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4. 第 224 章 番外四(1 / 2)

恢複高考的三十年後。

曾經下鄉到雙山公社的知青們一直沒斷了聯係, 早在很多年前,就說過要聚齊人,再重走一遍當年的路, 憶一憶舊時的光榮與夢想。

但一直到今年, 才湊齊人。

他們從各地趕到省城,又一同訂了火車票,打算從省城一路按照當年下鄉的路線,到曾經的雙山公社, 現在的縣級市——雙山市。

他們並不是每一個人都位居高位、功成名就,可他們都在過去的二三十年堅守在各自的崗位上, 也都成為了各自崗位的中堅力量。

幾十歲的人,有的甚至頭發花白了, 一上火車, 就像是當年初見時一樣,互相詢問對方打哪兒來,交換徽章, 激情澎湃地發表各自的下鄉宣言。

當然, 也有人戳穿。

“我可記得你,挺大個男同誌,躲在角落裡偷偷抹眼淚呢。”

“你當時紮個麻花辮,傲得很。”

“我也記仇呢,咱們在火車上約好了到地方互相照顧, 你倒好, 一有事兒躲得比泥鰍都滑溜。”

還有他跟她偷偷處過對象, 黃了;

他跟他乾過架;

他看某某知青不順眼,偷偷往碗裡撒過土……

當年很了不得或者藏在心裡的事情,如今都說了出來, 大家氣罵幾句,又露出懷念之色。竟然也有幾分武俠小說裡相逢一笑泯恩仇的釋然和灑脫。

他們高談論闊,回憶起當年的種種,仿佛有說不完的話題,說不完的故事,說不完的激情。

這是他們那個時代特有的印記,也是那片黑土地和黑土地上人們的熱忱留在他們記憶裡的色彩。

這樣一群人,坐在綠皮車廂裡,無論如何也低調不了。

左右兩個車廂還有本車廂的年輕乘務員悄悄站到車廂交界處,聽著他們數往昔過往,目露好奇。

忽地,有人遺憾道:“可惜趙主任和傅知青來不了。”

他們其實最想見的,還是趙柯。

八八年,那時候的雙山縣剛升為縣級市,還劃了個縣歸入到市裡,趙柯就調走了。

她官職隔幾年就會變,所以趙村兒大隊的知青們提起她,還是習慣叫“趙主任”,其他大隊也這樣。

方才說話的人看向車廂中段,“劉知青,你之前不是說趙主任有可能有空嗎?咱們好些人可都是為了趙主任來的。”

車廂中段,趙村兒大隊的知青們坐在一起,連胡和誌也來了,還有趙芳芳。

她考了三年,終於考了出去,兩個人的婚姻也就維持了下來,如今也算是白頭偕老。

他們聯係聚會的時候,每個大隊的知青都有一個聯絡代表,劉興學是趙村兒大隊的知青代表,回答道:“趙主任調任到新崗位,臨時改變行程匆忙過去熟悉工作,確實抽不開身。”

他順便說了趙柯如今的職位,已經過了公示期,不是秘密。

大夥兒一聽,驚喜:“又升了?趙主任不愧是趙主任。”

車廂交界處,乘務員驚訝地對視,小聲嘀咕起來。

有人又好奇地打聽起來:“趙主任結婚了嗎?”

劉興學等人互相對視了一眼,拒絕回答:“這是趙主任隱私,就彆打聽了。”

蘇麗梅跟莊蘭這麼些年感情仍然很不錯,了解得更多一點。

趙柯和傅杭確實在一起了,具體什麼時間在一起,沒人知道,可能是在傅杭從國外回來之後,也可能更晚,因為兩個人這麼多年都異地,他們具體的感情狀況,外人很難了解,連他們各自的親人都不太清楚。

蘇麗梅道:“趙主任的人生價值,不是因婚姻來衡量的。”

大夥兒也都是上了年紀,有些身份的人士,聽到他們的話,立馬便意識到這種詢問確實不合適,立馬便收了這沒什麼意義的好奇心。

不知道誰起的頭,大家異口同聲地大聲朗誦起來——

“我是青年,是朝陽,我不懼怕黑夜!”

“我是青年,是駿馬,我不懼怕險阻!”

“我是青年,是磐石,我不懼怕歲月的侵蝕!”

“我是青年,是大海,我不懼怕洶湧的浪濤!”

“我是青年!風雪刺骨,熱血難涼!”

“青年有為,長風破浪!”

兩邊車廂的乘客也都聽到了朗誦聲,不知所以,回頭張望,交頭接耳。

當地的電視台記者得到風聲,早早在火車站等候,想要拍攝采訪。

曾經的知青們並沒有拒絕拍攝,但他們更迫切地希望早一點到他們曾經揮灑汗水和熱血的土地上去,不希望采訪耽誤他們的行程。

電視台記者當然沒有意見,安靜地跟在一群老知青們身邊拍攝畫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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