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有……”雖然聽出了裡麵人低落的心情,但賈護衛還是繼續如實說了句:“這位同時也是山泉城裡能找到的最後一位大夫了,若要再尋其他大夫,怕是要派人去其他縣城裡發布告示了。”
“……”
一陣窸窸窣窣的聲響過後,他才聽得帳後傳出了一道甜軟的聲音:“嗯……這樣啊~”
然後……便沒有然後了……
賈護衛:“……”
同一時間。
位於城北的一處商家小院裡,大塊頭老劉也正同自家世子談著話。
雖然………一個隻負責聽,一個隻負責說。
拿著手上剛剛收到的情報,老劉躬身對著依舊躺在床上的宮九一禮,道:“世子,老三來信,已探清楚那小丫頭的身份了。”
回應他的是宮九輕眨下眼睛的動作,而經過一晚上的“默契”訓練,老劉明白,這是讓他繼續的意思。
他便繼續道:“按老三從那府衙裡下人們探聽得來的消息,那丫頭應出身鎮南王府。”
話落,宮九的臉上毫無異色……當然他現在也變不出幾個神色,但若仔細觀察,仍是能看出他的眼眶睜大了一分。
而老劉就是熟悉他的一人,見他如此,老劉一臉認同的道:“世子也覺驚訝吧,我剛看到的時候也是與世子一般的表情!”
木著臉的宮九:“……”
“不想這丫頭還真有些來頭,倒難怪昨晚脾氣那麼大了,還有那股子傲氣,真是同世子……”說到這,老劉仿佛突然想到了什麼,一臉驚奇的對自家世子喊道,“哎,等等,等等,若是這樣,那這算起來,她與公子還算是表兄妹呢!那公子昨晚……”
說著,一低頭,便對上了自家世子幽深的眼神,老劉趕緊改口道:“嗯……好在不是親的。”
聽到這話,宮九眼皮一抬,卻是連白眼都懶得翻了。
但老劉卻是誤會了他的意思,問道:“世子可是不大曉得這鎮南王府?”
見宮九扭斜眼看過來,他一臉認真的道:“不過這也不怪世子,世子當時還小,不記得也是有的,畢竟……這鎮南王都已離世十多年了,而這鎮南王一去,鎮南王府也便名存實亡了,加上鎮南王妃早早的帶著家小回了關外,加上聖上特意要壓下此事,這京城裡還記得他們府的……怕也隻剩下一些老人了。”
而他對這事這般清楚,卻是因為當時自己拜入的門派裡有同門入了這鎮南王府,至於這人之後的結局……覆巢之下,安有完卵。
想到自己年少時的聽聞,老劉歎息一聲,臉上不由露出了複雜的神色,“這丫頭想來便是鎮南王留下的孤女吧,膽子倒是夠大,脾氣也凶!”
說著說著,老劉完全忘記了昨晚自己對珊瑚是如何的“窮凶極惡”,臉上露出了一種長輩般的慈祥神色,甚至還帶了點隱隱的欣慰。
旁觀的宮九:“……”
而床邊的老劉卻是毫無所覺,依舊自顧說道:“不過這丫頭雖也被封了個縣主,但若論起身份……卻到底比不上真正有著皇家血脈的縣主,當年老鎮南王膝下無字,方才收了鎮南王為義子,以呈膝下,而鎮南王也果不負他父所望,文治武功皆是上上品,甚至一度被人冠以天才之名,尤其是他那在戰場上天賦異稟的領軍才能,便是其父也隻能望其項背,不過而立,便已曆經了百場戰役,且百戰而無一次戰敗,名滿廟堂,少年英雄,何等風光,有他在的戰事,手下的兵士皆是精神振奮,反之,敵人則是聞風喪膽,滿堂朝野,誰能比肩與之比肩,當時是,鎮南王在民間的聲望,幾乎要蓋過了當今聖上。”像是想到了當時的情形,老劉臉上很突然的露出了明顯的向往之色。
宮九:“……”
像是感應到了宮九的眼神,老劉低頭一撇,恰好對上了自家世子幽深的眼神,他不由道:“公子彆以為老劉誇張了,這是真事,而今鎮南王府於世人眼中消失,也不過是因著鎮南王英年早逝,又膝下無子繼承罷了。”但轉念一想,他又道,“不過,若不是鎮南王膝下隻留了這一女,隻怕鎮南王怕是要連這一點脈都要保不住了。”
“哎~就是可憐了這麼個小姑娘,據說鎮南王妃也離世多年了,也不知這孩子這些年是怎麼過來的~”伴著聲聲歎息,老劉臉上一派的憐愛,“哎~可憐嘍~”
被某個“可憐”的人迷翻在地的宮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