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內,兩人隔著一張桌子, 麵對麵靜靜坐著。
將茶杯輕輕放回桌上, 男子薄唇微微上挑, 揚起一抹慵懶的笑意,一雙鳳眼直直望向了正對麵, 開口道:“堂堂華山派嶽掌門的千金嶽大小姐, 得承了您父親嶽掌門的君子門風,想來必是很能明白知恩圖報的道理吧!”。
而在男子對麵, 珊瑚正襟危坐。
沒有理會對方眼中明顯的戲謔之色,她肅然道:“救命之恩,珊瑚自然銘記於心,但——”
“我不接受但是二字,也不接受其他任何借口。”男子眉峰一掃, 態度強硬的截斷了珊瑚的話語,悠然道, “為了給嶽大小姐療傷, 在下已耗費了不少的內力,時間精力也有所投入, 雖這些於在下而言也不過是費些時日便能恢複, 但是可惜……在下近來樹敵頗多, 內力消耗過大恐會在會敵之時出了差錯,為此, 在下才有此要求。”
聽到這話, 珊瑚垂下眼簾擋住神色, 沒有作聲。
……
過了會,男子抬起眼望向珊瑚,一副不能理解的神色,繼續道:“不過如此小事,既不用嶽大小姐以身相許,也不用您為在下赴湯蹈火以報恩情,不過是如此輕易便能做到之事,嶽大小姐緣何不肯答應,難道小小要求,竟還抵不過大小姐您整條命嗎?”
看了看珊瑚緊繃的臉頰,男子再道:“又或者,這便是華山派門下的門風……忘恩負義?”
聽到這,珊瑚終於不再保持沉默。
深吸了口氣,她抬頭望向男子,兩人對視間,珊瑚道:“公子大恩,珊瑚莫不敢忘,隻是公子提出的條件……珊瑚不明,還請公子明示,又或者……公子是在侮辱珊瑚又或是羞辱華山派嗎?”
“若是如此,珊瑚自知不是公子對手,且公子於我又有救命之恩,珊瑚這條僥幸留下的命,公子隻管拿去便是。”說完,她眼一閉,仰起頭,一副引頸就戮的模樣。
……
“嗬~”一聲忍俊不禁的笑聲從男子口中而出,眼見著珊瑚一臉莫名的睜開了眼,他又瞬間變色,冷冷一笑道:“好一招以退為進,嶽大小姐是打量著在下不敢真動手嗎?”
話落,一枚利器已放在了珊瑚頸側,珊瑚頓覺出脖子上的一絲沁涼。
然而,她依舊不為所動,麵上帶著滿臉的堅持,同時再次閉眼作等死狀。
男子:“……”
慢慢收回手上的東西,男子輕輕一歎道:“罷了~”
“嶽大小姐既如此堅持,在下也無法勉強,不過。還請大小姐放心,在下方才的話,絕無冒犯之意。”說著,他又道,“隻是想不到,嶽大小姐竟有如此氣節,該說是虎父無犬女嗎!”
緩緩睜開眼,珊瑚一臉正氣的對男子道:“江湖之人,本不該懼怕死亡。”頓了頓,似乎也覺得自己之前的言語太過厲害了些,現在又聽對方改了口,她便又道,“珊瑚方才失禮,冒犯了公子了,但請公子見諒,且珊瑚也絕無意賴掉這份恩情的意思,隻是……若公子有其他彆的難處,珊瑚必定相助,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看著珊瑚一臉鄭重其事的模樣,男子眼神一暗,一臉晦澀的道:“但……隻怕,過兩日,嶽大小姐便再不能見到在下了。”說完,還一副黯然神傷的模樣,就差直接開口說:我有問題,快來問我吧!。
珊瑚:“……”
即使明知前方有陷阱等著她踩,她也不得不繼續朝前走去,看著男子黯然的模樣,珊瑚忍不住道:“公子緣何這般說?可是現下便有了麻煩?”
男子這才抬眼,看向珊瑚,意味深長的道:“是的,在下剛巧便有了麻煩。”
“哦~”珊瑚覺得心下的不安越來越重了,忍不住抖了抖眉頭,麵上卻仍是一臉認真的道:“卻不知是何麻煩,竟能讓公子這般煩心,若有珊瑚能幫忙的地方,公子隻管吩咐便是。”
像是就等珊瑚這句話似的,她話語剛落,男子嘴角便是一勾,溫聲答道:“倒不必嶽大小姐做其他事,您隻要答應……在在下身邊護服侍一段時間即可!”
一聽這話,珊瑚麵上怒色一閃而過,道:“公子是在戲耍珊瑚嗎?方才不是——”
“大小姐稍安勿躁,請您聽在下說完。”接著不等珊瑚再次開口,男子繼續道,“方才說起此事,沒有明確具體時間,嶽大小姐有顧慮是正常的,但現下此事時間已縮短至一個月。”
“在下提出這般條件,絕不是有意侮辱或其他目的,不過實屬無奈罷了。”男子道。“且在下雖有些私心,但……也事有起因,而這事情的起因……或許還要算在大小姐身上。”
這話成功止住了珊瑚動作的同時,也讓她忍不住詫異出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