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漾確實拿不出什麼證據,昨天她跟朋友聊上頭了,一時衝動就跑到了卓詠德的辦公室,完全沒想到應該找到點證據再來跟卓詠德對峙。
但胡漾氣不過,一想到他會拿著自己穿過的絲襪乾什麼惡心事,她就膈應的不行。
“那你之前管我要的絲襪呢?你把絲襪還給我,我願意自己花錢買,雙倍的價格買。”
“當然是交給絲襪廠家了,而且過去這麼久早就銷毀了,不然你以為我還給你留著?”
可以說是死無對證了。
胡漾又問他要廠家的聯係方式,卓詠德給了她一個400開頭的服務熱線,說是自己朋友的電話不便給外人。
事後胡漾還真打了這個400開頭的服務熱線,可對麵的客服是外包出去的,不清楚廠家如何搞生產搞研發,隻會跟她車軲轆話來回轉,有用的消息一個都沒打聽到。
胡漾也偷偷跟幕後的同事交流過,發現同事們幾乎沒丟過絲襪,偶爾一兩次也是她們疏忽大意,這讓胡漾根本沒辦法交流信息。
向台裡舉報卓詠德就更不可能了,首先台裡是個人情社會,非常注重輩分尊卑,她這個新人主持小菜鳥和資深主持人卓詠德發生衝突,毫無疑問台裡領導會站在卓詠德那邊,放棄她,保下卓詠德。
再有就是她沒有證據,即使是她不想要飯碗,和卓詠德硬剛,她也討不到半點好處,搞不好還要被卓詠德指控她誣陷老前輩。
胡漾吃一塹長一智,之後換絲襪就更加的謹慎了,能不在台裡換絲襪就絕對不在台裡換,即使不得不在台裡換絲襪,也絕對會把儲物櫃鎖上。
不過依然還是不能百分百的防住卓詠德,卓詠德靠著他在台裡的人脈,總能搞到備用鑰匙,時不時的來偷襲一次。
儘管他沒在語言和動作上騷擾過胡漾,平時人前人後都一副道貌岸然的樣子,但這種時不時順走她一條絲襪的行為還是給胡漾惡心的不行。
她一不做二不休,索性自己在網上買了一把鎖,日子這才清淨了。
後來胡漾發現卓詠德還是要挑人了,他首要的挑選對象是年輕的女主播,女主播外形條件好,而且更容易受到他的製約,為了形象為了前途,女主播即使是發現了貓膩也不會跟卓詠德硬碰硬,都會選擇忍氣吞聲。
胡漾事業穩步上升後,她也愈發珍惜自己的事業和前途,甚至都能跟卓詠德和平相處,在台下戴著麵具和氣的交流。
當然了,最後她還是和其他的前輩們做出了同樣的選擇,決定離開翡珠台,去彆的台。
惹不起德高望重的卓詠德,她還躲不起嗎?彆的台至少不會讓她時刻擔心自己的絲襪被偷。
胡漾萬萬沒想到,她和其他女主持人都惹不起的卓詠德,今天竟然有人來拔毛了。
如此大喜的日子,她怎麼能不來添磚加瓦,貢獻一份自己的力量呢。
胡漾握拳抵住嘴唇,喃喃道:“沒聽說過什麼課題研究,不過我儲物櫃裡的絲襪確實不見過很多次,難道是……”
她話沒說完,故作出驚恐的模樣。
於曼下意識的問:“胡漾姐,你是說卓主任……”
胡漾忙撇清關係:“我不知道,我可不敢亂說,萬一不是卓主任拿走我的絲襪,我可付不起這個責。”
她這一手欲言又止,立馬澄清的招數,玩兒的非常好。
現在看起來,大量收集絲襪的卓詠德就是有最大的嫌疑。
連一向深信卓詠德的林秋怡和爾雅不禁都開始懷疑,卓詠德向她們收集絲襪的用途到底是什麼。
這一次卓詠德是真急眼了,他怎麼都沒想到,林秋怡這個缺心眼兒的居然把他私下裡說的話主動爆了出來,這些話是能隨便說的嗎。
他猛然站起身,厲聲質問她們。
“怎麼?你們都認為是我偷偷藏起了你們的絲襪咳咳咳……”卓詠德一激動,又開始咳了起來。
但白芥穗這次沒有說話,默默的看著他如何狡辯。
卓詠德勉強止住了咳,繼續悲痛的說道:“我對你們向來是問心無愧,自問沒有哪裡對不起你們,我不知道你們今天的話是什麼意思咳咳,我也不管你們有什麼打算,我告訴你們,我活了六十多年,做事光明磊落,不怕任何人的誣陷!咳咳咳……”
他的語言用詞非常有感染力,再加上他超強的心理素質,還真的能唬住不少人。
可是在當事人眼裡,這件事就沒那麼容易被糊弄過去。
爾雅應該是最信任了卓詠德的人了,因為從她來台裡實習開始,一直是由卓詠德帶著做節目,卓詠德教會了她不少有用的知識,在她的心中,卓詠德也始終是光輝偉岸的形象,受她崇拜敬仰的人物。
因此她是最積極幫卓詠德收集絲襪樣本的人,不僅號召了她們寢室的同學,還有隔壁寢室的同學,同樣在她的號召下,願意給出自己的樣本。
同學們都是因為信任她,才願意配合的。
她現在不光為了自己,她更想幫自己的同學問清楚,給她們一個交代。
爾雅:“卓主任……你真的是為了親戚家孩子的課題研究,才來收集我們的絲襪嗎?”
卓詠德一副頭疼的樣子:“要不是家裡人找上門求我幫忙,我才懶得管這些事呢,費力不討好,害的自己被感染了,還要被人誤會。回去我就把這個事情給推了,管他是誰,這個忙我都不幫了。”
不得不說,卓詠德的心理素質是真的好,口才也是數一數二的厲害,能顛倒黑白。
於曼和爾雅聽完後都有點懷疑自己可能太敏感了,是不是不該去胡亂猜忌卓主任。
胡漾是她們幾個主持人中最清醒的人,她問道:“那他是哪個學校什麼係的?現在讀幾年級,叫什麼名字,能不能給我們看看研究進度啊?卓主任您彆誤會,我不是懷疑您,我當然相信您的人品了,您絕對不會做這麼惡心的事。我是懷疑您親戚家的孩子,怕您也被騙了,萬一他拿著以您的名義要來的絲襪去做其他不好的事,最後收到影響是您啊。”
卓詠德:“這不可能,那孩子老實的很,我從小看著長大的。”
胡漾笑道:“知人知麵還不知心呢,人家父母都不見得知道孩子真正的秉性,您作為一個親戚,更不了解他了,您也無法保證他拿到的所有絲襪都用於研究了。我們這些年輕姑娘免費提供了那麼多樣本,合理關心一下研究進度,這不過分吧?”
當然不過分了,學生的課題研究還達不到重要機密的水準,不至於連問都不能問。
卓詠德想不出拒絕的話來,隻能使用拖字訣。
“我去聯係一下,這畢竟是彆人的重要研究,要先征求他的同意。”
語畢,他準備以打電話為借口,先溜走再說。
“卓主任。”白芥穗出聲叫住了他。
卓詠德現在特彆煩她,要不是她非要給自己治病,哪有現在的麻煩事。
“我去打電話。”他有點不耐煩,很怕自己走不了。
白芥穗衝他揚了揚下巴,示意他看自己手上的針。
“你可以去打電話,但是先把針還給我。”
卓詠德:“……”
他很想自己動手拔出來,可他下不去這個手,也不敢亂動這些針。
不得已,他隻能又回到了白芥穗麵前,讓白芥穗拔針。
他急的如坐針氈,反複催了白芥穗好幾次,問她的動作能不能快一點。
白芥穗像是沒聽到一樣,繼續用自己的節奏,慢條斯理地幫他拔針。
拔到最後三針的時候,白芥穗突然抬頭問他:“卓主任,你親戚家的小孩一個課題研究做了四十多年嗎?”
卓詠德:“我都說了,以前是我自己的腳氣,我是自己傳染給自己的。”
白芥穗無語笑了:“你的腳氣還沒有頑固到持續四十年,而且你忘了,我說過你的肺部感染的真菌很複雜,說明涉及的人員眾多,在你親戚小孩做課題研究之前,你又是怎麼大量接觸到其他人襪子的呢?”
胡漾激動的眼睛都亮了,隻想給白芥穗叫一聲好。
這一通質問下來,卓詠德啞口無言。
他倒是編過很多借口,可不能在這個時候說出來啊,不然就更加他的行為蹊蹺了。
卓詠德無法回答這個問題,於是選擇了沉默以對。
“我先去打電話。”他繼續用打電話的借口遁走,實則是去找人求助。
白芥穗淡淡的哂笑了一下,這次她沒有再出聲叫住卓詠德,而卓詠德也順利的離開了。
卓詠德離開,並不代表這件事就結束了。
他不承認,也不代表大家心裡沒有一個評判。
卓琦恍惚間覺得自己的天都要塌了,她的生父怎麼會是一個喜歡收集女性絲襪,聞女性絲襪的變態。
她以後還有臉出去見人嗎?連白芥穗都會看不起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