電話直接就掛了,心裡不由得為戴景住默哀了幾分鐘。
同時心裡還有些糾結,要不要等會兒告訴伊凡,既然宋征玉已經有男朋友了,這樣追求對方有些不太好。萬一被彆人知道了,報道出去,對他的形象也有損。
後排座位上,在掛斷戴景住的電話後,伊凡又跟宋征玉說:“我在國內除了景住以外,也沒有什麼好朋友,今天你能過來,我真的非常高興。”
“接下來的半年,我都會在這裡,有時間門的話,能找你一起玩嗎?”
係統告訴宋征玉的劇情裡,伊凡跟白適宴一樣,都是個不折不扣的好人。
所以聽到伊凡的詢問後,宋征玉答應了。
“那我們加個好友吧。”
車子連續經過三四個紅綠燈後,總算到了兩人吃飯的地點。
另一頭在接著伊凡和宋征玉的電話都打不通以後,戴景住又將電話撥到了伊凡的經紀人那邊。
手機鈴聲響起的時候,伊凡正帶著宋征玉下車。聽見動靜,伊凡讓對方有事情忙的話,就先回去,他們等會兒吃完飯自己打車回家。
經紀人知道他是想要和宋征玉單獨在一起,當著對方的麵也不好多說什麼,開車先走了。至於戴景住的那通電話,他當然沒有接,接了以後他說什麼?說你男朋友在我們伊凡這裡,兩個人還要去共進晚餐?
戴景住已經在劇場外站了有半個多小時了,手機電量減少了許多。
已經有很多年了,戴景住第一次感覺到了什麼叫焦頭爛額。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事情的發展就開始超出了他的預料。
伊凡為什麼不接他的電話?是察覺出什麼了嗎?比起可能會被伊凡發現他將宋征玉當成替身的期待,還有一種幾乎由不得他忽略的,對方會將這件事告訴宋征玉的擔心。
他不想讓宋征玉知道這件事。
等戴景住意識到這一點後,他又怔了好長時間門。
電話在這個時候響起,戴景住以為是伊凡或者是宋征玉播回來的,開口就是:“你們在哪裡?”
“嗯?老戴,你怎麼知道我現在跟老夏他們在一起?”東門嘯驚訝的聲音從話筒裡傳出,“我們在秋苑401號房,你要過來嗎?上回你不是還在這裡寄存了一瓶酒,我讓他們給你開了?”
戴景住聽著,後知後覺才意識到給他打電話來的人不是伊凡或者宋征玉,心下有著自己都說不出來的失落。
昨晚還沒有明白的問題又一次浮現了出來,他的狀態不對。他為什麼要害怕宋征玉知道自己是替身,就算對方知道了,又怎麼樣呢?
仿佛是惱怒於對宋征玉產生的這一種同預想當中不一樣的情緒,原本要拒絕東門嘯的話,在口中轉了個彎,就變成了答應。
“我等會就到。”
“好嘞,我跟老夏他們說一聲,咱們哥幾個也好久沒有聚一聚了。”
電話掛斷之前,戴景住聽到東門嘯跟彆人說了他要過來的事。
司機在另一個門口等著,戴景住這時候才意識到,自己剛才看到宋征玉上了伊凡的車以後真的是氣糊塗了,打電話給他們有什麼用?他當時應該讓司機過來,跟上他們,又或者是隨便在街上招一輛車。
隻不過人都已經沒影了,他再後悔也沒什麼用。
戴景住讓司機過來,上車以後就叫對方開去了秋苑。
秋苑是一家私人性質的酒吧,戴景住到了以後,就見裡麵除了夏先町他們外,還有好幾個被喊來陪酒的。
有幾個看到他,想過來給他敬酒,被夏先町他們製止了。他們這些人玩歸玩,但也知道戴景住是不喜歡的,沒必要觸對方黴頭。
不過夏先町在看到戴景住以後,往他身後看了幾眼,像是在找什麼人。
發現戴景住是一個人來的,略帶打趣地問道:“聽東門嘯說你找了個小替身,怎麼沒把人一起帶上?”
戴景住正因為這件事心情不好,夏先町就問到了這個上麵。他頓時掀起眼皮,朝東門嘯看了過去。
東門嘯舉起雙手做投降狀:“我上次隻說了不會出去亂說。”
不會亂說,不代表不會說,他隻不過是跟大家如實說了而已。
東門嘯說都已經說了,戴景住除了罵他幾句以外,也不能改變現狀。
況且,他今天已經因為宋征玉,情緒接一連三地不對勁了。戴景住不想再讓宋征玉影響自己,因此聽到東門嘯的話後,也沒有追究什麼,走了過去,將對方給自己倒的酒一飲而儘。
戴景住平時並不會這麼喝酒,大家聚在一起的時候,也都是意思意思地喝幾杯。
見他如此,東門嘯不由得問道:“不是,老戴,你今天怎麼了?喝這麼多酒?”
戴景住沒有說話,想到現在宋征玉說不定還跟伊凡兩個人單獨相處,又給自己倒了個滿杯,而後一飲而儘。
見問不出來話,大家也就開始陪他喝起了酒。喝著喝著,不知道是誰又開始提起了宋征玉。
夏先町聽到後表示:“照我說,老戴早就該找個人了,我們這些人裡麵,也就你這麼多年都還單身。”
至於把宋征玉當成替身養,他們也沒覺得不對。有錢人在外麵包情人的多了去了,現在戴景住也不過就養了宋征玉一個,聽東門嘯說,戴景住還對那個替身挺好,怎麼看都是那個替身占了便宜。
比起伊凡,替身還聽話。
回頭要是玩膩了,隨時甩了就可以。
這些人酒喝多了,說的話也開始不怎麼過腦。直到有人開始拿宋征玉和伊凡兩個人作比較,已經喝了不知道多少酒,趴在吧台上休息的人突然抬起了頭,語氣不滿地道:“彆把他們放在一起比!”
大家被他說得噤了噤聲,以為他是不高興伊凡被拿出來作比較。
夏先町出來緩和了氣氛,“好了好了,我們不說了,老戴你彆生氣。”
戴景住看出他們在想什麼,按理說,他不應該生氣的,就算那些人拿宋征玉和伊凡作比較,但說的也都是伊凡的好話。他應該覺得高興才是,可心裡總是不快。
回過頭來,戴景住又將手機打開。往常見到置頂的愉悅與甜蜜,這時候好像一絲一毫都感覺不到了,戴景住手指動了動,將伊凡的置頂取消了,而後把手機扔到一邊,繼續喝起了酒。
身後討論的聲音逐漸又響起來,當中有個叫周熙的人,對戴景住找的那個替身有些好奇,小聲問跟東門嘯關係比較好的一個人,想看看宋征玉長什麼樣子。
“這你算是問對人了,聽說對方參加了一檔綜藝,我查查。”
過了幾分鐘,宋征玉的照片就被他們找了出來。
“靠,長得這麼正啊?”
聲音有些大,被戴景住看了一眼,周熙以為對方不高興。
隻是過了一會兒見對方也沒什麼表示,就又嘻嘻哈哈地問道:“戴哥,你什麼時候把他帶來給我們看看唄。”
“對啊,我們都沒見過呢。”
身旁跟著起哄的人多了起來,那些人在說到宋征玉的時候,口吻都是如出一轍的輕視。
他們這些人最喜歡找樂子,看彆人笑話。把宋征玉帶過來會發生什麼,猜都能猜到。
隻是戴景住不知道抱了什麼心理,突然笑了一下。
“好啊,下周我找個時間門,帶他過來跟你們見一麵。”
氣氛因為戴景住的同意,又開始熱鬨起來。
同時這些人更加確定,戴景住找宋征玉應該也就是玩一玩。既然如此,他們對對方也就不必太重視。
隻有東門嘯看著戴景住又喝了杯酒,心裡不知道為什麼有些不安。
老戴可千萬彆玩著玩著,把自己真玩進去了。
晚上七點,宋征玉看著伊凡拿自己的手機給戴景住打電話,一直沒打通,問道:“還是沒有人接嗎?”
今晚伊凡請他來的餐廳被對方包場了,隻有他們兩個人。
儘管他們才認識沒有多久,但伊凡講話有趣,宋征玉也沒有覺得無聊。期間門伊凡還告訴了他不少有關戴景住年輕時候出的糗,宋征玉決定回頭要是戴景住再凶他的話,他就講出來嘲笑對方。
“沒有,難道是生氣剛才打電話過來你沒有接?”說著,伊凡蹙了下眉,“不應該啊,景住不會是這麼小氣的人。”
伊凡又給戴景住打了一通過去。
秋苑裡,大家酒已經喝得差不多了,東門嘯是唯一保持清醒的人。戴景住的手機響了好幾回了,看了眼上麵的來電顯示,東門嘯拍了拍對方:“老戴,你電話響了,接不接啊?”
說著,還把手機拿過來,舉到他麵前給他看了看。
“你那個小男友,是不是找你有事啊?”
戴景住今天酒喝太多了,中間門還吐了一回,早就不省人事。聽到東門嘯的話後,睜開眼睛朝屏幕上看了兩眼,沒怎麼看清楚,就先接通了。
隻不過接通以後,戴景住也沒有說話。原本以為會聽到宋征玉的聲音,卻不想是伊凡的聲音就此傳了過來。
“景住?剛才打你電話怎麼沒有接?”
伊凡的聲音將本已經壓下去的諸多情緒又點燃了,期待落空,戴景住的呼吸重了些。
“宋……征玉呢?”他甚至已經不去問為什麼會是伊凡在講話了。
“你喝酒了嗎?”伊凡敏銳地聽出來戴景住的聲音不對,隨即才跟對方解釋了下午發生的事情,“我跟小玉難得投機,所以就邀請他跟我一起吃了個晚餐,景住,你應該不介意吧?”
介意?
他為什麼要介意?
戴景住覺得自己好像分裂成了兩個人,那個說出“不介意”三個字的人,似乎是他的另一個人格。
冷靜又理智的,好像是真的一點兒也不介意今晚發生的事。
“那就好。”伊凡跟戴景住說話的同時,也給宋征玉比了個“OK”的手勢,“等會我會把小玉安全送回家的,你不用擔心。聽我的夥伴們說,你今天去後台找我了,抱歉,我想到小玉真的過來太開心了,一時忽略了你,下次我請你吃飯,就當是賠罪。”
“好。”
“那就這樣了,我先掛了。”
由伊凡主導的電話,也是由伊凡率先掛斷。
看著戴景住麵無表情的樣子,東門嘯小心翼翼地問道:“怎麼了,宋……那個誰,跟你說什麼了?”
戴景住一言不發,忽而站了起來,像是要回家去。
隻是腳步不穩,要不是東門嘯眼疾手快地扶住了他,戴景住這一下肯定得摔了。
他推開了東門嘯,出了包廂走了幾步路以後,終於還是把一直拿在手裡的手機用力摔在了地上。
手機四分五裂,東門嘯跟在他身後,被嚇了一跳。他從來沒有看過戴景住這副樣子,臉色陰沉,理智全無。
“老戴……”
“彆跟著我!”
戴景住扶著牆壁,走出了秋苑,讓司機開去宋征玉家裡。
這邊,伊凡掛了電話以後,宋征玉問他:“戴景住說什麼了?”
“放心,他沒有生氣,還讓我們在路上注意安全。”
白月光不愧是白月光。
宋征玉覺得以後要是戴景住再發神經的話,他就把伊凡直接搬出來。
“走吧,車子我已經叫好了,你家在哪裡?”
宋征玉將地址告訴了伊凡,兩個人一起走出了餐廳。
沒多久,在家裡的白適宴就又看到樓下多了一輛沒有看過的車子。看樣子是出租車,隻不過送宋征玉回來的那個人他之前沒有見過。
想到宋征玉今天是去看音樂會,結合伊凡的相貌,不難猜出對方的身份。
隻是,白適宴眯了眯眼睛,目光冷然。伊凡對宋征玉有些殷勤太過,還有那些看上去自然,以至於宋征玉都沒有察覺出不對勁的小動作。
又是一個對小玉彆有企圖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