領隊的鄭大人神情嚴肅,吩咐道:“擺開陣型,應戰開炮!”
“是!”
伴隨著船隻的移動顛簸,四人又吐了。
這麼下去彆說是任務能不能完成,恐怕人先要因暈船虛脫而死。
更糟糕的是,隨著兩方的交戰,炮彈打中了那邊的船隻,他們聽到了係統的提示。
【損壞骸骨x2,扣除20積分。】
【損壞骸骨x4,扣除40積分。】
曹丕本身的身體狀況就一直不太好,再加上嚴重暈船,此時已經有了迷迷糊糊有昏迷的征兆。
曹植略好一些,忍著不適查看兄長的情況,心中幾分擔憂。
曹操和司馬懿反複咽口水來壓製胃裡的翻滾,嘗試保持理智思考辦法。
必須停戰,又不可能白白挨打不還手,兩人趴在船沿上望著那艘殘破的鬼船,看見在一堆骷髏之中竟似乎有活人在?
那人站在最高的桅杆上,身披華美錦緞,腰間一串鈴鐺,手持彎弓,斜挎著箭囊,頭上還插了諸多漂亮的鳥羽,打扮得甚是古怪,若隻看衣物樣式似乎也有點像是漢朝人。
一旁的鄭大人手中拿著一個單孔望遠鏡,喃喃道:“怎麼有四個活人在……”
曹操忍著不適來到鄭大人身邊,問他借手裡的東西。
【獲得物品:16x望遠鏡。擁有超遠距離的觀測能力,損壞後無法修複。(非綁定物品,請妥善保管)】
學著鄭大人的樣子放在眼睛上,驚訝地他都忘記了此時暈船帶來的不適,竟能將遠處桅杆上的人看得清清楚楚。
那人年紀看著不大,隻有十五六歲的樣子,卻是一臉痞相凶悍,此時向著船麵的人招手打手勢。
再將望遠鏡調整視線到船麵,看見一個三十五左右的青年,相貌尋常,沉穩閒靜,正欲桅杆上的人交流,隨後跑到主舵和空氣交流。
還有兩人被風帆遮擋了上半身,從衣擺來看一人穿著麻布淡色雙繞曲,身形偏瘦小。另一人穿著絲緞製的錦袍,身形頎長,隻能猜測是個富貴之人。
司馬懿借過望遠鏡也看了看,同樣驚歎此物神奇,道:“那邊四人與我們一樣嗎?”
曹操應聲,說:“應該是我們隊友。”
鬼船桅杆上的少年也有望遠鏡,正好與這邊對上了視線,竟揚起一個燦爛大笑向這邊擺手。隨之,鬼船突然停止了攻擊,霧氣又來,風浪再起,鬼船竟緩緩沉入了海底消失不見。
天氣再度放晴,一眾船員驚魂未定,緊湊地彙報著剛才哪一戰交鋒的損失情況。
船隊共五艘船,其中兩艘受到了炮火的攻擊,有七人受傷,其中兩人重傷,一人死亡。
物資船有部分漏水,因有隔斷不影響航行,隻是其中物資受損。
逐漸平靜的船隻讓暈船的四人好受了些許,船員此時也有空閒顧及他們,端來了緩解暈船的湯藥,如獲新生。
“大人,羅盤失靈了!”
“大人,主舵失靈了!”
“糟了……我們被困在這片海域了……”
船員們不斷唱衰當前情況,臉上逐漸絕望。
鄭大人又取了一個望遠鏡觀察,見剛才出現鬼船的海麵上漂浮著一個玻璃瓶,瓶中裝有羊皮紙。
“船隻靠近,把漂流瓶打撈上來。”
取下木塞,將裡麵的羊皮紙取出來,竟是一封勸降信。
大意是海盜謀財,不想趕儘殺絕,隻要他們把船隻上的古董財物留下絕對不為難一個人。
而在古董之中,點名四件東西是必須要的。
漢墓的青龍刀、白玉酒爵、竹簡帛書、衣帶詔。
聽到有涉及到自己陣營任務的東西,曹操詢問曹植他們魏陣營是需要什麼,曹植如實回答,是要《孟德新書》。
曹操和司馬懿對視一眼,他們需要衣帶詔,報出來的另外兩件東西,想必就是蜀和吳的,如此一來,說明那艘船上的四個人分彆是四個陣營。
更能證明他們同樣是玩家,而之所以停止攻擊並非因為怕傷了無辜性命,是船上骷髏的損傷他們也要扣分。
那就表明兩方的主線任務是一樣的,有和談的可能。
四人隨意在船麵跽坐,認真討論任務如何完成。鄭大人和幾名下屬也坐過來,他們不太習慣跽坐,便箕踞而坐,手隨意搭在膝蓋上,這樣的坐姿對於漢朝人來說略為失禮。
但考慮到後世禮節不同,眾人也沒有在意這些細節。
鄭大人歎息一聲,道:“沒想到此番返航如此凶險,倒是連累義士了。”
曹丕喝了湯藥還是很不舒服,此時靠在曹植肩膀上懶得說話,總算有點兄友弟恭的樣子,心裡幾分慶幸遇到的是還沒被自己陷害的子建,否則這船上可沒人管他了。
想著,有些不甘心地看向司馬懿,又閉上眼睛歎一聲:“子建……水……”
曹植雖與曹丕爭鬥得不愉快,終究是念著親兄弟的情誼,何況常言道長兄如父,該有的尊敬還是得有,便想詢問船上是否有飲用的水。
恰好隨從端來了一些水果,鄭大人說:“遠航船隻的淡水更為珍貴,海水的提取也很花時間。所以臨行前儘可能多存水果,前期以此止渴,而後才用淡水。”
盤子裡有桔子、葡萄、蘋果,曹植取了一顆葡萄給曹丕。
曹丕瞬間感覺活過來了,這味道,是他最愛的葡萄!暈船的不適感都輕了許多,也沒再靠著曹植,自己又取了一顆葡萄。
“那鬼船要劫掠古董,是萬萬不可能交給它們的。可若是死戰,我等皆為血肉之軀,如何能是鬼怪對手?”鄭大人十分擔憂,眉頭幾乎擰在一起。
吃了些水果,四人算是徹底緩了過來,終於有機會將鄭大人仔細打量,見他有些年紀卻白麵無須,仔細聽他聲音也偏柔和,心中皆有相同的猜測。
眾人對宦官乃是深惡痛絕,而曹操上個世界才經曆了攪弄風雲禍害千年的宦官黃皓一事,更是止不住地泛起厭惡。
鄭大人發現他們態度的轉變,很是疑惑,道:“四位義士,怎了?”
曹操直言不諱,道:“敢問閣下,可是宦官?”
“……”鄭大人語塞,本以為忠義之士為國為君,竟在危難麵前糾結起這等事情來,心中不由失望。
他還沒應答,下屬便怒道:“鄭大人早年跟隨陛下,知兵習戰有勇有謀,陛下賜姓,親封正使,多次帶領船隊出使西洋,爾等竟論出身?”
知兵習戰的宦官?聞所未聞,眾人聽後頗為驚訝,而且這竟不是第一次出使西洋?他們對西洋有多遠沒有概念,但從剛才遇到的危險來說,乃是登天難事。
曹操自知理虧,很是羞愧,拱手拜道:“是我誤了,給閣下賠罪。”
這尋常一拜又把鄭大人給驚到,這樣的禮對於明臣來說太重了,尋常說錯話不過作揖彎腰便夠。
“不必如此。”鄭大人將曹操扶起來,說,“自秦時趙高禍亂朝綱,再到漢時十常侍亂政,世人皆對宦官深惡痛絕。然則唐玄宗時便有高力士,被賜予驃騎大將軍,封齊國公。玄宗死後,高力士聞訊悲極吐血而亡,人稱千古賢宦。”
眾人雖不知唐玄宗是何人,能做驃騎大將軍還稱公的宦官,當真是令人佩服。
“嗬嗬嗬。”司馬懿笑了兩聲緩解尷尬,向眾人拱手作揖,轉移話題說,“諸位若論完了出身,我有一計,可破解當前難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