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計劃接下來白芥穗該給米婭號脈了, 不過這個環節沒能順利進展下去。
因為向明煦的突發情況,他現場的團隊站出來跟節目組交涉,先讓向明煦退下來休息了。
在向明煦團隊的強烈要求下, 節目組不得不臨時調整計劃,暫時叫停了號脈的環節,先讓其他的幾個嘉賓跟著老師去做戶外瑜伽。
白芥穗自然不在做瑜伽的行列,她被向明煦的團隊單獨叫到了一邊。
彆的人遇到這種情況可能會有所擔心,擔心自己因為惹到了資本而倒黴, 畢竟要想成功的推出一個大火的流量男星不容易,多少人都靠著這一個藝人吃飯。
但白芥穗沒有那些庸人的煩惱, 她手上可是握著向明煦的藥方, 他的團隊想要向明煦能快速的好起來, 儘快恢複體力繼續工作,到最後還是隻能靠她。
這次跟著向明煦來錄節目的團隊裡沒有他的大經紀人, 因為帶他的大經紀人手下還有好幾個藝人,不可能跟著他跟進跟出。
隨著向明煦到處跑通告是他的執行經紀人, 不過他執行經紀人的架子一點不比大經紀人小。
他找了個大包間,讓人把門背上了。
一個人在外麵守著,裡麵的人在楊總的暗示下打開了錄音錄像設備。
一切準備妥當之後, 那位自稱是楊總的執行經紀人就開始興師問罪了。
“你到底有什麼目的,為什麼在直播時說那些話, 是不是有人指示你這樣說的?”
這位楊總在錄製現場盯了有半個小時,隨後就把現場交給助理, 自己則是去享受度假村的美食了, 本來他還計劃吃完早飯去泳池裡遊個泳。
哪知道剛換上泳褲,就接到了公司的緊急電話,他這才知道直播現場出大簍子了。
這還是自向明煦出道以來, 遇到的最棘手的危機公關。
外麵的輿論他們目前是顧不上,現在最主要的是搞定眼前這個捅出簍子的人。
本著先禮後兵的態度,此時的楊總還算是比較好說話。
“隻要你把你的目的,你背後的人都一五一十的交代出來,我們大家有什麼想法都可以坐下來慢慢談,沒必要弄得你死我傷,完全可以合作互贏。”
楊總浸淫娛樂圈多年,深諳圈內的明槍暗箭。
一個當紅藝人不可能無緣無故的出現黑料,即使狗仔拿到了黑料都是先賣給藝人的團隊,大部分的黑料都不可能爆出來。
真正爆出來的要不是錢沒有談攏,要麼是對家買了你的黑料,故意放出來搞你,又或者是爆出的料比賣出來更值錢。
還一種情況就是藝人得罪了人,對方不計成果的想要報複你。
而現在向明煦的人氣正旺,不知道有多少人眼紅,誰知道是哪個眼紅的人在嫉妒心的驅使下搞了今天這出。
楊總是想著能談就儘量談,最好從源頭解決,把所有的責任都讓罪魁禍首來承擔。
白芥穗覺得他的言論引人發笑:“我來上這個節目隻有一個任務,就是給所有的嘉賓號脈問診,患者什麼情況,我就如實相告,你不需要把這件事想的太過於複雜。”
楊總正要說話,突然被白芥穗打斷了。
“再說了你是他的經紀人,幾乎一天一十四小時都跟著他,他的私生活情況你應該是最了解的人,那你說我的診斷結果哪裡有誤嗎?”
楊總的話一下子被憋在了嘴邊。
向明煦的私生活,他可是太清楚了,白芥穗在直播時說到的情況也隻是冰山一角。
作為當事人的向明煦已經心虛的不再說話了。
不過楊總有著較高的職業素養,在維護自己藝人方麵,他比向明煦還能睜著眼說瞎話。
“我們明煦潔身自好,我在他身邊看得清清楚楚,他跟你說的可不一樣,他現在通告多,每天忙得像個陀螺,不會在事業上升期交往女朋友,也沒有時間去交女朋友,你這樣在直播裡亂說話,是會害了我們明煦的知不知道?”
白芥穗努了努下巴,讓楊總去看窩在沙發上的向明煦,現在人還依然是滿麵病容,沒有緩過勁來。
“回頭看看患者目前的情況,楊總你覺得你說的話有可信度嗎?”
即便如此楊總也能圓:“他那是工作太忙,給累的,我們昨天確實是淩晨點才睡,不過在屋裡看劇本看到了淩晨點。白小姐你不是圈裡人你不知道,一個藝人隻要火起來了,是沒有時間睡覺的,好多劇組和廣告都在等著你,你根本沒有休息的時間。”
這顛倒黑白的說法,白芥穗聽了忍俊不禁。
“我覺得白小姐還是再精進一下醫術再來給人看病吧,你現在的專業能力可沒辦法給人看病。”
“你說我醫術不精,那你的意思是,”白芥穗兩指夾起自己開的藥方,坦然的笑道,“我這張藥方也白開,患者用不上了是嗎?”
楊總當然是無所謂,一張中醫藥方而已,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再說了中醫起效又慢,還不如晚上給向明煦整點鹿茸、鹿鞭什麼的來補補,這才是大補的藥。
“我們明煦身體好著呢,用不著你開的藥。”
楊總的話音剛落,後麵半死不活的向明煦立馬急了,高聲製止。
“誰說用不著,我要喝!”
向明煦在鏡頭前還想維護一下自己的麵子尊嚴,現在都沒鏡頭了,他還在意狗屁的麵子啊。
他現在還處於白芥穗號脈能力的恐懼之下,一麵是看到她就不寒而栗,一麵又對她的診斷能力沒有半分質疑。
當前他的身體情況除了他自己,就隻有白芥穗最清楚,他隻想趕緊吃了藥,讓自己沒那麼難受。
向明煦的突然倒戈把經紀人整弄懵了。
他低聲跟向明煦說:“後麵我給你弄點鹿鞭馬鞭補補,你就彆吃她的那什麼藥了。”
白芥穗無語道:“你到底是真想對他好,還是想害了他啊?”
楊總:“我怎麼可能害他呢,再說了鹿鞭馬鞭都是好東西,對身體大補,即使沒病吃了也沒壞處。”
白芥穗:“那你也要看患者的身體受不受得住你的‘大補藥’,他現在精血盈虧,體內消耗過度,隻能慢慢調養,不是一下子給他下猛藥,藥下猛了反而是在害他。”
“大家都吃,哪有你說的那麼嚴重,受不住就少吃一點嘛,怎麼可能會害了他。”楊總不以為意,這些補品他們私底下也經常吃,吃完之後感覺特彆好,特彆有精神,沒有任何不舒服的地方。
白芥穗:“楊總,我勸你也適量,此類藥物不宜吃太多。除了鹿鞭,你也吃過不少藥吧,你現在虛火上浮,輕則口乾、鼻出血,更嚴重的情況則會導致障礙疾病症狀加重,加重泌尿係感染,引起肝功能的損害,上了一定的年紀還會誘發青光眼。”
“我隻是嘗過一兩次,我身體挺好的,我可沒經常吃。”楊總突然就開始要強起來了。
白芥穗:“是嗎?要不我給你把把脈?”
楊總莫名的感到一陣心虛:“我好端端的,要你把什麼脈。”
正好,白芥穗也不是真的想替他診脈。
“那患者還需要藥方嗎?”
“我需要。”向明煦自己搶先回答了 。
楊總蹙眉低聲說:“你怎麼聽不進我的話,我等會給你找點西藥,不比你喝那苦了吧唧的中藥見效快?”
白芥穗:“楊總你對中醫的了解過於膚淺了,中醫治病慢有慢的治法,快也有快的治法,不是所有的病都是同一種治療方法。”
楊總就仿佛是在聽笑話:“快?再快能有多快,能像西藥在半小時內見效?”
白芥穗失笑的說:“要不了半小時,如果能在患者身上紮兩針,差不多十分鐘就能起效,患者也不會像現在這樣繼續腎虛腰痛。”
正飽受腎虛腰痛之苦的向明煦,一聽眼睛都亮了。
“真的可以嗎,你快給我紮兩針。”
他完全不顧忌經紀人的阻攔,堅持要求白芥穗給他紮兩針。
白芥穗其實不是很想給他針灸,一來這也不是她分內的活兒,一來是她看不慣私生活混亂的向明煦,不想平白無故的幫他施針。
但是吧,向明煦的病是她看的,藥方她也寫了,對於患者的要求,做不到完全不管不問。
於是她說道:“我施針不免費,是要收錢的。”
向明煦連價格都不問直接說:“多少錢我轉給你。”
白芥穗張嘴就說:“一針一百,你的情況至少要紮50針。”
“多少?”楊總吃驚的張大了嘴,“彆人針灸不是按次收費的嗎,為什麼你要按針收費?”
白芥穗掀起眼皮看他一眼,不鹹不淡的說道:“自主選擇,你們可以紮,也可以不紮,我不強迫消費。我也不怕告訴你,我施針,一萬塊錢一針都會有人願意閉眼消費。”
楊總覺得她太能說大話了,給他聽樂了。
“一萬塊一針,你上哪去找那麼多有錢的傻子。”
白芥穗閒淡一笑:“有錢的傻子多的是,我這樣的中醫可沒你想的那麼好遇到,我並不差你們一個病人。”
“小白老師我轉給你。”向明煦已經把手機解鎖了,根本不給經紀人砍價的時間。
白芥穗默默歎了口氣,慢吞吞地把自己的收款碼調出來,她還以為自己能躲掉這次施針呢。
她更情願他們拒絕消費,因為她不是很願意去觸碰向明煦的身體。
收到了錢,白芥穗才不情不願地從自己隨身攜帶的包裡取針灸針,又給自己找了雙一次性手套戴上。
楊總在旁邊叉著腰沒什麼好臉色,在他看來白芥穗的行為就是在敲竹杠。
他故意大聲的跟向明煦說:“你要是不舒服提前出聲,你是花了錢的,一百塊一針,不要一直忍著。”
“我現在就不舒服極了。”向明煦趴在沙發上等著被針灸,之前的他有多裝,現在就有多慫。
“小白老師,針灸痛不痛啊?”
他不裝,不凹人設的時候反倒還順眼一點。
“肯定是沒你現在難受。”白芥穗說著就下針了,一點準備都沒給他留。
“?”向明煦預備的死豬嚎叫沒能叫出聲。
“怎麼樣,有沒有哪裡不舒服?”他經紀人馬上就問。
向明煦:“還行,感覺有點麻麻脹脹的。”
起先是覺得下針的地方酸酸麻麻,隨著針越下越多,他對酸麻的感覺免疫了,然後他漸漸地發現,他腎虛腰痛的症狀似乎正在悄然緩解。
在很長的一段時間裡,向明煦覺得針灸還挺舒服的,讓他全身都放鬆了。
隻不過沒過多久,白芥穗取針了。
她把針都取了下來,放到一個單獨的容器裡,隨後把一次性手套摘下扔進了垃圾桶。
做完這些,她又拿了一張提前準備好的消毒濕紙巾,開始仔仔細細地擦自己的每一根手指,攏共擦了遍,用了四張濕紙巾才算完。
向明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