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39 章 忠義(2 / 2)

幸臣 灰穀 7808 字 10個月前

定海道:“放心,剛剛還盤查過,這裡一直都是布滿暗崗的,並無閒人,竹枝坊整片都是咱們的人。宮裡如今宮門也都靜悄悄,並無異樣。”

許蓴道:“他們不知道皇上在宮外,恐怕還盯著太醫院……”他背上已出了一身冷汗,胃仿佛緊縮成一團,心跳如雷,此生從未經曆過如此凶險之局麵,但他卻仍然麵容冷靜吩咐定海:“虎賁衛所有暗衛立刻出發,你和春溪帶隊。”

定海問道:“龍驤衛不一同前往嗎?虎賁衛今日當班隻有十二人,恐怕稍顯單薄了。”

“龍驤衛太紮眼了,看到就知道必定禦駕在。”許蓴道:“不可大張旗鼓,立刻將皇上護送去津海衛,隻能用暗衛秘密出城,你們拿鷹揚衛的令牌出城,隻說是去查走私的,朝陽門守將是誰?可靠嗎?”

定海道:“都是自己人,朝陽門守將莫林,是豹韜衛統領,可靠,京城九門都是豹韜衛、飛熊衛把守。十二衛唯有振武、宣武衛營地在京郊,平日受京營統軍提督魏國林調度。”

許蓴想到今日方子興原本是要將虎符交給京營,那就是給魏統領了,但被九哥攔了一下拿過來給了自己。這個時候,必不能按常規而行,而該反其道而行,斷然道:“魏國林未必可信,不能驚動,你們立刻從朝陽門出去,那裡有我的船和盛家的船,調我的火汽快船立刻往津海衛去,天亮就能到了。”

他換了衣裳,又想了想:對手是太後的話,身份尊貴,蘇槐隻是內侍,名分上就弱了,隻怕守不住宮裡。若是讓他們發現九哥不在宮裡,必定要追趕。九哥身邊的防衛薄弱,這一路亦凶險。

但方子靜和方子興都不在,雷鳴?不行,他有私心,太後跟前未必能堅持。歐陽慎是個老滑頭靠不住……沈先生李梅崖是文臣,必須一個有些身份又始終能堅定不移站在九哥這邊的人和太後分庭抗禮,還得手裡有兵。

“有時是為了自保。”許蓴忽然想到九哥曾經說過的話。

則如此隻有我了,但我若不隨扈九哥,留在宮裡防守,九哥這邊又始終安心不下。

他來回走了兩步,忽然想起一人,心中立刻做了決斷,命道:“車備好沒?我們立刻出發!”春溪過來將謝翊用狐裘抱起下樓抱上了車駕上。

許蓴下來看所有暗衛和隨行人全都換上了黑色夜行服,披著黑色皮甲,所有馬腳也都綁上了軟墊馬嘴咬了嚼子,是夜行的派頭。

外邊星星點點落了雪粒子,漆黑的夜色中,仿佛有什麼在窺伺著,雖然他知道這裡一直反複盤查,但仍然感覺到心驚。

許蓴披了大氅上

了馬車,看五福六順已收拾好馬車內,軟榻上墊上了厚厚的白虎褥子,熱水木炭暖爐食物點心都一應俱全,各色的藥丸藥湯和衣物也都準備好了。便又退出馬車悄聲吩咐夏潮道:“先去賀蘭將軍府上,派人先去秘密通報,說臨海侯有軍機要務商量,請他密談,並請點二十名驍勇善戰又極可靠之家將等候。”

夏潮應了立刻先搶了出去。

賀蘭府在城東,平日就無人問津,賀蘭靜江深夜被緊急擾起,換了衣裳披衣急急出了府上,看許蓴帶著一隊人馬全副武裝過來,翻身下馬,披甲佩刀,心下驚異,沉聲問道:“臨海侯夤夜至此,可是有緊急軍情?”

許蓴將風帽掀起,露出了一張蒼白的臉,雙眸冰冷看著賀蘭靜江:“我聞說賀蘭將軍與人勾結,有謀逆之行,特來相問。”

賀蘭靜江臉色立刻變了,他身旁的家將們全都肅然按劍抗聲道:“大膽!”“血口噴人!”

而許蓴身後的侍衛也儘皆將弓弩和□□都上了膛對準了他們,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

賀蘭靜江卻伸出手阻止了憤怒的家將,反手將腰上佩刀鏗然拔出來,雙眸冷冷盯著許蓴,反手將佩刀扔在雪地上:“陛下昔日救我,如今卻疑我。請臨海侯便以此刀殺了賀蘭靜江,賀蘭靜江早已身死,不過留一具殘軀以彰父兄昔日保家衛國之誌,隻管殺之。我無憾無恨,隻我屬下部將無辜,殺我一人即可!”

他身旁的家將全都憤怒著急道:“將軍!將軍!我們與他拚了!我等同生共死!”

“果然今日那信有詐!皇上必定誤會了!請臨海侯斡旋!今日將軍並未赴約!”

賀蘭靜江卻揮手冷聲命令:“都退後三步,棄刀!”

家將們全都憤怒盯著許蓴,卻仍然依著命令往後退了三步,將腰間的佩刀都解下扔在地上。

許蓴卻忽然上前一步,撿起那把佩刀,橫在手中雙手捧著還給賀蘭靜江。

賀蘭靜江接過刀,麵若冰霜,冷聲道:“臨海侯三更半夜過來,難道就為試賀蘭一試?”

許蓴單膝跪下,鄭重施了大禮。

賀蘭靜江麵上愕然,連忙扶他道:“許侯爺究竟是意欲何為?”語氣略微和緩了些。

許蓴卻硬著拜下三拜,然後道:“賀蘭將軍,我母親病重,需要連夜送出城去治病,我身上另有皇命,重任在身,無法出城,還請賀蘭將軍念著昔日我母一點慈心,護送我母親出城。”

賀蘭靜江心中一點疑慮升起,送母親為什麼要先試探?還是用這樣顯然會令人生氣的方法,而且盛夫人病重,需要這許多人相送嗎?難道是有什麼厲害仇家?但仍然道:“令堂為我兄妹恩人,何必客氣?既有差遣,敢不相從?”

許蓴躬身又作揖,麵上一點淚光:“請賀蘭兄儘心竭力,一路護送,弟事後定叩謝。”說完便引著賀蘭靜江到車駕前,將車簾掀起:“請將軍上車,隨車護送。”

賀蘭靜江心道男女有彆,但此刻也不是談禮法的時候,今夜臨海侯的舉動實在蹊蹺。這車駕旁的侍衛也看著十分驍勇,全都披甲帶刀,身後背著火/槍,腰間掛著弩/箭,手中利刀儘皆出鞘,雙眸警醒四顧,訓練有素,嚴陣以待,密密圍著這車駕。

回憶起來適才許蓴進門逼問時,這車駕一直在府外,若是自己真有謀逆之心……這車駕立刻便會撤走嗎?

他沒說什麼掀了車簾上車,一看軟榻上昏迷不醒之人的蒼白麵容和身旁服侍的內侍,倒吸一口冷氣,匆忙又探出身來盯著許蓴:“許侯爺!令堂既然病情危急,你何不一並前往?”

許蓴看著他道:“此為比我命還貴重之人,交給賀蘭兄了,我這邊還有皇命在身,須守衛宮城,請賀蘭兄儘力,願一路平安。”

賀蘭靜江盯著許蓴蒼白臉龐和含著淚光的眼睛,心下震撼,鄭重行禮:“賀蘭靜江定不辱使命,粉身以報昔日之恩。”!

灰穀向你推薦他的其他作品:

:,

:,

希望你也喜歡

上一頁 書頁/目錄 下一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