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柯——"</p>
餘秀蘭在家裡等著趙柯呢,趙柯一進門,便揪住她的耳朵。</p>
"媽~輕點兒~"</p>
餘秀蘭冷酷無情,手上勁兒絲毫沒鬆,問她: “說,你跟那個傅知青咋回事兒?”趙柯毫不猶豫地推卸責任: “是他單方麵那麼說,跟我有什麼關係?”餘秀蘭詐她: “我都看見你倆眉來眼去了,你還想瞞我!”</p>
"哪有眉來眼去?我是找傅知青談一談,我跟他說了,我一心事業,不搞個人感情。"趙柯一身正氣,好像隨時要參軍入伍一樣。</p>
"趙柯!"</p>
餘秀蘭更火大,擰。"媽媽媽——疼疼疼——"</p>
"你都多大了,啥不搞個人感情?到年紀就得搞!"</p>
趙柯拉開她的手,邊揉耳朵邊念叨: “我知道我叫趙柯,不用這麼提醒我。”"彆皮。”餘秀蘭嚴肅地問她, “你到底咋想的?"</p>
"媽,我告訴彆人不要急,我們自己變得更好,選擇就更寬泛,該來的總會來,總不能事情落到身上,卻做不到吧?"</p>
"多好算好?萬一要是錯過機會咋辦?有好的,得先抓住。"</p>
趙柯探究地看她:“媽,你的意思是,希望我和傅知青在一塊兒?你以前不是不喜歡知青嗎?變臉怎麼像變天似的?"</p>
餘秀蘭一滯,否認: “我不是想讓你跟傅知青處對象,我是跟你講道理。”</p>
講道理啊.…</p>
趙柯最會講道理,拉著親媽坐下,擺開做思想工作的架勢,說:“媽,這個道理不是這樣說的,傅知青他們是知識青年下鄉,我呢,算是知識青年返鄉,我們大好的青春,是要奉獻給祖國建設農村的偉大事業……"</p>
“少跟我扯這些,建設農村就都不處對象了?國家還提倡多生呢。”餘秀蘭也是當過婦女主任的人,自有一套理論, "你給村裡青年使勁兒安排相親,咋不說以身作則呢?村裡好幾個定日子的了,那幾個小夥子家還請假要去彆村兒相對象呢,就你特殊?"</p>
/></p>
趙柯放棄抵抗,真誠相對, "好吧,我跟您說實話,您也知道,工農兵大學那陣兒,不止有姥姥要給我介紹對象,還有於師傅幫我報名造紙廠招工。"</p>
餘秀蘭知道,因為趙柯不去工農兵大學在先,全家吃驚生氣過了,她不打算去造紙廠,全家的反應平淡很多。</p>
工廠而已,雖然那是市裡的造紙廠……可趙柯又不是沒進過工廠,第一次的驚喜,第二次就平常心了。</p>
“我是真的為了建設家鄉,才決定留下的,但我很確定,我不會永遠留在趙村兒。”</p>
趙柯理智地說: “我不希望把時間浪費在談情說愛上,我需要的是誌同道合的夥伴,精神上有共鳴,行動上堅定地向前邁進,我很清楚,在未來還不清晰的當下,貿然讓一個人加入進來,是不負責任的。"</p>
餘秀蘭失語。</p>
在她一貫的認知裡,結婚和其他事情,不相悖,成家立業,先成家後立業,有個堅實穩固的後援,事業才能立起來。</p>
但這個詞,優先於男人。</p>
而趙柯不斷強調“我”的希望, “我”的需要, “我”的理想和未來……</p>
想要走進她的未來規劃中,就要跟她同頻共振,而不是她去迎合一個男人,進入世俗觀念中的“家庭”,去做一個孕育生命的“偉大母親”,去做彆人成功背後的女人。</p>
趙柯的精神足夠豐沛,她語氣裡展示出的自信和堅定,無一不在表明,趙柯不需要另一個人做她的強大後盾,即便沒有人進入她的未來,也絕對不是她的損失。</p>
事實上,趙柯才是那個圓心,她身邊的人,總是能夠受她所引,向她環繞。</p>
餘秀蘭想到,如果趙柯有一天飛出去,現在找對象結婚,關係很有可能不穩定,沒準兒會像那兩個拋家棄子離開的知青一樣……</p>
那可就造孽了。那還是先彆找了。</p>
但餘秀蘭話出口,十足地彆扭: “你現在主意正,我這個當媽的管不了你,你愛咋咋地吧。”不過她又好奇, "傅知青那模樣,那本事,你真對他一點兒想法都沒有?"趙柯垂眸,笑容輕淺: "自然而然,水到渠成,更從容一些。"餘秀蘭: "……"說了跟沒說一樣。</p>
各村兒青</p>
年回村之後,不知道怎麼跟各自大隊說的,趙村兒大隊明確說的是希望各村兒想要來學習的兩個人在十二月之前到,但從月底到十二月前幾天,一直稀稀拉拉地來人。</p>
就好像學校開學,總有人晚到。</p>
趙村兒大隊幾乎每天都要接待一次兩次甚至更多。熟人比較多,有幾個村兒派來了知青。</p>
住處很好安排,可以直接在村</p>
外的大庫裡,那裡不缺地方,不缺材料,當天來人當天就能打出簡易的床來,人多了直接在工作間拚個通鋪,完全放得下,第二天早上收起來也不費事。</p>
趙柯特意去問過顧校長和吳老師,他們跟這些外村兒人住在一塊兒,是否方便。主要吳老師是個女人,她的感受尤為重要。</p>
吳老師不在意, ”我和顧校長晚上住在西邊兒的小屋,能走小門兒,不受影響。"樹根兒晚上在活動室鋪床睡,早上收起鋪蓋,完全不影響其他。既然如此,新來的勞力們就確定入住村外大庫。</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