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宗瑨無語的盯著徐則,眼神仿佛有實質般的要把他盯穿了。
明明看了現場轉播還要問,他就是故意的。
徐則也不否認,偷偷給他發了一條信息。
[徐則]:【誰讓你笑那麼惡心的】
[徐則]:【我要精神賠償,你要是拿稿子來換我就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徐則在回消息的時候還能顧及白芥穗配合她做出反應。
“十二米?從潘先生鼻子裡出來的?還斷在潘先生鼻子裡了?”
宗瑨:“……”
就在宗瑨快要妥協的時候,楊衍文手指不再敲打膝蓋,宣告著他結束了自己的號脈。
“情況和之前沒多大變化。”
聽到楊衍文說正事,白芥穗停止了聊潘孝義的八卦,徐則的表情也變得認真了。
楊衍文:“你的身體最忌諱焦躁、煩悶,舒適的心情更有益於你的健康,最近心裡是有什麼不開心的事嗎,剛剛我感覺你的情緒不太穩定。”
宗瑨張嘴就說:“有啊,我表哥,基本都是他在氣我。”
徐則:“……”
楊衍文苦口婆心的勸道:“徐則你平時還是要多注意一點,儘量少刺激他。”
徐則百口莫辯,他確實偷偷乾了點缺德事。
隻能訕訕的回道:“我以後一定注意。”
“我是沒有什麼頭緒,芥穗你來看看吧。”楊衍文無奈的起身,同時也在為自己的能力不足而歎息。
白芥穗早就在等著了,剛看到宗瑨這個人她就有點興奮,自打從異世界穿回來後,看的都是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病,好久沒遇到有挑戰的疑難雜症了。
陳年舊病,久治不愈,多難一遇的病患啊。
楊衍文給讓了坐之後,白芥穗終於搭上了宗瑨的脈搏。
要說現場除了宗瑨,最緊張的人莫過於楊衍文了。
尤其是看到白芥穗的表情沒有之前從容,他的心就更忐忑了。
前麵白芥穗不管是在跟汪篷對峙,還是在給潘孝義診斷施針的時候,她永遠都是一副遊刃有餘的模樣,從沒見她皺一下眉。
可是現在她眉頭緊鎖,時不時端量宗瑨。
楊衍文失望的想,可能是宗瑨的脈象太複雜了,她聽不懂,所以才會如此糾結。
徐則因為本來就不抱什麼希望,倒是沒有楊衍文一樣期待結果。
他隻是有點擔心宗瑨,宗瑨做夢都想讓白芥穗給他看病,還是特意為了她趕來的,如今好不容易追星成功了,如果偶像對他束手無策,不知道會不會打擊到他。
徐則在心裡歎了口氣,果然追星還是要保持一點距離,一不小心就容易幻滅。
楊衍文和徐則思緒萬千,這時眉頭緊皺的白芥穗開口了。
“我以前是不是給你號過脈?”
楊衍文、徐則:“?”
倆人如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
但宗瑨雙眸微亮,整個人特彆激動。
“你想起我了?”
徐則愕然一頓,他們倆之前認識的嗎,他怎麼完全不知道。
如果他們以前就認識,很多問題就能想通了,怪不得宗瑨會突然開始追綜藝,還去白小姐的直播間門當人傻錢多的榜一大哥。
徐則重新審視了宗瑨一眼,忽然就對他刮目相看了,沒想到他隱藏的這麼深,從始至終不肯透露出一點。
聽宗瑨這麼回話,白芥穗確定了,她以前就是給他號過脈。
她搖了搖頭:“不是,我對你的脈象有印象。”
宗瑨臉上驚喜的的表情在一瞬間門凍住了。
徐則沒憋住,很缺德的笑出了聲。
“白小姐你靠脈象記人的嗎?”
眼看著陽光赤忱的人,轉眼間門就在白芥穗麵前失落沮喪起來了。
她內疚又抱歉的笑了笑說:“我記脈象確實會記得更準確一些。”
宗瑨勉強擠出了一個難看的笑容:“沒事,儘管我一直都記得你,把你當成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一個朋友,但是我不能以此來要求你,讓你也必須也記得我,你有很多你要做的事,去見識更廣闊的天地,結交新的朋友,把我忘記了也很正常。”
白芥穗更內疚了,人家記得她,但是她卻一點印象都沒有。
徐則真的想求求宗瑨,求他彆作了。
“白小姐能記得你的脈象就不錯了,你還想怎麼樣?”
“我覺得很榮幸,雖然我那個時候每天都讀《黃帝內經》很辛苦,但我還是很開心,因為能幫助到我最珍視的朋友。”
他一說《黃帝內經》白芥穗突然就好像是打開了回憶匣子。
那個時候她才四歲左右,跟著周老頭在一個島上小鎮行醫,鎮上的人不多,就兩千多戶人家,但小島的風光出奇的好,也沒有被旅遊商業化,周老頭停留的時間門也比其他地方更久。
她當時的年紀是好奇心最強的時候,幾乎就是行走的十萬個為什麼,能把好脾氣的周老頭都給問煩了。
但是周老頭白天還有病患要接待,能暫時求得耳根清淨。
可白芥穗的好奇心又憋不住,然後她就開始去謔謔鄰居。
鄰居們一開始覺得她長得好看,討人喜愛,都非常熱心回答她的問題,也願意磕磕絆絆的幫她讀醫書,查不認識的字。
可隨著她的問題越來越多,問的也越來越高深,而且拿來的醫術好多字他們都不認識,還需要白芥穗反過去教他們,跟她聊天仿佛自己就是個文盲。
此後所有人見到她都繞著走。
也有心軟的人看她人小,獨來獨往怪可憐的,就給她支招,讓她去桃山下的小彆墅,說上個月那邊搬來個有錢人家的兒子,來這裡療養,聽說智商特彆高,是個天才小孩兒,才六歲多,看過的書能堆滿一間門房。
鄰居跟白芥穗說,他看的書多,肯定都知道你的那些問題,你讓他幫你看醫書。
白芥穗把鄰居的話聽進去了,決定要去桃山會一會那個高智商的天才。
周老頭從來不會阻攔她去任何地方,都是隨她愛去哪兒就去哪,因為白芥穗遇到危險係統會提醒他,也會排除掉危險。
當天白芥穗就搭著鄰居的三輪車去了桃山。
鄰居為了防止白芥穗跟她聊天,還故意戴著耳機裝作跟人在打電話。
一刻鐘之後,她到了桃山下的白色小彆墅。
鄰居走的時候跟她說自己兩個小時候回來,她如果要搭順風車回去就在原地等著。
小彆墅修的相當漂亮氣派,但是孤零零的矗立在這裡太冷清了,看起來也不像是有人住的樣子。
但她相信鄰居阿姨的話,覺得鄰居阿姨不會騙她。
按響門鈴後,沒一會兒她聽到了腳步聲,來開門的是個幫傭阿姨。
她禮貌的打完了招呼,並表明了自己的來意。
阿姨開門看到一個漂亮的小姑娘心都要化了,但她自己做不了決定,說是要去請示一下,然後就進屋打電話去了。
在等阿姨打電話的工夫,二樓的窗簾突然被人拉開了。
白芥穗聞聲抬頭,看到了一個清瘦精致男孩子,他五官長得很漂亮,是那種看到一眼就舍不得挪眼的好看。
看到好看的小哥哥,白芥穗情不自禁的對他露齒一笑。
但是樓上漂亮的男孩子卻沒有給與任何回應,用冷漠的眼神看著她。
可白芥穗並不在意,仰著脖子跟他聊起來了。
“我聽鄰居阿姨說,你智商很高,是天才小孩兒,看過的書都能堆滿一間門房了。”
他依舊保持著自己的冷漠。
白芥穗把自己的小黃鴨背包放在地上,拉開書包拉鏈,從裡麵翻出了一本足足十厘米厚的書。
因為是線裝的古籍,還是整整的一套,她抱在懷裡顯得特彆書又大又厚,很難想象她這個小身板是怎麼背過來的。
她雙眼閃爍的比星星還亮,興奮的問道:“那你能看懂《黃帝內經》嗎?書上有好多字我都不認識,你能教教我?”
他似乎有點反應了,但也隻是換了一個嘲弄的眼神,仿佛在說這種廢話還需要問?
可白芥穗不知道他的心理活動,和二樓男孩兒就互相看著,等了好久沒等到回應。
她眼中的興奮也變成了失落。
她笨拙地把書往小黃鴨包裡塞,一邊塞書還一邊吐槽鄰居阿姨。
“我就知道董阿姨在騙我,董阿姨太討厭了,騙我白跑一趟,你根本就不是什麼高智商天才,你看過滿屋子的書肯定也是假的,記看不懂醫書,你都聽不懂我在說什麼……”
宗瑨:“……”
當天也不知道宗瑨是太閒,還是真的是被激到了,想要證明自己的實力。
他在樓上說了一句。
“把書拿上來,我教你。”
不過是當天下午隨口的一句話,然後他給人免費當了一個月的點讀機,外加無償的號脈對象。
人家離開後就忘得一乾二淨,記他的脈象記得比人還清楚。
隻有他自己念念不忘,一直記到了現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