繼下達百鬼夜行戰書後, 夏油傑又一次來到了咒術高專,其姿態極其囂張,光天化日之下, 騎著虹龍孤身一人就來了,任由高專的警報聲響徹雲霄,他自巍然不動,完全不把迅速往這邊趕來的其他人放在眼裡。
他也不廢話, 直接說出自己來的目的:“悟, 擅自帶走彆人家的客人可是一件非常不禮貌的事情啊。”
說完,他揮手又放出幾個一級咒靈,把向這邊趕來的咒術師全部攔在了外圍。反正警報已經響起了,也差這麼一會兒,重要的是不能讓其他人知道【五條悟】的存在。
若是被咒術高層那些爛橘子知道了【五條悟】的存在, 他們一定會想方設法將人從他身邊搶走, 然後用儘一切齷齪手段控製【五條悟】為他們所用。
如果他們發現了悟現在的狀態……
夏油傑的眼神瞬間變得分外冰冷, 攔截咒術師的咒靈被他此刻的心情所影響, 攻擊變得更加犀利, 叫那些隻是想過來看看情況的咒術師們苦不堪言。
他們就是做做樣子而已啊,聽說五條悟就在那邊,用不用這麼搞他們啊?!
“又是你!”
禪院真希用腳尖勾起地上的咒具,站在乙骨憂太麵前,擺出迎戰的姿勢。
她對夏油傑的感官極差, 不說他上一次來高專開口就是拐騙自己的同伴,他看她的那種眼神她就非常不喜歡。
天與咒縛怎麼了?
沒有咒力又怎麼了?
真是讓人火大啊!
乙骨憂太握緊手中的太刀,抿緊嘴唇, 眼中滿是要保護同伴的堅定。他已經變了很多, 真正地有了一個特級咒術師該有的氣勢。
夏油傑對他的態度本來就很好, 現在更好了一點。
不過他這次來可不是為了看這些年輕的咒術師的,他是來接人回去的。
雖然七個小時的時間點已經過去,【五條悟】又一次失憶了,他不知道他還能不能記得自己,但他想試一試。
“悟。”
這一次,夏油傑叫的是被五條悟擋在身後的那一個,他向他伸出手:“我來接你回去。”
幾個未成年學生心想:五條老師說過,這個五條老師失憶了,什麼都不記得了,就隻記得自己叫什麼,怎麼可能還記得你?
然而現實卻是——
【五條悟】從白發教師身後探出一個頭來,不帶絲毫猶豫地點頭:“好哦。”
五條老師難以置信:“為什麼?他是誘拐犯欸,悟醬!怎麼可以跟誘拐犯走啊?達咩哦!”
幾個未成年學生跟著點頭。
對對對,這是一個可惡的誘拐犯,之前試圖拐走乙骨憂太,現在又來拐另一個世界的、超級乖的失憶版五條老師,怎麼看都不能跟他走才對啊!
“他是,傑。”
白色貓貓試圖和他們講道理:“要,聽傑的,話,跟著,傑。”
夏油傑心裡又酸又澀,越發肯定了之前想到的關於【五條悟】失憶的猜測。
——他的失憶,和另一個世界的夏油傑有關。
學生們:“哈?”
他們用懷疑的目光看五條悟,確定是失憶了?
被可愛的學生們懷疑的五條悟再度麵無表情,他抬頭看了看笑得十分欠揍的夏油傑——他沒有哪個時候不覺得夏油傑欠揍——又轉頭看了看說得理所應當的【五條悟覺得不爽的同時,又感覺有點彆扭。
他問:“你為什麼要和他走?我們不能陪你玩嗎?”
【五條悟】搖搖頭,糾正他:“是,要跟傑,走。”
他還是問:“為什麼一定要和他走?”
夏油傑攏著手站在虹龍上不說話,他對下麵如臨大敵的
小咒術師們視而不見,關注的點全在兩個五條悟身上,他也在等【五條悟】的回答。
這裡有尊敬他跟隨他的學生,有和他並肩作戰的同伴,還有另一個五條悟,為什麼要跟他走呢?
……為什麼唯獨記得他?
【五條悟】理解不了他們的深意,他隻是在陳述一個被他記住的事實:“就是,要聽,傑的話,要跟著,傑。”
每一次記憶被清空重置,於【五條悟】而言,那就是新的開始,是他睜開眼睛看到這個世界的起點。
他在開始的時候,在起點上,看到了他自己對自己說的話,於是他記住了,在每一個被清空重置之後,就按照那上麵說的做。
那是他自己,自己又怎麼會錯呢?
白色貓貓非常自信地挺胸,他是不會錯的!
但某人顯然忘了,有種情況叫做“計劃趕不上變化”。事先確實是計劃得好好的,可現實讓不讓你好好按著計劃走,那就……誰知道呢?
畢竟相柳也不會預知未來不是嗎?
相柳京:……嗬。
日常問候技術部門。
人與貓的悲喜不相通,貓與貓的悲喜有時候也不相通。
五條悟伸出一根手指在白發青年眼前晃了晃:“最後一個問題,悟醬好好回答我,我就讓悟醬跟傑走。”
夏油傑有些意外地看他,他還以為自己要把【五條悟】帶走,少不了要和悟打一架呢。
不打最好,他其實……不是很想和悟鬨到敵視對方,拚個你死我活的地步。
就像他以前回答美美子她們那樣,他和悟隻是吵架了,雖然這一架一吵就是十年。
白色大貓歪頭,發出疑惑的聲音:“mo?”
夏油傑忍不住笑了一聲。
難得嚴肅的五條悟也跟泄了氣似的,忍俊不禁:“誰告訴你要聽傑的話、要跟傑走的?”
他一邊說,一邊用和學生們同款的懷疑目光看夏油傑。
年輕的教主坦坦蕩蕩任他打量,做足了無辜姿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