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時正是郡王妃病重而亡的時候,原身因著太過傷懷,加上又因著守孝而感染了風寒,心病難醫之下病逝了,至此,珊瑚正式接管了這具身子。
而當她接收了原身的所有記憶之後,唯一的感想便是——她……又一次被係統坑了。
是,這縣主現在確實是父母雙亡,孤身一人,身上幾乎毫無牽絆,且身份雖不能算頂尖的權貴,卻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加上又是在自己的家鄉,以她的身份,也隻有彆人敬她的份,這些條件……看上去便仿佛是為了她的要求而量身定做般,十分的恰當合適。
隻可惜……
她雖在府裡享有最為尊貴的身份,卻是毫無權限,府裡的一切大小事都由自小照料她的奶娘方嬤嬤把控著——她曾是郡王妃的陪嫁丫鬟,深得郡王妃信任,而郡王妃過身之前,更是將府裡交給了方嬤嬤,可見對其的信任,而方嬤嬤也沒有辜負了這份信任。
她將整個鎮南王府邸都打理的井井有條,對珊瑚也是愛護有加,即便偶爾會有些小心思,但總體來說,於珊瑚而言,是恩大於過的,這也便是最棘手的地方,若是單純的惡奴,珊瑚自可借由事端處置了她,但她這般對珊瑚照顧有加,對鎮南王府忠心耿耿,她便隻能繼續將人擺在自己眼前,且還得不讓其發現她的轉變。
而另一麻煩的地方,也是這裡,許是因著自小跟著母親回鄉的緣故,加上這十年裡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生活,原身的性子便被養得有些天真,性子倒還算開朗聰敏,卻又十分的習慣依賴她人,尤其是親近之人,這也是之前原身會因著母親的離世而生了心病的緣故。
郡王妃身為寡婦,即便在這鄉間身份再是尊貴,也很少出門,以免惹了不必要的是非,便也因此,原身自然自小便沒什麼同齡之人,所交的皆是府裡的人,或許便是因此,她對身邊的人便會十分的珍惜,就算知道奶娘平時有些事情,對自家的女兒韻兒更為偏頗,她也沒多在意,隻因,她們都是她身邊最為親近之人。
原身表麵天真活潑,仿佛對人對事都不大計較,遇事入眼不入心,其實內裡……也不是不清楚,不過是……為了守護更為珍視的東西罷了。
她從來……都是個孤獨而寂寞的人。
雖不是很明了家裡的情形,但她自小便本能的沒有把自己的心情告訴母親,以免令其憂心,長年累月下來,便是麵上再開懷,心裡卻已是積了心疾,最終,當最為親近的母親也離她而去,她也便心病難醫了。
依著原身的這種人設,珊瑚是怎麼也沒法躲開方嬤嬤等人的“監視”而辦事的。
當然,珊瑚也不是沒想過直接來個大病一場後性情大變,但這到底是她初次挑戰天道,謹慎起見,為免受人設崩塌而喪命,珊瑚選了個折中的法子。
珊瑚在穿越之初,便借著重病,將自己分裂成了兩種性情,而人設的來源……便是珊瑚她那生下來就死了的一母同胞的姐姐,芸珊。
無人能知曉一個出生就死去的孩子的性情,那麼,無論珊瑚將自己捏造成怎樣的性情,都不算崩壞,也無人能否認。
當然,這中間自然也經過了方嬤嬤等人一係列的試探,除了連叫了兩個月的大夫,便是連廟裡的黃符都求了好幾封,珊瑚更是連吃了好幾天的香灰水,隻為證明自己沒有離魂,隻是因著母親的離世而失了部分性情。
白日裡,她還是那個天真的戚珊瑚,性情與以往一般無二,但一入夜,隻要過了戌時,她便會變成戚芸珊,一個性情果敢,脾性暴烈的烈性女子。
總之,過了數月,方嬤嬤等人方才接受了自家縣主這般的性情轉變,當然,這個秘密也隻有珊瑚身邊一些親近的人知道,其他無關的人在一開始便被方嬤嬤處置了,至此,珊瑚這些年,便借由這般的人設,開始了白日裝瘋賣傻,夜裡積攢暗處力量的日子。
而在方嬤嬤等人的眼中,她每晚都會被其早早的哄睡過去,這樣一來,也正好避免了她晚上“變身”的事故,而她們不知道的,每一晚,當她們都入睡後,珊瑚都在忙著組織人手,積攢力量,這麼些年下來,也算是有了些成效……方嬤嬤身邊貼身伺候的慧兒便是她早年間救下的一名孤兒,後來為她所用,入了府裡,為的,便是能時刻掌控方嬤嬤的言行。
至於其他人……則被她打發到各地收集消息去了,在這個世界,無論是主角還是人物目標,她都毫無頭緒,她能做的……除了等待,便是提前做好所有的準備,而結果也證明了,她這些年……沒有做無用之功。
車內。
伴著身下“吱咯!吱咯!”的車輪聲,坐在車裡的珊瑚也不由隨著車身前前後後的搖晃著身形,眼睛……卻是一動不動的望向窗外的人。
突然,窗外的人猛的扭頭回看了回來。
珊瑚麵上一驚,隨後……兩頰一鼓,一臉氣哼哼的扭開了臉。
對此,宮九的反應是敞懷大笑了一聲:
“哈哈哈哈哈!”
珊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