莊園另一個地方,婁巽正在一身冷汗地被L區著名的笑麵殺手堵著。
他看著白天還是笑眯眯的白鯊,此刻手裡拿著一把泛著寒光的手術刀,雖然依舊是在笑著,可是卻讓人不寒而栗。
“我……我不明白您究竟在說什麼——”
聲音戛然而止,鋒利的刀刃已經劃上了他的頸部,瞬時的痛感因為刀鋒劃破了皮膚而爆發出來。
婁巽那張看起來異常老實順從的臉上出現了痛苦之色,他攥緊了雙手,始終想不通自己究竟是怎麼被對方發現的。
白鯊這次過來,是讓他在宋征玉麵前少說一些不該說的話。
這段時間以來,婁巽自以為隱秘地觀察宋征玉的行為,早就被對方發現了。
他從京平那裡知道了婁巽的基本資料,加上之前自己調查的,可以斷定對方跟宋征玉是認識的。
至少,婁巽對宋征玉
很熟悉。
因為宋征玉的病,白鯊要算得上是莊園裡麵除了李四以外,跟宋征玉接觸最多的人了。
當初宋征玉剛來的時候,大家都在疑惑對方跟老大是怎麼認識的,為什麼老大直接就把人給留下來了?時間久了以後,李四也沒有解釋,宋征玉那邊又什麼都問不出來,大家已經對對方的存在習慣了。
隻有白鯊敏銳地從中發現了不對勁,從老大那方麵看來,跟宋征玉應該是沒有什麼舊識,可宋征玉又好像是認識老大很久了,加上兩人日常的相處,他有了一個荒謬但放在宋征玉身上又似乎很合理的猜測——
對方認錯人了。
而這個猜測在婁巽出現以後,得到了證實。
對方每次見到李四的時候,神情都有些恍惚。白鯊一向都是一個謹慎的人,當年選擇跟在李四身邊,也是先查清楚了對方的背景,他知道李四有一個親弟弟,不過早些年跟家裡人的關係不好,一直都沒有什麼聯係,這時候聯想起來,已經足夠拚湊出部分真相了。
能夠在末世當中活下來的,道德底線已經一降再降。
白鯊並不覺得李四的做法有任何不對的地方,況且,白天鵝像現在這樣,在他一抬眼就能看得到的地方,有什麼不好?
所以任何企圖打他的主意,想要告訴他真相,亦或者是想要把白天鵝帶走的人,都是不可饒恕的。
白鯊今晚過來,就是已經看出婁巽想要接近宋征玉的打算,警告對方離宋征玉遠一點。
“你聽不聽得懂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要明白,隻要我不高興了,隨時都可以殺了你。”
刀鋒沿著婁巽的脖子,留下了一條血痕。
白鯊沒有隨便虐殺人的愛好,也沒有必要現在就殺了對方。
況且再怎麼說,婁巽也是平京撿回來的人,真要處置,也該是對方動手。
說完這話,他將染了血的刀子在婁巽的衣服上擦乾淨,就施施然地走了。
威脅一離開,婁巽整個人身上的力氣跟被人全部抽走了一樣,雙腿一軟,直接攤在了地上。
隻是白鯊的舉動無疑讓婁巽更加懷疑了自己的猜測,假如宋征玉真的正生活在一個巨大的謊言裡,那麼他一定要將對方帶出去。
或許,他要先聯係上李祁。
黑暗當中,婁巽過了好久才借著牆壁的力量站起了身,而後慢慢走回了自己的屋子。
兩天後,宋征玉因為撿球跑進了一個樹叢裡麵。
正在找球的時候,忽然有人叫了他一聲。
“這是你的球嗎?”
他朝聲音的來源看了過去,一個跟他差不多年紀的青年抱著他的球站在原地。
因為他投過來的目光,而瞬間局促起來,連手腳都有些不知道該放在哪裡了,隻是重複地又問了一遍剛才的話。
婁巽沒有想到,自己會突然跟宋征玉有說話的機會。
他今天隻是在這裡站崗放哨的,意外被砸中了一球。還沒有反應過來,就看到宋征玉朝這邊走過來了。
婁巽跟宋征玉說話的時候,心都快要從嗓子眼裡直接跳出來了。
“是我的。”宋征玉將球又抱了回來,因為重新得到了玩具,臉上又綻放出了高興的笑容,還甜甜地說,“謝謝你。”
原本就好看得不可思議的臉,因為這一個笑容,更加充滿了攝魂奪魄的意味。
講謝謝的時候,也是看著婁巽說的。
見對方也不答話,光是跟個木頭樁子似的直愣愣地站在那裡,宋征玉沒什麼興趣,抱著自己的球就又頭也不回地跑回去了。
還朝著在那邊等他回來的西門快樂地喊:“看我撿到球了!”
“真厲害!”十分捧場的誇獎。
身後的婁巽早就因為宋征玉那一眼不摻雜質的目光心跳聲爆表,最終砰的一聲,徹底炸開了。
在宋征玉走出去了一段距離後,婁巽才意識到自己竟然沒有抓住這個難得的機會,問清楚問題,而是抬起手,頗為狼狽地擦著一直往下流的鼻血。
宋征玉跟他說話了。
還看他了。
婁巽的臉上浮現出了不自然的潮紅,像是每一個在深夜中肖想心愛之人的癡漢一樣。
在一種自瀆般的罪惡幻想當中,精神持續不斷地高頻振動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