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如回家賣紅薯呀。”
範牧村被他生機勃勃的野心撲了滿臉,不由也微微有些振奮,隻笑道:“本有些事想提醒你,如今聽你這一番教導,倒不好意思說那些事了,罷了。”
許蓴看他表情,心中一動:“你該不會是想說陛下抱了順安郡王的世子進宮撫養的事吧?”
範牧村搖頭不語,心中卻已知道必已有與許蓴更親近的人與他說過此事了,便隻絕口不提此事,隻笑道:“那是帝皇家事,我們不談論。我隻有些學府興建的事想請教你,你既來了,少不得煩勞你了。”
說完卻從袖子裡套了一折子出來,裡頭列了一排興辦學府所遇到的問題,林林總總雜得很,許蓴卻惦記著那烤駝峰,生恐涼了不好吃,隻道:“這事容易,這單子且給我,我明兒派個能乾人兒來協助你,把這問題都解決了。”說完卻就起身告辭。
範牧村看他應還有事,也不留他用飯,隻客氣了幾句便又送了他出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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歲羽殿。
謝翊下朝回宮,才到歲羽殿院子門口就已聞到了炙肉的香味,想起上一次的牛頭,忍不住在龍輦上都微微笑了。
許蓴一回來,宮裡都有了煙火氣,還以為他今夜要留在國公府呢。
一下輦,果然看到許蓴手裡捏著一塊肉正往香料裡頭裹,旁邊已架起了一座明爐,一旁的蘇槐咂嘴道:“這可是上八珍之一啊,今兒托了侯爺的福,咱們也能嘗嘗了。”
謝翊笑問:“什麼上八珍?”
許蓴抬眼看他,兩眼帶笑:“是駝峰,本來讓夏潮在外邊等著烤好了趁熱帶回來,結果在禮部門口碰上莊家那老不死的,嚇了他兩句,他什麼話都不敢說直接就想跑,嗬嗬,真不經嚇,可惜在本侯跟前竟然還想跑?禮部那邊派人捉拿了送京兆尹了。”
謝翊道:“你身份貴重,命人去捉便是了,下次不可再如此,若是對方狗急跳牆玉石俱焚怎麼辦?便連那莊之湛危急之時尚且能弄出火雷,今日不必往日,你不可輕忽了。”
許蓴不屑一笑:“就這種隻會沽名釣譽醉心權勢的人,死諫都用彆人的命去諫,可知是什麼貨色,豈舍得那條爛命?”
他興致勃勃:“他估計看到我就明白了莊之湛定然為了保命轉投了我這邊,像見了鬼一樣跑了,在場的官員全都議論紛紛,都說他們心虛,又叱他們欺世盜名。”
他看謝翊滿臉不讚同,連忙又改口:“今日是偏巧撞上了,我便一時衝動了,下次我定不如此。”
他害怕謝翊繼續嘮叨,連忙顧左右言他:“就他們還浪費了我許多辰光,害得我訂的烤駝峰都涼了。味道不怎麼好,而且他們舍不得放香料,夏潮也說外邊的香料怕混了什麼不乾淨的東西,若是呈禦用,還是謹慎些。我想著就乾脆和他們買了他們切好的駝峰和駱駝肉回來咱們自己烤,我們自己調的香料才好呢。”
謝翊端詳著那切開的駝峰,裡頭粉色油脂如凝凍,含笑:“這看著都是油,能吃?”
許蓴道:
“九哥吃過烤羊尾巴油嗎?油多才香,口感豐腴脆嫩,香氣也很獨特,就是膻些,所以得多裹些香料,趁熱吃。九哥嘗嘗就行,我知道九哥飲食保守,若是不愛吃,這裡還有彆的呢,鹿肉、驢肉、兔肉、羊肉都備著了。”
許蓴手指上沾滿了香料,又裹了一塊,這才放了那塊肉,去銀盆裡頭去洗手,謝翊看他心心念念隻為了給自己整一口吃的,心中熨帖,先進了內殿去換下大衣裳,穿了身細葛布袍出來,又問他:“怎麼不留國公府?不是聽說你爹從外邊寺廟回了?”
許蓴道:“他忙著呢,我娘也忙,她和我說那金陵的紫花布在外洋十分暢銷,如今又有紡織廠,正可大量製造,如今和賀蘭小姐忙這事,也順便把市麵上的紫花布也都收了。因此忙的不可開交,趕我呢,讓我多多儘忠。”
謝翊:“……紫花布確實不錯,貼身穿柔軟舒適的,若是高價收了布,也給織女們一項營生了,倒是好事。”
許蓴點頭:“可不是嗎?”他又有些恨恨:“非要說我們辦廠,奪了百姓的營生,豈不知若是打開海外市場,遠銷外洋,那才是真正的富國強民呢。”
謝翊笑道:“是極,那些腐儒所說,元鱗不必放在心上。”
許蓴卻將一片烤好的駝峰遞入了謝翊口中,謝翊張口吃了,隻笑:“味道好,難得元鱗在大街上走也想著給朕帶一口吃的。”
許蓴卻湊上來看著他:“九哥,如今天氣和暖,重陽才過,不若我們去夜市上逛逛,不比在宮裡批折子有意思嗎?”
謝翊看他雙眸晶亮神情渴盼,心中微動:“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