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2. 相思 “看著倒像是犯相思症一般。”……(2 / 2)

幸臣 灰穀 5746 字 9個月前

許蓴滿心歡喜打開,卻看到隻是一張“福”字,方方正正,上好的紅色碎金箔紙,他知道那定是九哥親筆寫的福,這看著就是讓貼在牆上招福的,但是除了這張福字,仍然一個彆的字都沒有,他反複驗看那匣子上朱漆宛然,絕無人敢亂啟封的。

九哥為什麼不給自己回信?

許蓴心中翻騰,反複揣測,連除夕夜的盛家家宴也未吃什麼東西,晚上守夜也一直精神不振,盛太公擔心他病情未愈到底趕著他去歇了。

這一個年過得沒滋沒味,但年節事多,加上有興建學堂事宜,時間過得也還算快。

閒下來時他看著定海仍然陪著他儘忠職守,左右不離,又稍微安了心。九哥這還派人在自己身邊,恐怕也就是有些氣,等自己回京後,好好哄一哄便好了。

也不知九哥在京城如今在做什麼,他隻命人抄了朝廷邸報來看,看到除夕前皇上禦筆題福賞賜重臣的邸抄,他心中微微一顫,想到了自己那一個福字,去年過年時,他在竹枝坊遇到了毒蛇咬傷的九哥,還陪他去看戲。

如今也輟了朝,自己卻沒有在京城陪九哥。

轉眼便到了十五,閩州城中大放花燈,他沒什麼興致,但盛太公安排了極大的花燈棚子專門為許蓴祈福祛病,又讓盛長洲等三兄弟陪著許蓴去放河燈。

眼看著天黑了,滿城燈火通明,燦若星河,許蓴提了天後娘娘跟前供奉過的花燈跟著盛長洲走在街上,一晃眼似乎看到了一個人穿著漆黑狐皮大氅,身材孤高卓然,仿佛是九哥,旁邊跟著個高大帶刀護衛,看著也像方子興。

他心中一跳,提著燈慌忙仔細去看,又滿城都是人流熙熙攘攘,燈火耀眼,早已不見。到處隻看到提花燈、踩高蹺、舞獅子的人,喧鬨非凡。

盛長洲轉頭看他有些擔憂:“幼鱗,找什麼?是遇到認識的人了嗎?”

他想著自己多半是眼花錯認了人,這是思戀過度了,不由嘲笑自己,隻搖頭笑道:“看到個人有些像京裡認識的人。”

盛長天笑道:“看著倒像是犯相思症一般。”

盛長雲踩了長天一腳,轉頭去招呼著放燈。

許蓴心裡有些澀然,自己可不正是相思病?但九哥為什麼不給我回信?他自到了河邊去放燈。卻又認認真真在上頭寫了字:“願九哥百病不生,常年歡暢。”

蓮燈入河,連成星河一片,隨著江波流入海中,許蓴閉目許了願,目送著蓮燈遠去,心裡暗自下了決心,等出了年,便要回京,好好哄一哄九哥。

然而十五十六連續兩日都是極盛大的慶典,之後他卻又遇見一件大事。三鼎甲賀知秋、張文貞、範牧村竟然聯袂遊曆到了閩州來找他,帖子遞進來的時候,他又驚又喜,連忙親自迎了出去。

張文貞看到他倒吃了一驚:“怎麼反而瘦了些?這又不用勞心功課,在這邊如此暖和之地,還瘦了這許多?”

許蓴連忙作揖道:“隻是出海去了一趟南洋回來,小恙了幾日,很快便好,幾位兄長如何會來到閩州這裡?一路遠來,還請就在這裡宿下,容小弟好生招待。”

賀知秋道:“過年輟朝,家裡無事,範牧村說他從前來過閩州,氣候暖和,又有燈節,可以來逛逛。張文貞可巧家裡也有船,蹭著他家走的海路,過來倒是輕便。主要也是聽說這邊興建海事學堂,聽說你也居功甚偉,十分好奇,過來看看。”

許蓴笑著謙道:“我並沒有做什麼,都是表兄陪著趙毓大人籌建,我不過出點主意罷了。倒是趙大人十分勤勉,過節也並沒有回京,如今才過十五,又興辦了起來,學堂大門、學堂等也修了個雛形出來了,可讓我表兄帶著,我們一起去看一看。”

範牧村道:“這次來我們走的海路,一路來確實方便,陛下一直想要開海路,看來十分可行。”

張文貞笑道:“誰不知道呢。但海路一開,漕運那邊怎麼說?咱們還是彆捅那個馬蜂窩,你看海事學堂,皇上都挑個趙毓來做,可見事未成,不可張揚,如今朝廷上下都冷眼看著這邊呢,你等著吧,隻怕添堵的還在後頭,這學堂還不知能不能辦成。”

許蓴一怔:“這如今陛下都下了詔,學堂錢也籌了不少,學堂教室、書樓、訓練場也都建得差不多了,海船盛家也有現成的,還能添什麼亂?”

張文貞看他臉瘦削了些,倒有些憐惜:“還是你涉世未深,這辦學哪那麼容易的,總教習誰來做?整個朝堂都看著呢,隨便來個人就能摘了桃子。還有運轉起來,一地的稅銀夠不夠供養這麼大規模的學堂?這每一樣都能有的說法。你畢竟沒入朝,你爹必定靠不住,你外祖家又尚且還是商戶,斡旋不起,哪裡經得起京裡那些重臣們的博弈。”

賀知秋也道:“我聽說閩州布政使雷鳴本來題了‘閩州水師學堂’,但趙毓又向皇上請了題詞‘海事學堂’,這區彆可就大了。思遠,我看等這海事學堂真的開張後,閩州這邊給學堂的支持會十分有限,而海事學堂,算是兵部的,還是算是禮部的?這裡頭也有大學問,你沒有地方父母官支持,若是這六部中這兩部再扯皮起來,隻靠一個海事局支撐,這海事局還必然受閩州布政使司節製的,學堂如何運轉下去?”

範牧村笑道:“另外還有上課的先生老師,招的學生都有說法,我如今都已隱隱聽到流言,說這裡到時候主要來的都是平民學生,來博個水師出身的。科舉出身才是正途。如此一來,到時候天下士林不以為然,你這招生一開始就沒開好,後邊就更難招到好先生好學生了。”

許蓴連忙命春溪備席:“請諸位兄長細細教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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