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著這麼一大堆擠在自家院裡的聘禮, 珊瑚幾乎沒有任何猶豫, 直接開口讓送禮的人將東西哪來的送回哪去, 隻可惜,負責送禮的人似是早料到了她的心思般, 不等她開口問罪,人已早早溜出了府去。
至於身後跟著送禮的人,卻都隻是些商鋪裡聽命行事的夥計, 他們雖礙於珊瑚縣主的身份,卻也直言道隻是負責將禮品送到, 至於其他, 卻是做不得主的,而若是珊瑚強行下令讓他們將禮品送回, 便一個個的都哭嚎了起來,一聲聲的哭泣著若是這般恐怕回去會沒了生計,而他們又個個都上有老下有小什麼的,總之……這堆聘禮最後還是留了下來。
但珊瑚也明白,她若真這般不明不白的收下這堆聘禮, 不用兩天,她的這個笑話就可以傳遍整個京城,那她可就真成名人了。
想到這,珊瑚再次在心裡將某個罪魁禍首狠狠的罵了一遍, 隨後……無奈開始接手收拾這個爛攤子。
她先是命人將此事上報禮部, 算是提前打好招呼, 同時也算是給上麵的人備個案, 其間的厲害關係珊瑚自是方方麵麵都想好了,再讓去的人完完整整的複述一遍,務必要將此事的前因後果都說得清楚明白,最重要的,便是要凸顯自己在這次事件中的無辜受累,至於說會不會影響上頭的人對太平王府世子的印象……
作為京城裡有名的皇族紈絝之一,他朱祁瀾在他人眼裡本來就沒什麼好名聲,珊瑚自覺無愧於心,且這事本來也都是對方弄出來的,可算不上無辜背鍋……頂多算責清任明。
至於說夫妻一體……她可還沒嫁呢!對這點珊瑚可清楚的很。
再者,她還得儘快去宗族裡求幾個長輩,一則是為了禮數,二來,便是為了應付如今這般的情形,若今日有個位份高的長輩坐鎮,珊瑚也便不會這般顧慮重重了,直接命人丟回太平王府甚至直接上門問罪去都成,隻可惜……作為未過門的世子妃,珊瑚可沒法這般行事,這便是家中人丁淡薄無人做主的缺陷,誰讓整個王府裡隻她一個主子呢。
雖多年不曾聯係,但隻看她這半個月裡在宮中的待遇,珊瑚有信心能說動宗族長輩為她坐鎮並幫忙處理其他事宜,更重要的是,她出嫁,對於一概需要準備的嫁妝雜務什麼的,即便她心下其實清楚一切,但依著人設,她可不想到時候真的來一場手忙腳亂,錯漏百出的婚禮,既浪費時間,也浪費精力,還沒什麼好處。
將一番事宜記入日程後,珊瑚這才抽空拿起了禮盒上的聘禮單子,一目十行的看下去,心裡隻剩下了一個念頭,那就是——豪。
先不說單子上的完備好的各色金器玉器,單単隻看自己身下那一大箱子的地契、鋪麵和銀票,珊瑚便已大致弄清楚了這份聘禮的含金量,再看單子上那種種需提前數年方能備下的好木材,好家具,她住進宮裡也不過半個月的時間,而下聖旨更隻在幾個時辰之前,對方卻已早備好了如此厚實的聘禮,珊瑚一時間……除了驚歎,也說不出什麼了。
當然,這也再次說明了那人手下辦事的效率之高,雖與原著裡的年紀差了幾歲,但他手中的力量卻已不容小覷……該說真不愧是膽敢謀朝篡位的家夥嗎。
想到那人的終極目標,珊瑚頭痛的同時,也想清了她接下來應有的行動。
……
一個時辰後,太平王府。
看著遞到自己身前的帖子,宮九挑了下眉,無聲一笑,口中卻是正經問道:“這是榮安縣主親自寫下的?”
“回世子,正是。”來人一身鎮南王府護衛裝扮,躬身站在大廳之上,雖麵色帶了些緊張,但身形卻很是穩固,雙手抱拳回道,“我家縣主親口吩咐了,讓屬下將此帖子送至世子手中,特邀請您於明日一敘,還望世子賞光。”
聽到這話,宮九麵色不動,隻又問了句:“可曾提及何事相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