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 這該死的雨(1 / 2)

一行四人,在大雨中狂奔百餘裡。

雨中無法辨認方向,越走越荒涼,又前行十餘裡後,四周仍不見人煙。

人受不了,馬也受不了了。

隻好在一座年久失修,破敗蕭條的廟宇前停了下來。

從外麵看,廟宇外牆破舊不堪,瓦片剝落,青苔蔓延,又經長時間風雨吹打,門楣全爛掉了。

好在,裡麵尚是一處能夠遮擋風雨的地方。

幾人翻身下馬,在門口栓好馬車馬匹。

外麵雨水多,路滑泥濘,元櫻讓祖宗先待在馬車裡,不要出來。

待她們找了不少乾柴,在廟裡生起了火,元櫻暴力直接拆了一扇破舊木板門,鋪在了火堆旁邊,上麵放了張暖席。

東方青楓二人換了衣服,已坐到火堆旁烤火。

待到闕清月從馬車下來的時候。

有了廟裡火光,幾人才清楚地看清了她現在的樣子。

當場把元櫻嚇得不輕,愣在原地,烤火的劉司晨也嚇了一跳。

“闕姑娘,你沒事吧?”

東方青楓身上的麒麟甲已卸,換了身玄色單衣正倚牆而坐。

漫不經心看過去的時候,也注目看了她一會兒,顯然出乎他的意料。

她受傷了?

按理說,四人中,闕清月一直在馬車裡,其它人都在車外麵,一人駕著馬車,二人雨中騎行,大雨直接落下,幾人衣服全濕透了,應該是他們難堪些。

可偏偏坐在車裡,穿著最整齊的,保護的最周全的這個,是四個人裡情況最嚴重的。

額頭因為撞到了車廂上,竟然撞破了,傷口青紅還有些血跡。

尤其這傷,在她巴掌大的臉上,看起來更觸目驚心。

“誰乾的?”元櫻震驚道。

心情不太好的闕清月,側頭白了她一眼,你說呢?

她伸手捋了下傷口旁邊的發絲,沒辦法地低聲解釋了句:“……不小心撞到的。”真的是不小心。

這傷口位置實在有些尷尬,知道的是她在馬車裡不小心碰到了車廂壁。

不知道的,還以為她尋短見了。

讓人難以啟齒。

廟裡的三人,一言不發地都在看著她。

除了一開始的震驚外,後麵也是鴉雀無聲。

闕清月看了眼這幾人,見他們眼神奇怪。

“怎麼了?”

接著她又看向身邊的元櫻問:“我破相了?很嚴重?”

元櫻:“……”

“嗬嗬,就,嗯有那麼一點兒。”

不知道為什麼,祖宗這樣頭發也不整齊,臉又受了傷,額角還有絲血跡,看著好似大大折損了容貌,不似原來秋光乍現,波光粼粼的美。

可是,很奇怪。

這樣的雨夜,這樣的破廟裡,在柴火搖動忽明忽暗的光線下,看著被一番折騰後的祖宗,尤其那傷,竟然顯得這張臉,多出幾分豔麗來。

好似在她臉上隨手添上一筆濃墨重彩,頭發一亂,顏色一濃,反倒更凸顯出她的美。

這種美是經得起折騰的,越折騰越出色。

看著都與往日不同了,甚至更奪目。

難怪三人不出聲,這哪是受傷?這是增光添彩來了。

越傷越美,越虐越昳麗。

實在讓人沉默,無話可說。

……

雨夜廟寒,本就有些陰冷,生火後,很快溫暖起來。

外麵的雨沒有停,隻是小了些,淅淅瀝瀝地下著,透過沒有門的廟門,幾人還能看見外麵沙沙的雨點濺落在地麵上。

如果不是之前幾人被追得像落湯雞一樣狼狽。

此時此景,古廟夜雨,倒是有幾分意境在。

尤其門口牆壁上還掛著蜘蛛網,上麵還有隻蜘蛛,隨著外麵的風雨飄搖著。

闕清月坐在火旁,喝了口熱茶,整個人才總算緩和過來。

元櫻已經將她的頭發整理好,銀絲發帶也順著頭發擺放正位,又小心冀冀地將她額頭兩邊額發向後梳了梳,以免碰到額角的傷口。

條件窘迫。

沒辦法,如今也沒有傷藥。

劉司晨坐在火邊,見著闕家這位千金祖宗,低頭用帕子慢慢避過額頭的傷,按了按額頭其它地方,擦去下車時淋的雨水。

那傷其實並不嚴重,對他們來說,不過就是稍微蹭破了點皮。

甚至都不會留疤。

可在她臉上,怎麼就顯得很嚴重,才一會的工夫,看著更加青紫了。

元櫻一旁看著也著急:“怎麼會傷這麼重?”撞一下,也能撞出血?那這得多大的力道?

“都怪我,馬車趕太快了……”

闕清月按著額邊吐槽道:“你那不是太快,你那就是瘋了。”瘋了似的趕車,百餘裡,她在車裡就像罐頭裡的魚,至今想起,都不堪回首。

“殿下。”劉司晨想到什麼,低聲與東方青楓商量道:“你那兒不是還有禦……”

東方青楓目光移向這位喜歡胳膊肘往外拐的副將。

不過這次,倒沒有像往常那樣恨鐵不成鋼的冷嗤他一聲。

隻是了覷他一眼,從衣襟裡摸出了一隻碧色的藥瓶,看也不看地扔給劉司晨。

劉司晨立即接住。

趕緊向對麵遞了過去。

“闕姑娘,這是藥,擦在傷口上兩日內便能好,保證不留一點疤痕。”

要知道,人的臉麵可是很重要的,無論男女,臉上最好不要有疤,女子不必說,男子亦是如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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