奧多摩雲取山是附近最大的山, 據山下小鎮的人說,山上就隻住了一家人,姓灶門, 以賣炭為生。
跟著鎹鴉一路走來, 路上殺了幾個鬼的富岡義勇在路邊的小攤上吃了晚飯,天剛黑下來,他就提著刀走進了被大雪覆蓋的雲取山。
一進山,富岡義勇就察覺到了不對勁。
——太安靜了。
山林裡太安靜了, 除了落雪的聲音和自己的呼吸聲以外,他再聽不到任何聲音。
這不對。
山裡可能有鬼。
水柱頂開了手中日輪刀的刀鍔, 最大程度地放開五感,感受四周所有人類可以聽到、感覺到的任何信息。
在他的身後,一個戴著黑色冪蘺的白衣少年雙手攏在袖子裡, 安靜地站立在厚厚的積雪上, 沒有發出半點聲音,就連存在感都沒有。
他就像一片平平無奇的雪花,從枝頭落下,從天空飄下。
【這就是水柱,富岡義勇?】
相柳京在內線裡和汐汐小聲討論, 並拍照打卡留戀。
不知道為什麼,他總覺得這位富岡義勇先生應該會很有趣,單看背影就知道此人不凡。
目光在對方的撞色外褂上轉了轉, 相柳京點點頭,衣品也挺不錯, 這外褂就很特彆, 應該是定製的, 獨此一件。
唔, 鬼殺隊還挺有錢哈。
某位連日輪刀都沒有的乾員考慮了一下要不要加入鬼殺隊,但一想到自己體內還有一個沒有進化完畢的妹妹,他果斷放棄了這個想法。
【禰豆子】總是要出來的,鬼殺隊那麼危險,怎麼能為了一把日輪刀就把妹妹放進虎穴裡呢?
不行不行不行!
相柳京在心裡搖頭搖成了撥浪鼓。
白衣少年向身著撞色外褂的獵鬼人伸出了手。
那隻手骨節分明,白皙修長,就是太白了些,一眼看過去,像是洋館裡精心雕刻的陶瓷娃娃。
富岡義勇敏銳地察覺到了身後那微不可聞的風聲。
他迅速握住刀柄,手腕一動,就要拔出日輪刀。
但他身後之人動作更快,日輪刀還未出鞘,他便眼前一黑,人事不知了。
意識模糊之前,富岡義勇感覺到有人摟住了他的腰,以防止他正麵栽進積雪裡。
有人在他耳邊輕歎:“對不住了,水柱先生……”
他知道他的身份。
是鬼嗎?
感覺……不太像。
富岡義勇昏過去了。
相柳京得到了一把近乎全新的日輪刀。
看得出來,富岡義勇對他的刀保養得很好,刀身噌亮,鋒芒畢露。
很好,現在便宜他了。
相柳京決定搶富岡義勇的日輪刀,是通過深思熟慮的,並不是一拍腦門想出來的。
他看過鬼殺隊幾位柱的資料,除去造型奇特的幾把日輪刀以外,他能選擇的就是水柱富岡義勇、風柱不死川實彌、霞柱時透無一郎和炎柱煉獄信壽郎的日輪刀。
不死川實彌在哪兒不曉得,時透無一郎和煉獄信壽郎離得太遠,離他最近的隻有富岡義勇。
不搶他搶誰?
相柳京也不是什麼魔鬼,不可能把人打暈了直接扔在這裡不管,冰天雪地的,彆凍出點毛病來。
他放開感知,繞開灶門家,大範圍地搜索起他想要的地方。
——藤屋。
那是專門給鬼殺隊隊員提供服務的地方,凡是鬼殺隊隊員,在執行任務前後都可以去裡麵休整,且吃住都是免費的,還能得到一定的補給。
藤屋的特征還是很明顯的。
……找到了。
白衣
少年伸手將昏迷得很沉的富岡義勇扛在肩頭,儘量讓對方好受一些,他最後遙遙地看了一眼灶門家,然後頭也不回地消失在了山林中。
距離奧多摩雲取山十幾裡遠的小鎮裡,一座低調的藤屋坐落在巷尾深處,幾盞紙燈幽幽地發著光亮。
咚咚咚。
有人敲響了藤屋的大門。
山治婆婆提起油燈,眯著眼睛走過去開門。
門外隻有一個倚坐著門框,像是昏過去的黑發青年,他身上蓋著一件厚厚的白狐裘,看麵色似乎沒有受傷。
山治婆婆將油燈湊近了一些,隨即驚訝得差點兒喊出來,這不是昨天才從這裡離開的水柱大人嗎?
這是怎麼了?
山治婆婆迅速叫來幾個人,將昏迷過去的水柱大人抬進屋裡。
她眯著眼睛看了看四周,警惕心並沒有隨著年齡的逐漸變大而消失,確定附近沒有其他人後,這位老人才將大門關上。
不遠處的牆頭上,一個白衣少年隱沒在黑暗裡,見黑發青年被好好抬進屋裡了,他才足尖一點,幾個輕盈的跳躍,徹底消失在了茫茫夜色之中。
第二天早上,富岡義勇才蘇醒過來。
他第一時間發現自己的日輪刀不見了。
富岡義勇:我的刀呢?
剛醒來,腦子有點發懵的水柱大人一臉懵逼加茫然,好半天才回憶起自己昏迷之前發生了什麼。
藤屋的人不會擅自拿走他的刀,所以是那個打暈他的人拿走的。
那人打暈了他,拿走了他的日輪刀,又連夜將他送到了藤屋。
為什麼?
水柱疑惑地皺起了眉。
那人沒有露麵,唯一留下的,是蓋在他身上的白狐裘。
富岡義勇把狐裘拿過來仔細檢查,這就隻是一件普通的白狐裘,內襯是一種很好摸的布料,上麵印著精致的紫藤花圖樣。
紫藤花,日輪刀……
對方,會是鬼殺隊的隊員嗎?
這個念頭才冒出來,富岡義勇就搖搖頭,打散了它。
鬼殺隊的隊員有自己的佩刀,為什麼要來搶他的?
能這樣輕易將他打暈,那人的實力一定遠在他之上,鬼殺隊內沒有這樣實力的人。
那會是鬼嗎?
富岡義勇皺緊了眉頭,又搖了搖頭。
不會。
如果是鬼,他為什麼還活著,而且還被好好地送到了藤屋?
……也不能排除是鬼的陰謀。
所以,這究竟是怎麼回事?