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滅鬼王?
汐汐點評:“聽起來就好牛逼呢!”
相柳京點頭, 但凡是和不死性扯上關係的,那都很牛逼。
他劃拉兩下, 坐到隕石上去, 拍拍自己旁邊,示意汐汐也坐過來:“小可愛,查查‘灶門炭治郎’, 我記得他是人類來著。”
考慮到技術部門的普遍操作,即使對《鬼滅之刃》不甚了解, 他也認為這張馬甲卡大有問題。
果然,大有問題。
灶門炭治郎正是《鬼滅之刃》的主角, 是一位不畏生死的殺鬼人, 連刀身上都刻著“惡鬼必殺”四個字。
而這張馬甲卡……
相柳京冷笑一聲:“直接給我投到主角對麵去了。”
主角變成大boss,這波直接白給。
“唔……”
汐汐沉思一會兒, 道:“上上次也是這樣的設定哦。”
相柳京:就是因為太像了,所以我現在有點兒害怕。
他深吸一口氣,融合了馬甲卡,並在心裡默念:千萬不要有上上次那樣的天坑buff!不然我直接打穿技術部門!
……
【灶門炭治郎】在那個夜晚變成了鬼,和他的妹妹【禰豆子】一起。
他拒絕了三郎爺爺的挽留, 背著裝好錢的背簍, 踏著夜色, 回到了家裡。
少年還來不及抱住自己的母親和年幼的弟弟妹妹們, 他的親人就被偽裝成旅人的惡鬼撕碎在了他的麵前。
血,好多的血。
他的反擊就像是螞蟻妄圖撼動大象, 毫無作用。
殺害了他所有家人的惡鬼抓著他的頭發,用一種讓他一輩子都無法忘記的眼神打量著他, 隨後給他和【禰豆子】喂了一口血, 然後像扔屍體一樣將他們扔在了茫茫的大雪裡。
【灶門炭治郎】感覺自己快要被燒死了。
火, 到處都是火。
他的血液裡也奔騰著火焰,血管裡流淌的仿佛不再是鮮血,而是灼熱滾燙的岩漿。
少年在熊熊燃燒的火焰裡翻滾哀嚎,他咬牙抓著自己胳膊,像瀕死的人用儘最後的力氣,直至將胳膊抓得血肉模糊也沒有放開。
他告訴自己:不能死!絕對不能死!
哪怕被燒成了乾屍,也要變成厲鬼站起來!
報仇!
報仇!!
他要殺了那個惡鬼!
他一定要殺了他!
滔天的恨意在那一瞬間壓過了所有痛苦,他向周身燃燒的火焰伸出了手,喉嚨裡發出了破碎的嘶吼。
——【灶門炭治郎】睜開了眼睛。
在刺目的陽光裡。
他還活著嗎?
少年來不及細想,耳邊就傳來了妹妹的哀嚎慘叫。
他張開浸滿自己鮮血的外套,將離奇般變得很小隻的妹妹遮擋在自己的陰影之下,溫暖的陽光被他全部擋在了身後。
【禰豆子】睜開粉紅色的眼睛,懵懂而茫然地看著他,臉上可怕的灼傷飛速地愈合了。
【灶門炭治郎】在妹妹的眼睛裡看到了自己,下半張臉糊滿了凝固的鮮血,他深紅色的眼睛變得猩紅一片,透著獨屬於冷血動物的無機製殘忍和冷漠。
左額的火焰疤痕像是活過來了一樣,如同煌煌燃燒的烈焰,光是看一眼,就能讓人感受到一股炙人的灼熱撲麵而來。
少年看到了悠悠傾灑下來的日光,看到了淅淅瀝瀝飄落的雪花,看到了林間繞著樹木吹拂的山風,看到了……
一個腰間彆著刀,疾步向這邊奔來的……獵鬼人。
【灶門炭治郎】自然而然地認出了這個男人的身份,他想也不想地用外套裹住困
倦般睡過去的妹妹,最後看了一眼被大雪掩埋的家人們,用他從前不敢想象的速度飛一般地逃離了他和妹妹生長的家。
——他和【禰豆子】變成了鬼。
但他似乎不一樣,他能夠在白天行動,除了洶湧的食人食欲和變成非人的身體以外,他幾乎和從前沒有兩樣。
他背著自己的妹妹遠離人群,也遠離惡鬼。
滔天的恨意和難以控製的食欲沒有一天不在撕扯著他的理智,這個一夜之間遭逢大變的少年每天光是抱住自己的被進食本能驅使的妹妹就已經用儘了他的全力,他絕望地仰望著灰蒙的天空,不知道自己的未來會變成什麼模樣。
躲避是沒有用的,還是有惡鬼找到了他們。
【禰豆子】為了保護自己日漸虛弱的哥哥,被像蝗蟲般撲上來的惡鬼撕碎了手腳,少女的血散落一地。
這一幕何其熟悉。
奄奄一息的【灶門炭治郎】猛然爆發了。
他覺醒了屬於自己的血鬼術——[吞噬]。
他吃掉了所有攻擊他和【禰豆子】的惡鬼,一個不留。
再次染滿鮮血的少年抱著自己的妹妹,沒有呼吸,沒有心跳,宛如一座雕塑,沉默地站在月光下。
他的腳下,是那些惡鬼的鮮血和殘肢。
【灶門炭治郎】知道,有什麼東西不一樣了。
——他終究還是變得不一樣了。
他像是失去了什麼,又像是重新握住了什麼。
但他不後悔。
這些惡鬼告訴了他一個道理,逃避是沒有用的,他再怎麼躲也躲不過,唯有迎頭痛擊,唯有奮力反抗。
他要殺了那個惡鬼!
他要殺了所有企圖傷害【禰豆子】的家夥!
他們都該死!
【灶門炭治郎】背著自己的妹妹走出了那座他們隱藏躲避了一年之久的大山,少年睜著猩紅色的眼眸,踩著冰冷的月光走向他自己選擇的未來。
恍然間,他變成了一頭被自己親手釋放出來的凶獸。
仇恨饑餓,擇鬼而噬。
……
【灶門炭治郎】吃了很多鬼。
一開始,他還會受傷,後來,他學會了提前避開實力比自己更強大的鬼,於是他再也沒有受過傷。
這天,【灶門炭治郎】吃空了那田蜘蛛山上所有的鬼,洶湧得能把人逼瘋的食欲終於暫時蟄伏了下來。
他習以為常地打掃乾淨山裡唯一的居所,將妹妹從特質的箱子裡抱出來,捋起袖子,撕下自己的血肉喂食睡得迷迷糊糊的【禰豆子】。
他不想吃人,這是他最後想要守住的底線。
【禰豆子】也一樣,自那次發狠保護自己的哥哥以後,她的理智似乎回來了,不再被進食本能驅使著要吃人,而是用睡眠代替進食,緩慢但有效地補充著自身所需的力量。
【灶門炭治郎】很心疼自己的妹妹,在一次獵鬼之後,他無意間發現了自己的血肉可以成為妹妹的食物,於是這樣詭異的喂食就開始了。
起初,【禰豆子】是拒絕的,但當她發現她吃了哥哥的血肉,居然能夠一點一點變強後,這個隻剩下哥哥一個親人的少女陷入了沉思。
她要保護哥哥,所以她必須變得更加強大。
少女顫抖著主動咽下了哥哥的血肉。
【灶門炭治郎】露出了變成鬼以來,第一個燦爛的笑容。
“禰豆子,不要怕。”
少年溫柔地抱著因主動吃下哥哥血肉,而悲傷得渾身顫抖的妹妹,輕柔地拍著她的背,就像很久以前和一直以來那樣。
“哥哥在這裡,哥哥會保護你的。”
我們永遠都不會分開了。
誰也無法再分開我們。
【禰豆子】緊緊抱住她的哥哥,少女粉紅色的眼睛逐漸變得堅毅而凶狠。
誰也不能傷害她的哥哥!
誰也不能!
深夜,有獵鬼人進入了那田蜘蛛山。
【灶門炭治郎】在黑暗中睜開了眼睛,他端坐在堂屋正中,膝頭枕著熟睡的【禰豆子】。
他沒有動,但他的眼睛能看到山中的一切。
變成鬼之後,世界變得通透,萬物都是指向。
他看到了兩個和自己年紀差不多的少年,一個有金黃色的頭發,一個戴著野豬頭套。
兩個少年為死在這座山上的獵鬼人收斂屍體,他們商量了一會兒,往這邊過來了。
【灶門炭治郎】想了想,他動作輕柔地將【禰豆子】放進鋪好的榻榻米裡,沒有發出一點聲音地走出了堂屋。
兩人一鬼在半山腰相遇。
年輕的獵鬼人如臨大敵,眼前的鬼是他們至今遇到過的最強大的鬼。
【灶門炭治郎】站在大樹下,仔細地打量著兩個獵鬼人,目光在他們手中的日輪刀上流連了一陣。
他從彆的鬼那裡知道了鬼殺隊的事情,獵鬼人的日輪刀可以殺死鬼,一些強大的獵鬼人甚至能和十二月鬼相媲美,他們被稱為“柱”。
少年沒遇到過柱,他的感知敏銳得恐怖,從他有意識避開比自己實力更強大的鬼之後,他還沒有在這方麵翻過車。
眼前這兩個獵鬼人……
不值一提。
但……
【灶門炭治郎】一個旋身,輕盈而輕易地躲開了金發少年的雷霆一擊,像一片被風托起的落葉,停在了另一個少年無法觸及到的距離之外。
“你們很有趣。”
強大的鬼如此評價。
兩人一鬼戰到了一起。
刀光劍影,漫天飛舞。
沒有使用任何血鬼術,僅憑技巧戰鬥的【灶門炭治郎】掏空了兩個少年獵鬼人全部的存貨,他飛快地、就像是天生一般,學會了獵鬼人的呼吸法。
強大的鬼劈手奪下了金發少年的日輪刀,他第一次握刀,卻比眼前兩個人更加標準。
一個朦朧的聲音在他腦海裡響起,他不由自主地跟著輕吟出聲:
“日之呼吸,一之型,圓舞。”
比火焰更加炙熱的火光陡然亮起,纏繞著日炎的弧形斬擊向兩個少年獵鬼人駭然劈來,恍若開天一擊,勢不可擋。
【灶門炭治郎】沒有殺死他們,他打暈了兩個少年,把他們扔在了原地。
他看到了另一個女性獵鬼人正在飛速靠近那田蜘蛛山,看實力,應該就是那些鬼口中的柱了。
雖然他也不是打不過這個柱,但……如果可以,他還是不想和這些獵鬼人為敵,畢竟他們的目的是一致的。
——殺死鬼舞辻無慘!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灶門炭治郎】背著妹妹離開了這裡。
他沒有拿走那個金發少年的日輪刀,山裡有很多無主的日輪刀,他隨便挑一把帶走就是了。
迎著緩緩升起的太陽,少年舉起日輪刀,一頭黑紅漸變的長發像是燒起來了一樣。
【灶門炭治郎】跳起了火之神神樂。
這一刻,少年像極了他記憶中高大可靠的父親。
跳著跳著,他生澀的動作逐漸連貫而熟練起來,手中的日輪刀仿佛變成了他身體的一部分。
慢慢的,火之神神樂變了一個模樣,從神樂舞變成了鋒利無匹的劍式。
——日之呼吸十三式!
他輕而易舉地劈開了高大的山石,撕裂了堅硬的大地,蕩平了山間的深霧。
他仿佛得到了新生。
在朦朧的日光中,【灶門炭治郎】看到了另一個自己。
他知道那就是他自己。
那個他穿著紅色的羽織,手持赫色刀刃,左額的深色斑紋恍若烈烈燃燒的火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