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這裡,鳴人不由左右為難,冷汗直流。而和扉間一起站在山坡上的一樹,則是注意到了另一件事。
“鼬大人的那件衣服,我曾經見過……”一樹下意識的咬了咬自己的手指。“那是……在雨之國的時候,柱間大人和斑大人帶我見到的,曉組織的衣服!”
“曉是什麼?”扉間沉聲問道。鼬會叛逃,或者說明麵上會“叛逃”,並沒有令他感覺驚訝,在殺死了全族以後,他本來就再無在陽光下生存下去的可能了,甚至看他對木葉的態度,說不定加入曉,也是木葉交給他的另一份臥底的任務,而他的最終目的,隻是想名正言順的被滿心仇怨的弟弟殺死罷了。
……真是可笑的命運啊。
扉間覺得胃部有一瞬間的抽搐。上上個時空,在血汙遍地的宇智波族地中,和宇智波鼬見麵的場景,又一次無情的浮現在了他的眼前——在他拉開紙門之後,看到的是剛剛倒下的富嶽和美琴的屍體,鼬提著染血的長刀,站在房間的中間,月光仿佛都浸透了血色,落在他被血汙弄臟的臉上,他低垂的眼睛裡,隻剩下一片破碎的死寂。
還有他在確認自己的身份以後,脫口而出的那句絕望的詰問:“為什麼你要出現?如果你一定要出現的話……為什麼不能出現得再早一點,二代目大人!”
啊啊,一瞬間覺得自己有了希望,卻又意識到這希望已經來得太遲,自己早已身陷地獄,無法抽身的感覺……一定很痛苦吧,明明他還隻是個和一樹差不多大的孩子,讓他走到那樣的地步,完全是大人們的責任。扉間抿了抿嘴唇,實在不想看到他步向那可怕的末路——被最心愛的弟弟殺死,原本不該是他的結局。
“曉是自來也大人的弟子彌彥、長門和小南,為了帶來和平而創建的組織,因為他們的國家雨之國快被忍界大戰毀掉了,但是彌彥不幸離世了以後,長門的想法就改變了……”一樹簡單同他解釋了一下曉組織的成因。“柱間大人說,因為長門有漩渦一族的血統,所以被這個世界的斑大人看上,把自己輪回眼移植給了他,為的就是將來有一天,長門可以用輪回天生之術,將他徹底複活,來實現無限月讀的夢想……”
“他還真是好算計。”扉間陰陽怪氣的說了一句,這個斑,有這份心計,怎麼黑絕說什麼他信什麼。而一樹的眼前,卻驟然浮現出了長門那雙死氣沉沉的眼睛。
“……不知道為什麼,雨之國,一直在下雨呢,就好像天空在一直不停的哭泣一樣。”他脫口而出道。“那個時候,我還不太明白長門的想法,但是我也覺得,如果雨之國的雨能停下來就好了,如果能夠,不再有戰爭……也不再有仇恨就好了。”
如果人們能夠互相理解,彼此相愛的話,是不是就不會有這麼多悲傷的事情了呢?
……這一路走來,原來自己一直在思考著的,就是這件事啊。
“扉間大人,我們去阻止鼬大人和佐助大
人吧。”這句話響在耳邊的時候,扉間感覺自己的手被緊緊抓住了。一樹的聲音沒有了往日的幼稚和猶豫,甚至帶了兩分命令的篤定:“我不想看到佐助大人一無所知的殺了他的哥哥,這對他來說,一點也不公平。”
“即使這是鼬自己想要的?”扉間涼涼的反問道。
“嗯,因為我也理解不了鼬大人的想法,所以乾脆不想了。”一樹回答道。“我要做我自己想做的事!”
想不明白的話,就遵照自己的心來行動好了,你終於明白大人的行動邏輯了啊,一樹。扉間的嘴角浮現出了一個淡淡的微笑,他低聲告訴禦主:“如果我還活著的話,肯定會阻止你,因為讓佐助知道真相,對木葉很不利,雖然對不起他,但讓他順著鼬的意思,一無所知的殺死鼬,是最好的選擇。”
“現在呢?”一樹反問道。扉間注意到他不由自主的婆娑了一下自己手背上的三劃令咒,又若無其事的把手放了下去,假裝自己剛才沒有任何小動作,不由有些好笑——就算往日完全沒有禦主的樣子,他也毫無疑問是他們的禦主,看著一個小傻瓜變得如此有“自覺”,他居然詭異的覺得有點欣慰。
“想做什麼就去做吧,且不說我們不是這個時空的人,我也早就死了,死人是沒有未來可言的。”他淡淡的說道。“未來是屬於活著的人們的,隻要你不會覺得後悔,就行了。”
“我……我也不知道自己會不會後悔。”一樹認真想了想,還是坦白說道。“但是現在,我可以讓佐助大人了解真相,這是隻有我能做到的事。你能幫我嗎,扉間大人?”
要對宇智波兄弟使用瞳術,就得讓他們對上一樹的眼睛,一樹顯然沒有這個自信。扉間迅速想好了接下來的行動,但也同時提醒禦主:“和宇智波的眼睛對上是很危險的事,你已經有麵對後果的心理準備了嗎?”
“當然啦。”一樹心道他隻要用白山權現將兄弟倆鏈接起來,讓他們能看到彼此的記憶,感覺到彼此的情緒就行了,又不會傷害他們,能有什麼危險,連忙答應下來。然而在不久之後,當他在扉間的掩護下用出瞳術,在和鼬的眼睛對上的刹那,他才明白扉間話裡的含義。
和宇智波的眼睛對上,是很危險的事——所以,在他使用瞳術的同時,鼬也對他用出了瞳術。
他陷入了鼬的月讀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