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山, 內院裡。
暗沉的夜裡, 吹來旖旎之風。
秋風慢慢撫過窗前之人的鬢角,帶起幾縷發絲,墨發隨之飛揚而起, 時而貼在他瑩亮的肌膚上,時而又輕輕撫過他那微抿的紅唇, □□的鼻梁, 在燭光下反襯下映出悠悠的盈光, 而那雙細長劍眉下的鳳眼中, 則閃爍著一道……危險的光芒。
此時此刻的東方不敗, 便好似完全褪去了白日裡那層溫和的表皮, 徹底露出了內裡的本性,臉上的神情……即便嘴角帶笑, 也隻會令人覺出一股寒冷的氣息,如紅蛇吐信, 冰涼而黏膩~
這才是最真實的他, 一個集狠辣、妖媚與危險於一身的男人。
感受著這人與白日裡截然不同的氣息,本是怒火中燒的珊瑚像是突然反應過來對方的真實身份般,臉上先是愕然, 接著便是滿臉警惕, 還不等她想清楚,她的身體已本能的戒備了起來, 腳下輕邁, 臨敵人之勢剛剛擺出, 對方卻是再一次的先行了一步。
珊瑚隻覺眼前人影一晃,眨眼間的功夫,腰上便覺一緊,隨後,一睜眼,自己已被人牢牢的抵在了身後的門上,門扉發出一道呻/吟,卻到底抗住了兩人的身軀,隻是隨著兩人的動作,仍不時的“吱呀”幾聲。
“你!”
珊瑚一聲驚怒,已本能的抬起手,不等她掌心落下,緊接著,便覺手上再一緊,雙腕便已再次被壓製住了,同時被困住的還有她的雙腿,依舊如崖下那日般的情景,依舊是那熟悉的動作。
感受到手腕上那壓倒性的力量,珊瑚這回卻沒再開口怒喝,一來,她自知若是動武,自己決不可能是這人的對手,或許拚儘全力也不過自取其辱罷了,二來,若是她現在大聲喊出聲求救……先不說便是父母親和師弟們都來了也未必能將她從這人手中救出,她隻怕,她既沒脫身,而情形……卻又變得越發的複雜了,到時候,隻怕她需要考慮的,便不隻是眼前這人的想法了。
想起白日裡剛剛製定好“計劃”的父親,再看了眼窗外難得平靜的月夜,珊瑚勉強壓下了脫口而出的求救,然而,當她抬眼看到對方那張笑意盈盈的臉時,一時沒忍不住,仍是壓著嗓子罵了句:“無恥!”
聽到這話,東方不敗卻隻是挑了挑眉,沒有應答,也沒有開口,臉上依舊帶著慵懶的微笑,好像自己此時的動作很是正常般,一臉自然的低下頭,開始仔細端詳起了珊瑚這張冷豔至極的臉……
望著她那雙仿佛冒著兩簇藍焰的星眸,一時間,東方不敗竟仿佛看得入了神般的呆愣了起來,麵上一臉的入迷之像。
珊瑚:“…………”
強忍著額頭那根緊繃的青筋,珊瑚咬著牙又問了句:“東方教主,你這般,又想做什麼?”
嘴上說著,珊瑚心下卻是暗自發誓,若這人再敢如當初那般冒犯,那麼,便是拚著被華山派上的其他人發現的風險,她也決不會讓這人再得逞一次,此事……決不容姑息。
聽到這話,東方不敗恍惚間回了神,轉而再看珊瑚的神色,也瞬間領會了她眼中那未出口的意思,不由悶聲一笑,等收到珊瑚那飛刀般的瞪視後,他才開口道:“瑚兒多慮了。”
迎著珊瑚那雙滿是怒火的眼睛,東方不敗突然正了色,一臉認真的道:“瑚兒,不論你相不相信,但我可以保證,今後,若不得你允許,我東方不敗決不會冒犯你嶽珊瑚一絲一毫,這是我對你最基本的尊重,同樣的……我也隻希望,瑚兒能給我一個公平的待遇。”
“嶽珊瑚,現在站在你麵前的,不過是一個再普通不過的,向你祈求愛意的男人罷了!所求的,隻是你的一聲肯定,不論身份,不論其他,你……可以給我這份公平嗎?”
看著東方不敗那認真的眉眼,聽著對方那句句懇切的話語,珊瑚本是滿臉怒色的臉上突然愣了愣,瞬間閃過一抹恍惚,但也不過一瞬,她便迅速回了神,斂下眉,珊瑚有些譏諷的勾起一抹笑,冷聲道:“現在的我……有拒絕的餘地嗎?”說著,動了動被壓製的手腳,意思不言而喻。
她的話裡,帶著一絲不易令人察覺的複雜,但更多的,卻是濃濃的嘲諷之意。
是的,此時此刻,珊瑚能很真切的感受到東方不敗話裡的誠意,她也相信對方說出這話時是真心的,不論什麼原因,他確實是對她上了心,但也僅僅如此。
無論是之前在黑木崖上的特殊照顧,還是現在逼到山門的強勢霸道,都擺不脫一個事實,那便是……這所有的一切,都是他單方麵的對她做的,仿佛一切的一切,他隻是為了得到她這個人,而完全不在意她的真實想法般,不論這是因著對方的性格使然還是其他原因,珊瑚都隻感覺到了被無禮的冒犯,就比如現在這如同強製般的所謂“請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