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彆忘了你是去治病。”
“空閒的時候寫稿。”宗瑨非常上道。
徐則沉默了半晌:“你最好說到做到。”
“就看你什麼時候把我的東西送來了。”
不遠處白芥穗已經帶著阿參在車上坐好了,但徐則還攔住宗瑨不讓他走。
“都不跟你姐你爸媽打聲招呼,他們今天可是在百忙之中專門為你騰出的時間。”
“隻能麻煩你幫我轉告一聲了。”
說完他也不顧徐則的反應,小跑著上了車。
徐則在後麵人都呆住了,他居然可以小跑,並且小跑完之後還能麵色如常的談笑風生。
這絕對不是僅憑意誌力就能撐下來的,他平時走路都走不了多久,很容易喘不上來氣,更彆提跑步了。
他愈發的覺得,這個白小姐不是一般的厲害。
楊衍文同樣的感慨:“長江後浪推前浪啊,我看芥穗遲早要比她師父厲害,她今天帶的東西不多,隨便出手就能有我使出渾身解數都達不到的效果,宗先生和宗太太這次應該能放心了。”
他們感慨著一同往回走,沒走兩步卻看到了張如翰。
張如翰神色難辨。
“如翰,你怎麼會在這裡。”
他當然是來找楊衍文和白芥穗的,隻不過他沒有貿然的進房間,在屋外遠遠地看到了白芥穗施針的過程,後來又跟在後麵,目送他們離開。
到現在張如翰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我剛剛看到的人是宗家的二少爺宗瑨吧?白芥穗把他治好了?”
這可是楊衍文都無計可施的人啊,白芥穗怎麼能隨隨便便紮兩針就好了。
“現在還不算是治好了,不過完全治好也是遲早的事,今天我心裡的石頭總算是落地了。”楊衍文爽朗的笑道。
張如翰感受不到楊衍文的喜悅,他機械般的跟在楊衍文身後,滿腦子都是白芥穗編寫的醫書內容,她給潘孝義施針驅蟲,還有剛剛健步如飛的宗瑨。
跟今天的白芥穗比起來,他過於普通無能了,連汪篷的脈象都沒看準
明明是他從小到大都頂著醫學天才的光環,備受矚目的長大,他到底是在什麼時候被甩下的?他還能再趕上嗎?
張如翰捏緊了手中的醫書,目光沉沉的往車離開的方向看了一眼,隨後才跟上楊衍文的步伐。
交流會現在比之前還熱鬨,該來的人基本都到了。
姍姍來遲的宗明遠也到了現場,正在和小野哉也愉快的交談。
小野哉也似乎已經從剛才的心理陰影中走出來了,忘記了所有的不愉快,連神島也是,露出了久違的笑容。
不過現場看不到潘孝義,想必他自己都沒臉再露麵,或者是被他的雇主臨時叫走了。
小野哉也非常會營銷推廣,不停的塑造神島的中醫大師形象,把神島的中藥秘方吹得神乎其神。
“各位都知道神島先生有眾多的漢方專利,但其實還有更多更有效的漢方藏在神島先生家裡,沒有對外公布過,神島先生用家裡的中藥秘方成功的治好了很多絕症患者,之前有一個七十多歲的病人身患絕症,所有的醫生都說她活不過三個月,但是她找到神島先生,神島先生給她開了一副漢醫秘方,三個月後她不僅沒死,現在八十二了還活得好好的。”
這樣的故事宗家人聽得多了,更誇張的故事都聽過,還有說什麼都已經閉氣五個小時了,神醫的一劑藥灌下去,人當場在靈堂坐起來了 。
還有瘋了三四十年,連親爹親媽都認不出的,神醫隨便給喂了點藥,腦子跟開了光一樣機靈,做什麼生意都發財,後麵還娶了個漂亮媳婦回家。
要編故事的話,他們一家人比誰都更會編,能圓上自己吹出的牛,那才算真的牛。
宗玘聽小野哉也說話就知道他不老實。
“是哪一種絕症,能不能說具體點,癌症?白血病?尿毒症?藥方是什麼樣的,能不能給我們看看?”
小野哉也回答不上她的問題,隻能去跟神島交流。
“是腎衰竭,吃了神島先生開的秘方腎功能慢慢就恢複正常了,不過藥方是神島先生家裡的秘方,就不方便透露給宗大小姐了。”
宗玘才沒有那麼好糊弄:“你的藥方開給病人之前,可以是秘方,但開給病人之後就不能稱之為秘方了,病人有權利知道自己吃的藥有哪些草藥成分,你們要是不想免費告訴我,那我出錢買吧,你們開個價。”
宗玘是他們全家看起來氣勢最強的人,也是最咄咄逼人的。
奚音華簡單樸素沒有任何架子,說話輕聲和氣,宗明遠長得一副慈眉善目的樣子,隨時見他都在笑。
宗明遠都沒有給小野哉也難堪的時間,及時攔下了宗玘。
“小玘彆這麼沒禮貌,神島先生和小野先生是我們的貴客。”
奚音華跟著說道:“見笑了啊,我這女兒從小嬌慣壞了,平時想說什麼就說什麼,希望神島先生不要見怪。”
“當然不會。”小野哉也悻悻笑道。
他們一家人各自有分配,有人唱紅臉就有人唱白臉。
他們希望對方能真正幫助到他們,又不能讓對方覺得他們一家好糊弄,適當的壓力是必須的。
奚音華:“我們相信神島先生這麼大的名氣,應該不會隨便拿個秘方糊弄我們。”
宗明遠:“神島先生的名字早就如雷貫耳了,我相信神島先生絕對有這個能力。”
小野哉也:“宗先生宗太太你們就放一百個心吧,神島先生要是沒有那個金剛鑽,就不會攔瓷器活。”
宗玘抱著手臂說:“你們都沒見到宗瑨,話還是彆說這麼滿。”
小野哉也同樣也有點脾氣了:“那我們就彆在這裡浪費時間了,麻煩大小姐帶個路。”
此時奚音華突然想到了什麼事,說道:“先等一下,我給阿則打個電話。”
對上宗明遠詢問的眼神,奚音華解釋說:“剛剛楊老帶著一個小姑娘去看阿瑨了,說是要給阿瑨看病,我打電話去問問,不知道他們現在什麼情況了。”
宗明遠馬上明白過來了,的確需要先打電話去問問,避免雙方遇到。
每個醫生都有自己的診斷和觀點,尤其神島和楊衍文之間有著巨大的文化差異,很大概率雙方都不讚同對方的觀點,極有可能會爭論起來。
神島連猜帶蒙的聽明白奚音華的解釋,知道她說的是白芥穗和楊衍文,麵色沉了下來。
剛剛發生的不愉快,還有輸給一個黃毛丫頭的不甘,本來就讓他心裡非常的不爽快。
他想不明白白芥穗是怎麼號出的潘孝義體內有寄生蟲,因為他無論如何都號不出來,更看不懂她給潘孝義驅蟲的針法。
在第一回合,他已經敗給了白芥穗,而且輸的特彆徹底。
現在那黃毛丫頭又快了他一步,搶占了先機。
要是她又成功治好了宗太太的兒子,他不僅沒了翻盤的機會,甚至跟他們合作的機會可能都會不了了之。
宗玘先拿出了自己的手機,說她來給徐則打電話。
然後他們就看到徐則進來了。
問題是回來的隻有徐則和楊衍文,楊衍文帶來的那個小姑娘不見了。
奚音華好奇的問:“阿則、楊老,怎麼就你們兩個?”
宗明遠:“宗瑨人在還後麵?”
徐則:“剛才在,現在已經走了。”
“走了?”宗玘給氣笑了,“人都來了你也能放他走,你可真行。”
徐則由衷的感歎了一句:“兒大不由娘啊,他心都飄走了我攔得住?你們是不知道,他撒丫子跑的那叫一個快。”
宗玘冷眼看著他:“撒丫子跑,你怎麼不說他百米衝刺?”
宗明遠和奚音華同樣是無話可說的看著徐則。
但是他們嫌棄的目光卻讓徐則油然而生出一種爽感,因為接下來他要讓他們驚掉下巴。
“你彆說,過一段時間,他說不定真的能百米衝刺。”
如果光是徐則一個人說話,可信度有點低,可這時候楊衍文也出聲了。
“徐則沒有騙你們,過不了多久宗瑨就能痊愈了。”
宗家的三個人有了近三秒的呆怔,旁邊的小野哉也和神島雙雙錯愕不已,特彆是神島,視線有些恍惚。
宗明遠急切問道:“楊老到底怎麼回事?”
楊衍文:“我老朋友的徒弟,彆看她年紀小,她已經研究出了近十種給宗瑨治療的方案,宗瑨痊愈是遲早的事。”
神島無法相信,怎麼可能會有人在不到一個小時的時間裡研究出近十種治療方案。
“不可能!”他嘰裡呱啦的跟小野表達自己的觀點。
小野哉也:“神島先生說你們不要被騙了,一個人不可能在短短的半個多小時裡,研究出好幾種治療方案。而且聽宗太太說,她兒子從小身體就弱,無法長時間行走站立,怎麼可能轉眼就能跑了。”
奚音華著急的不行:“阿則你跟我們說清楚一點,究竟是什麼情況?”
宗玘:“你說你看到他能跑了,你用的是誇張手法還是寫實手法?彆跟我用誇張手法,沒心思跟你開玩笑。”
徐則:“百分百寫實。”
見到他們還是沒人信,徐則拿出了自己的證據。
“我有證據,神島先生要是想看的話,也可以來看看。”
神島二話沒說就起身過去了,他倒要看看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徐則拿出了自己的手機,打開了一個視頻。
那是徐則在路上剛調的監控,能清楚的看到宗瑨健步如飛的樣子。
宗家的人什麼時候見過這樣子的宗瑨,盯著監控畫麵一句話都說不出來。
神島也被驚住了,畫麵中的人和奚音華提到的情況完全不一樣,他看上去就是一個健康的正常人,絲毫看不出久病羸弱的樣子。
隨後他聽到了宗玘感歎。
“醫學奇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