蛾正道保管了。
“你們接下來要去哪裡?”
這次發問的人是夏油傑。
他和五條悟並肩走在前方,沒有回頭,聲音趨於正常,沒了不久前的沙啞艱澀,但仔細聽,還是能聽出來他的聲線仍然有些發顫。
回答他的人是荒神:“下一個世界。”
像是說好了似的,五條悟接著摯友的問題向下發問:“下一個世界是什麼樣子的?”
橘發神明用一個詞堵死了他們的默契試探:“不知道。”
五條悟:……
夏油傑:……
【世界神明·五條悟】:“嗬。”
小崽子們,還想套他們的話,都是他玩剩下的!
橘發神明除了對待自己的同類會溫柔很多以外,對其他人都是一樣的冷漠無情油鹽不進。
前麵的兩個大齡兒童終於安靜了。
……
【世界神明·五條悟】將放著十二根兩麵宿儺手指的盒子囫圇個兒地塞進了自己的影子裡,他又在影子裡摸索了幾下,從裡麵取出來十幾個袋子,全部遞給了五條悟。
“給惠他們的禮物,我親手織的。”
五條悟打開一看,是毛衣。
他震驚了:“你織的?”
不會吧,“五條悟”居然有這種技能嗎?
白發神明冷笑一聲:“那是你不行,老子什麼都會。”
橘發神明不讚同地看了他一眼:“悟。”
【世界神明·五條悟】咳了一聲,把到了嘴邊的嘲諷咽了回去:“就這樣,我們走了。”
橘發神明對兩人微微頷首:“告辭,五條君,夏油君。”
五條悟跟個招財貓似的,語氣歡快:“一路順風啊,荒醬,悟醬!”
【世界神明·五條悟】的嘲諷實在是憋不住了,他冷冷地回了五條悟一句:“我要吐了。”
五條悟很是大度地回了他一個微笑,更欠收拾了。
夏油傑看著【世界神明·五條悟欲言又止。
白發神明想了想,還是說道:“把那些話忘了吧,傑,就當我是在說胡話。”
他笑了笑:“我知道你不會的。”
說完,他乾脆地轉身,背著身對兩人揮了揮手,同橘發神明一起踏入了不知通往何處的空間通道。
他表現得如此地毫不留戀,甚至沒有等到伏黑惠他們回來,便離開了。
黝黑的空間通道關閉,昭示著兩個神明的離去。
他們走了。
五條悟和夏油傑靜靜地站在原地,現在,偌大的高專就隻剩下他們兩個人還在了。
窗外飛過一隻雀鳥,翅膀扇動的聲音打破了兩人之間的寂靜。
“傑。”
五條悟長腿一邁,坐到沙發上,全身放鬆地向後靠。
他問了夏油傑一個預料之外的問題:“複活是什麼樣的感覺?”
以為他會問自己另一個悟說了些什麼的夏油傑愣了愣,隨即無奈地笑了一聲:“很……奇妙。”
他走過去,坐到了摯友的對麵,學著摯友的樣子,放鬆地後靠。
一開始是點燃在黑暗中的一小簇火焰,然後越燒越旺,令他冰冷僵硬的身體逐漸回暖,變得柔軟,可怕的寂靜中響起了熟悉的心跳聲、呼吸聲。
有風從他額前拂過。
一縷光透了進來,他睜開眼睛,看到了兩個冤種同期,隨時可能會給自己一拳的黑手黨似的老師,還有一板一眼的學弟。
他試圖去尋找另一個【五條悟卻隻看到了那頭長長的白發,宛如在陽光下流淌的星河。
“啊,這樣啊。”
五條悟像是對複活失去了
興趣一樣,沉默了好一會兒,又問道:“傑會幫我的吧?不會在一個人跑了?”
夏油傑看著頭頂的天花板,腦子放空,近乎本能地回答他:“會的……會幫忙的,不會再丟下你們一個人跑掉了。”
他不敢跑了,即便他可能一輩子都放不下對非咒術師的仇恨。
在得知了那樣殘酷的真相後,他怎麼可能還有這樣的想法啊?
萬一他的五條悟也像悟一樣……
都是五條悟,這種事情他是敢做的,有什麼事情是他五條悟不敢做的?
不敢了,不敢了……
夏油傑忍不住笑了起來:“我會看著你的,悟,彆做傻事啊。”
五條悟長長地欸了一聲,他伸伸腿,越過茶幾踢了夏油傑一腳:“這句話該我說才對吧!你就準備好給五條大人打一輩子的白工吧,我不會給你一分錢的!”
“是是是,那我吃飯怎麼辦?”
“高專有食堂。”
“那我住哪兒?”
“去住你的宿舍!”
“那我買日用品總是要用錢的吧。”
“讓你的兩個乖女兒養你好了。”
“欸,感覺好屑啊,悟。”
“哈!你是在說我屑?”
“這不是顯而易見的嗎?變成屑大人了呢,悟。”
校長辦公室裡傳來了乒乒乓乓的打鬥聲,夜蛾正道放在門把手上的手微微顫抖青筋暴起,跟在校長身後抱著一堆文件的七海建人麵無表情。
靠譜的成年人平靜地在心裡評價道:‘兩位學長,都是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