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被寄予厚望的哥哥們在真正遇到事情的時候一個也靠不住, 還反過來需要自己來安慰,但扉間在出門處理這裡的事情以前, 還是讓柱間晚上陪著一樹, 彆讓他再繼續哭了,昨晚他去房間裡看了好幾回,那小鬼的眼淚就沒停過, 實在讓人很懷疑某人在得到萬花筒以前, 會不會先把眼睛哭壞。
柱間雖然沮喪得提不起精神,但安慰一下小朋友還是可以的, 再說,他其實完全可以理解一樹此刻異常的脆弱——當年第一次麵對年幼的弟弟淒慘的死亡的時候,他也沒比一樹好到哪裡去, 扉間還因此揍過他呢,雖然他大概已經不記得了。
“一樹。”他把禦主卷進被子,輕輕拍著他的背。“佐助已經回來了,你不用擔心他, 今天你也累了, 好好休息吧。”
雖然哭得很厲害,但一樹的好性格在白日裡也充分展現出來,除了傷心以外,他一直在跑前跑後的照料宇智波家的幾個傷員, 給三個小孩子送點心和糖, 即使頂著幾個大人不善的目光也沒有放棄。他的確是個在愛裡長大,並且很願意回饋彆人以愛的孩子,所以, 柱間也難免有些心疼他, 畢竟如果不是這次時空旅行, 他本來不用經曆這些糟糕的事的。
“嗯,我知道。”一樹答應了一聲。佐助一回來,他就跑去找了他,但對方緊緊關著房門,並不想見他,一樹在門外守了好久,直到要給傷員換藥的時候,才輕手輕腳的走開,但等他晚上把晚飯送過去的時候,那扇門還是緊緊的閉著,並沒有為任何人打開。
他吸了吸鼻子,忽然坐了起來,鄭重其事的對柱間說道:“柱間大人,我能問你幾個問題嗎?”
“你是想問這裡的宇智波一族遭遇滅門的真正原因吧。”柱間歎了口氣,有些踟躕。他並不像扉間一樣認為一樹還是小孩子,就什麼都不告訴他,但卻也覺得這真相除了讓他更加傷心以外,並沒有什麼用處,畢竟牽扯其中的人,都是他十分喜愛的先祖,而一樹顯然沒辦法把情緒從平行時空上剝離開來。“雖然,動手的是鼬和帶土,但背後還有其實還有很多原因,甚至這裡的宇智波一族因為之前九尾之亂的緣故,被村裡的人懷疑是控製九尾的真凶,這些年受了不少氣,因此生出了一些謀逆的心思,這也是人之常情,而鼬不是為了自己,是為了不讓村子內亂,不讓外村趁機發動戰爭,才會出此下策的……”
“不過,這裡並不是我們的世界,這些事情也並沒有發生在我們那邊,不是嗎?”他寬慰一樹道。“你要是一直沉浸在這裡的事情裡麵,一直不高興的話,扉間會很傷心的啦,我也最喜歡一樹你的笑臉了哦。”
因為,孩子天真無邪的笑臉,是世上最純粹,最珍貴的東西。如果一樹不再像以前那樣快樂了的話,毫無疑問就是他們大人的失職了。
“……可是,這樣的事,也不是沒有在我們的世界發生過吧?”一樹卻沒有被他說動,而是繼續沉聲說了下去。柱間在他略顯憂傷的小臉上,隱約看到了他長大以後的模樣,前幾天他還是個無憂無慮的孩子,現在卻突然有點大人的樣子了。“我的家裡,隻有爸爸、媽媽、小薰、螢大人,和九喇嘛,其他和我有著同樣姓氏的人,都已經長眠在墓地裡了。”
宇智波家的墓地就在他們居住的莊園後麵的樹林裡,每逢節日,螢都會帶著孩子們去給先祖們獻花,而他也時常如同幽靈一般漫步在墓碑之中,和長眠於此的親人說話。一樹過去從沒覺得這其中有什麼不對,昨天卻突然反應了過來——作為一個繁衍多代、魔力強悍的大家族,家裡正常活著的人,居然隻有他們一家四口,這實在是太奇怪了。
“爸爸曾經告訴過我,我的祖父,在他剛出生以前就病故了,祖母則是死於難產。”一樹回憶著長輩們對他說過的話,身為魔術師的他們並不避諱死亡,螢甚至偶爾還會
對他吐露一些死去的先祖生前做過的蠢事,因此他並非對此一無所知。“但在那之前,我的曾祖父也是剛成年就過世了,不是嗎?更彆提在他以前的長輩,他們、他們都是在差不多的時間接連死去的……”
“啊,他們是死於詛咒。”既然他問起來,柱間就坦白回答了。“一開始,誰也沒有放在心上,宇智波的人永遠都是那麼自負實力,誰知道那詛咒像是瘟疫一樣,從一個蔓延到另一個,先是抵抗力弱的孩子和老人,後來連強壯的青年人都逐漸因虛弱而死去,等他們終於聯係上螢的時候,家裡已經隻剩下兩、三個活人了。”
“螢大人怎麼會不在家裡呢?”一樹立刻追問道。從他有記憶以來,螢就很少離開家門,也並不愛出門應酬。他是個沉默卻溫柔的長輩,對一樹和薰都投入了十二分的用心,是以一樹絕不相信他會視家族的災禍為無物。
“不是螢的錯,實際上那個時候,他和九喇嘛都在另一個時空,沒辦法連上通訊。”柱間認真的解釋道。“你跟在秀幸身邊,應該聽說過’阿斯特拉’這個名字吧?”
“對,我知道,爸爸很討厭他。”一樹點了點頭。他曾經親眼看到父親冷著臉往一個寫了名字的小木人身上紮釘子,問他那是誰,秀幸隻笑著回答說那是個死人,更多的他卻也不知道了。
“他不是已經死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