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千兩黃金 目眩神迷,迷人至極(1 / 2)

外麵熾陽如火,這位鎮守史大人微冷的俊臉上,似乎還能掛上三兩寒霜。

他盯著這位闕氏金貴的祖宗,一時沒說話。

劉司晨則一動不動地站在桌邊。

他愣住了。

眼看著對麵女子一雙形狀美得驚人的狹長丹鳳眼隨意看了他們一眼,低頭從容地將頭上的帷帽絹紗摘下來,微蕩了下衣袖,先放到一邊。

然後丹鳳眼一抬,劉司晨感覺眼前刷地一亮,他身體一抖,竟然有一種目眩神迷之感,腦子渾噩。

直到小腿被東方青楓自桌下狠狠踹了一腳。

疼得他回過神來。

“嘶……”好疼!

乖乖!這就是,闕氏傳說中的老祖宗?劉司晨看著對麵。

他長這麼大,還是第一次見到這種美出天來的神仙人物!

他看向自家殿下,隻見一臉冷俊的殿下,正劍眉冷目地瞪著他。

“站不住就出去!”丟人顯眼。

“嗬嗬。”劉司晨趕緊腳一勾紅木凳,滑到將軍旁邊坐下,“我還是坐下歇會……”

說完又看了看對麵,湊到將軍邊上,用腹語激動地小聲低語:“殿下,怪不得那闕氏舍得三千兩黃金的保護費,他家這老祖,不,這姑娘,簡直生錯了地方,這要是生在宮裡……和親估計能保邊境老百姓八百年安居樂業太平盛世……”

“滾!”東方青楓嫌棄的眼神上下覷他兩眼。

不過目光倒是又在對麵人身上停留了一下。

主仆二人的畫像,其實之前東方青楓已經從天察衛那邊拿到了。

隻能說,天察衛的畫師,畫技有待提高,除了衣物的一些特征符合外,容貌畫得半點不像,若說闕家祖宗闕清月確有幾分姿容,畫師最多畫出了半分,倒是祖宗旁邊那個待女,畫師畫得惟妙惟肖,估計天察衛的畫技師並未見到這位祖宗的真容,隻透過細帽絹紗的輪廓大致勾勒。

這位闕氏老祖,真容要比畫裡,更出色,這還隻是安靜時,一旦她動起來,舉手投足,低眉斂目,隻細微表情微微一動,就讓人有種越看越驚心動魄之感。

東方青楓打量一番後,才終於開口:“在下東方青楓。”然後他伸手入懷,從衣襟取出了一塊金色令牌,向對麵亮出來,上麵刻印著五個字,北刹大都護。

背麵是一個字,鎮。

牌子沉甸甸的被他放在桌子上。

“祖宗,那是什麼?”元櫻湊近闕清月,小聲問。

“鎮守史純金令牌。”闕清月隨口回她。

“純金的?”元櫻驚道。

闕清月這才轉頭看她:“你就聽到純金兩字是吧?小聲點!”

然後她轉回正臉,客氣笑了下:“原來是鎮守史大人,在下的確是闕氏闕清月。”

“好!”東方青楓不喜不怒地挑了一下眉毛:“闕氏族長,闕老爺子以及國師,向當今聖皇請了一道聖旨,命我帶八百精騎,護送闕氏族孫闕清月返回天元城。”

說著,他從袖中直接取出聖旨,“啪”地一聲扔到了桌上。

“這是聖旨,既然我已接旨,闕小姐若在回天元的路上出了事,雖不是楓某的過錯,但在下,也不太好跟聖上與闕氏交待!闕小姐你說呢?”

周太守的百裡加急信,東方青楓自接到信件便快馬加鞭趕至羅刹城,鎧甲都沒來得及脫下,午飯也沒來得及吃,當時他覺得此事麻煩至極,如今找到了人,更覺自己這次恐怕接了個燙手山芋。

闕清月還沒開口,旁邊的元櫻便一掌拍在了桌子上。

坐在另一邊的劉司晨,看到桌子麵突地一陷,倒吸一口氣,這女人?好大的力氣!

“我們孤身上路是有原因的!怎麼樣?祖宗掐指一算,此行最忌人多,人多才凶險,她可是闕氏的人,言必行占必準,你們有何不滿?就算有不滿,也得憋著!”

闕清月震驚地望向元櫻:“我什麼時候說過這話?不是,你出息了!你知不知道你在跟誰說話?他就是那個千人斬……”東方青楓,這傻妞,估計連人家名號都沒聽明白。

千人斬,鼎鼎有名的十大鎮守使之一,東方青楓的殺人技。

伏魔鎮守史!北刹大將軍!

她看了眼對麵,對方正攢了一肚子火氣沒處發呢,剛才聖旨都用扔的,可見端倪,現在不過在強自忍耐罷了。

激怒他?不是明智之舉。

還有他身上穿的那件鎧甲,呈黃金色,乃宮廷禦匠製甲,宮裡最貴重的麒麟甲,甲身鱗片輕薄細密極其合身,每一片打磨栩栩如生,價值不菲,隻有皇宮皇子以及立過功勳的重臣,才有穿上禦賜麒麟甲的機會。

普通人敢穿,那是找死。

不過細看,他腰側麟片上還沾著血跡,不知是他自己的血,還是殺人濺的血,麒麟甲冰冷的光澤,更襯得此人眉眼未散的淩利殺意。

這可不是唱戲練一練身段,就能照葫蘆畫瓢比劃出來的,隻有經過血海刀山的浸染,死人堆裡縱橫殺戮才能有的氣勢。

惹他?瘋了嗎?

闕清月低頭,伸手拉了下元櫻,“你逞什麼能?坐下。”

元櫻還是個初見世麵的雛兒,憑得是一腔熱血。

所以祖宗一開口讓她坐下,她就趕緊坐下了,“千,千人斬?”

羅刹城時,大街小巷大家津津樂道的就是這些傳說中的人物,尤其十大鎮守史一人一騎一刀怒斬千人的風姿壯舉,元櫻印象深刻。

“嗯,就是他。”闕清月旁若無人地拿起茶杯,低頭喝了口茶。

“是啊將軍,這位姑娘說的也有道理,闕姑娘出身闕氏,闕氏一族是京城天師名府,她本人肯定……畢竟……”是闕家的轉世祖宗……

旁邊的劉司晨,本來都回過神了,結果再看去,眼睛又黏上了,真是,美中帶嬌,嬌自從容,從容含嗔,嗔又本真,本真不屑,不屑沾媚,再回首,媚已去,神情流轉間,皆是一派正清之氣。

簡直是用美貌在炫技,看得人目眩神迷,迷人至極。

仙品,這絕對是仙品。

殿下一向清冷慣了的臉,此時看來根本沒有任何變化。

他平靜看向劉司晨。

劉司晨立即轉回臉,不敢再說了。

殿下怎麼罵他倒是沒什麼,就怕突然安靜。

他心裡嘀咕,殿下他是因為練了鎖龍煞,一身煞氣凝練,一刀可戰千人,那鎖龍煞功法霸道,不好女色,可自己還是個黃花大男人呢。

窈窕淑女,君子,也愛看……

闕清月起身取過桌上的聖旨,展開後。

“國師有心了。”

她伸手將取聖旨時滑到前麵的長發,往後一扔,才正色說道:“既然將軍已經知道我的想法,那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

唉,她已經預算過此行結果,八百精兵帶上,路上恐怕要死絕,就如元櫻所言那樣,原因在她,不帶也罷。

二人目光在空中相遇,仿佛一場氣場的角力。

東方青楓思慮片刻:“若沒有這道聖旨,闕小姐本來要如何?”

闕清月低頭看了下自己的麵:“下午有雲城到醉龍灘的商隊,我們原本打算跟著商隊走。”

東方青楓移開視線,手指輕點了一下桌子,語調平平道:“可以,那就一起,八百精兵我可以不帶,但闕姑娘你,最好不要再做出突然走人的事,否則,我可能會將你綁回天元城。”

闕清月笑了:“那此行就麻煩東方將軍了。”

二人這樣一問一答,聲音不大,看著似乎在隨意聊天。

但坐在旁邊的劉司晨和元櫻都沒作聲,兩人一會看看東方青楓,一會看看祖宗。

一個覺得將軍今日是否過於好說話了,還真退了一步和對方有商有量?

另一個覺得自家祖宗什麼條件也沒提,答應的是不是太順利了,這就……一起了?

東方青楓:聖旨算什麼,主要是那三千兩黃金,若是這個人死了,闕家要他返還黃金,已經充軍的東西,他可拿不出來。何況八百精兵,真金白銀喂出來,浪費在一個女人身上,不值得,如此甚好。

闕清月:雖然那個天上雪,城外人的畫麵,看著有些奇怪,但是能護送她成功返回天元的人,應該就是眼前人,罷了,天予不取,反受其咎,就這樣吧。

兩人一個收了聖旨和腰牌,一個撫袖拿起了筷子,劉司晨和元櫻各鬆了口氣。

“……離商隊動身還有一個時辰,這一上午我和將軍趕路還沒吃飯,正好在這兒吃點東西。”劉司晨見東方青楓沒反對,他立即叫來夥計,又上了一桌。

吃飯的時候,劉司晨試圖與闕家這個千金祖宗搭話。

“對了闕姑娘,你可能羅刹城待久不清楚,現在北上這條路,近十年不太好走,多了很多地煞,邪得很,民間術士給這些煞氣分了等級,稱其什麼五黃級,三煞級,黃泉級。

五黃級還好,隻是五個小煞,三煞級,是三個大煞氣彙聚在一起,黃泉級彆的煞氣,就可怕了,嚴重點甚至危及一座城池,前段時間江寧縣一個太平鎮突然爆發煞氣,說沒就沒了……”

元櫻道:“這件事我們在太守府時就知道了,所以這次出來,我帶了羅刹城到京城記錄詳細的地圖,上麵標記著路上所有的危險地點,我們隻要小心些,繞著走就行了。”

“嗬。”

劉司晨看眼這個太守府家的傻孩子,到底沒說什麼,沒什麼闖蕩經驗的人,總將事情看得太簡單,實際上,有些麻煩,你哪怕手拿地圖,萬全準備,請十個天師避難,該出事,還是會出事……

望江樓結帳,一共要付四十六銀。

這還各付各的,闕清月隻吃了一碗玉湯麵,剩下全是元櫻的費用。

闕清月揣著手,撇了元櫻一眼,“看我乾什麼?付錢。”

錢都放在元櫻背的箱子裡。

元櫻拿出錢袋時還在震驚,“掌櫃,你們這一張桌子,要五兩銀子?這麼貴?”她不過就是打了一掌,桌上多了個手印而已,碎了那麼點地方,就要五兩?

“還有,我們就算吃的多點,也不可能一頓飯吃了幾十兩啊,你們乾脆去搶算了!”

掌櫃為難地說道:“我們望江樓是大酒樓,店裡一應用具都是最好的,客官您拍壞的桌子,用的都是上好的紅枝木,紋理漂亮,木質細密,遇水下沉,一根紅枝木,隻能做一張桌子,原料就貴,還有工匠的工費,五兩還是我們拿去修理的費用,本來就不便宜啊。

而且二樓你們坐的位置是最好的風雅之座,景色秀麗,可觀江景,也是要收取一定景觀費的,還是你們運氣好,剛空出來那麼一處,平時搶都搶不到,至於帳目,客官,你可以自己看看,您這……確實比旁人能吃了點……”

“得得得,給你。”

元櫻肉痛的數了銀子扔給掌櫃。

闕清月走近,在旁邊給她算帳:“這一頓飯你吃了四十六兩,除去交給商隊的路費,一百兩估計剩不了多少,如果沒錢了,你就去碼頭搬麻袋賺一些。”

她上下看了元櫻體格一眼:“你天生神力,一天也能多賺個百來文,夠我們吃用了。”說完還心情不錯地笑了下,轉身走出了望江樓。

元櫻背上箱子。

“欸,你還真要我搬麻袋啊,搬就搬……”說完小跑著跟了上去。

闕清月右手提著衣擺,走上馬凳的時候,扶著她的元櫻問:“祖宗,你不是說此行人多凶險,現在我們又多兩個人,不要緊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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